宫文柏躬身一礼,“还请老夫人将你所知告知于我”
李老夫人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也罢,今日见到你,老身就知道那件事你必然是知晓了,也是必然要回来讨债的。”
众人听李老夫人此话,心中都是一提。
尤其是左仪,脑子里那点东西飞快转动、融合,觉得李老夫人说的当年之事,应当不是他们眼下查的根本。
也许就是宫律当年被冤枉的案子吧。
“请李老夫人告知。”
宫文柏再次一礼,神情比方才更为严肃,更为恳切。
“宫小公子不用如此,这件事本也是宫先生托我丈夫告知你,只可惜他身子弱,早一步走了,不过我仍会遵照他的意思,待有朝一日宫家后人回来,便将当年的事告知。”
李老夫人说的当年之事,确实是宫律被人冤枉的那桩案子。
不过事情要从宫文柏母子被赶走的第二年说起。
那一年年末,凤锦县的百姓们都在忙碌且欢喜的准备欢度年节,李家同样也是如此。
但就在年二十七的夜里,在家中闲坐的李老爷突然听见隔壁一阵吵闹,接着似乎是门被人撞开了。
李老爷心中好奇,想出去看看,李老夫人左右无事,便也跟着出去了。
“那时我们都年轻,只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哪知道出去一看,见到的竟是几个不着官服的衙役,五花大绑的把宫先生给带走了。”
李老夫人说起往事,忍不住唏嘘,“那时我们跟宫先生关系还算不错,逢年过节会互相送些东西,见他突然被带走,自然有些疑惑、心急,于是便悄悄托人去到牢中。”
李老爷是亲自去的大牢,为了掩人耳目,李老爷乔装改扮偷偷进去了,也确实见到了宫律。
不过宫律却没有喊冤,反而安抚其前来探望的李老爷。
“当时我丈夫焦急,言道要是宫先生遇到了什么难处,他可以上下打点,反正是不相信宫先生会做出那等腌臜事。
可宫先生却摇头,说我家丈夫这般来大牢是对的,他的事旁人插不了手,否则恐会殃及池鱼,还叮嘱我丈夫不可过分关心,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临走前宫先生交代了一句,说将来他宫家后人必然是要回来的,届时便将这案子原原本本告知,其余不用多言。”
李老夫人说了许多,言罢,她看向宫文柏,“在先生被带走前所发生的事许多当时未就寝的百姓都看到了,但那之后却鲜少有人知道。”
宫律被抓起来没多久,县衙里就传出消息,说是城西一桩命案就是宫律所为,还不人证、物证一道拿了出来,看着确实无懈可击。
但住在宫家附近的街坊邻里却不觉得宫律会杀人,即便当年他做出将妻、子赶走的举动,可还是让人觉得他为人并不算坏。
更何况是杀人的罪名。
“可否将案子细细说来?”
左仪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盏缓缓往嘴边送,一边问道。
李老夫人又叹了口气,这才徐徐说道:“当年的案子其实很简单,死的是一家与宫家素有来往的制衣坊绣娘的丈夫,据说那位绣娘指证宫先生心怀不轨,被她家男人给发现了,两人曾在街上公然争吵,而后不久那人便死了。”
这便是表面上案子的经过,却鲜少有人知道背后真相。
李家也不例外,当年李老爷有心去查,却被宫律再三警告,还说此事牵扯很深,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而当时的李家尚没有如今殷实,即便是搁到今日,恐怕此事他们也插不得手。
虽然李老夫人不知道背后到底牵扯的是什么事,可李老爷当年只查了一点便立刻收手,可想而知李家确实插不得手。
“案件便是如此,私下里其实我丈夫确实也有过一些举动,曾去查了一些,不过没敢细查,他告诉我说此事牵扯上头,莫说李家,就是县令大人,恐怕也不敢深究。”
宫文柏双手早已握的紧紧的,当年母亲姿容绝佳,父亲为了他们娘俩好,这才将他们赶出家门,又怎么会去勾搭一个制衣坊的绣娘。
左仪看了眼宫文柏,不着痕迹的拍了拍他的袖子,转头对着李老夫人说道:“这么说当年李老爷并非查到真相,只是探到了一丝危险,所以便照着宫老先生的话不再插手。”
他是将李老夫人的话做了一个结束,当年宫律所卷进去的事情,确实非李家能阻挡,他们卷进来,也无非是多一个倒霉的。
李老夫人却以为左仪是在怪当年李家的不作为,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左大人说的是,当年宫先生与我们家有过不少帮扶,是我们夫妻二人没能坚持下去,为宫先生讨一个公道。”
“李老夫人误会了,宫老先生当年之言没错,他的事情你们插不了手,否则对你们而言,或许是灭顶之灾。”
左仪摆手,“即便是今日我们的谈话,也得请李老夫人和两位务必保密,否则...”
他神情突然变得冷厉,虽然不该如此带着淡淡威胁,但也是对李家好。ωωω.χΙυΜЬ.Cǒm
左仪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案子才能水落石出,若是此间谈话走漏了风声,那李家他怕是护不住。
李老夫人无助的看向自家儿子,李公子则安抚般的握住母亲的手,抬眼十分认真的朝左仪颔首道:“大人请放心,此事我们定然不会说出去,只是...”
他觉得左仪并非坏人,方才那般吓唬,也许只是为了保护李家。
就像是当年宫先生不让他父亲查下去一样。
“还是那句话,这件事非尔等可以插手,不知比知道,更好。”
左仪打断李家公子的话,李家在凤锦县再怎么富贵之家,与京城里那些却是无法比,在他们眼里,李家这样的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覆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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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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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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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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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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