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在九点半的时候就睡着了,我让他放心睡,不要考虑时间,我只要是困了就会叫他。这样,虎子能睡得踏实一些。
我本来睡觉就不多,现在上了点年纪,这觉就更少了。要是给我一杯茶或者一杯咖啡,我这一晚上不合眼都没问题。
对面的诊所开业时间还是很长的,到了夜里十点半的时候,林医生还没来关门呢。在十点半之前,有几波人进去看病。还有一个年轻姑娘被另一个姑娘搀扶着进去的,看起来她肚子很疼。
这两个姑娘是八点钟进去的,九点半出来的。出来的时候,那姑娘的肚子基本就好了。看来是急性肠炎之类的毛病。
十点半的时候,周围的灯基本就关个差不多了,但是诊所的灯一直是亮着的。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街上变得冷静,十二点一过,街上就彻底没人了。诊所一楼的灯熄灭了,但是二楼一直亮着。并且,灯灭了,但是卷帘门没关。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我打起精神来,死死地盯着二楼。但是从这里什么都看不到。过了有个二十几秒,二楼的灯也熄灭了。
街上的路灯还亮着,能照到诊所的门内,诊所的卷帘门还是开着的,并没有放下来。
我立即出去,走到了值班室。
服务员手里有一个游戏机,在玩俄罗斯方块呢。
她看到我之后很意外的,说:“请问有事吗?”
我说:“就是觉得肚子不太舒服,也不知道对面的诊所还开没开。”
她看看表说:“这个时间早就关了,一般十点钟左右就关门了。”
我说:“我看灯是灭了,但是卷帘门还开着呢。是不是里面还有人值班呀!”
服务员这时候转身走到了窗户前面,看着对面说:“是啊,今天这卷帘门怎么没落下来呢?”
我这一听就知道出事了。
我立即回屋去把虎子喊了起来,虎子迷迷糊糊坐起来说:“几点了?”
我说:“可能对面出事了,我们走。”
我和虎子从屋子里出来,到了值班室的时候,服务员还在玩俄罗斯方块。
看到我和虎子,她走了出来,说:“你们出去吗?”
我指着说:“去对面看看有没有药,这肚子疼得厉害。应该是吃错东西了。对了,你认识对面的医生吗?”
她说:“我和林医生是邻居,我们都住在一个单元。不过我离不开呀,我在值班。”
我说:“这样,在这里贴个纸条,要是有客人找你,让他稍等几分钟或者打个电话给你。大半夜的,要是林医生不认识的人,不会给我们开门。”
她点点头说:“行吧,我和你们过去一下,门开了我就回来。”
我笑着说:“那太好了,谢谢你!”
我们三个下楼,到了前台,服务员和前台说了一下,我们就出来了,过了马路就是诊所。到了门口,这门果然锁着。不过门口有个门铃,还有个喊话的小喇叭。
服务眼去按门铃,但是里面一直没有人回应。
服务员说:“林医生一直住在这里的,有急诊的病人,只要按这个门铃,他就会从小喇叭里喊话,问是谁,什么情况。”
我说:“林医生该不会是病倒了吧。”
服务员说:“医生怎么会生病呢?”
我说:“谁告诉你医生不会生病的呀!不行,我们得进去看看,要是林医生病了,我们也好送他去医院。”
服务员说:“可是门锁了!”
虎子从挎包里拿出手电筒来,照了照说:“锁倒是好打开,大不了就赔个锁钱。这事儿不能含糊。”琇書蛧
虎子拿出锯来,几下就把锁锯开了,我们三个进去直奔二楼,到了二楼首先看到的就是诊室。诊室拐过去有一道门,那就是林医生在这里的住处。
到了门口,虎子慢慢地抓住门把手,这门一推开,虎子用手电筒一照,就看到林医生吊死在了屋顶的吊扇上。舌头伸出来很长,屎和尿顺着裤腿流了下来,地上磨磨唧唧都是。
服务员吓得尖叫一声,我让虎子护送她回去报警。而我在这里先大概看了一下。
林医生是吊死的没错,但这绳子的高度不太对,有点过分的高了。踩着板凳还要做引体向上才能把脑袋放进去。绳子挺长的,我觉得一个自杀的人,不该弄得这么费劲吧。都是脚底下踩一个板凳,用力一蹬,人就吊死了。
这个就更奇怪了,地上有个掀翻的板凳,但是按照这个高度,引体向上把头伸进去之后,脚可就够不着板凳了。
由此可见,这分明就是一次伪装的自杀。至于屎尿这些,那是因为活着把林医生给吊上的。所以,凶手最少是两个人,一个人很难做到。
在警察来之前,我先做了判断。然后我快速回到了对面旅馆里面。
警察到了之后封锁了现场,然后开始问话。我就按照一般逻辑说的,我肚子不舒服,去买药,结果看到林医生死了。
警察也看了旅馆的监控录像,我和虎子住进来之后就没出去过。所以,很快我们的嫌疑就排除了。
天亮之后,我们回到了公司。
刚到公司,就看到马五和他老婆在等我们呢。
马五非常生气,他见到我之后,直接上来就抓住了我的脖领子大声说:“你和我有仇,干嘛要对我岳父下手?陈原,你太不地道了。警察拿不到你的证据,但是我知道是你干的。”
我说:“你凭什么怀疑我?”
马五说:“你去找我岳父看病,当天晚上你们住在对面的旅馆,我岳父当晚就吊死在了诊所里。你觉得,我该怀疑谁?”
马五的老婆这时候指着我说:“你就是杀人凶手,你为什么要对我爸爸下手?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你有什么气,你冲我来。”
我直接推开了马五这个老头子,我看着马五说:“你岳父确实是被人杀死的,但肯定不是我。我知道谁干的。”
马五说:“你少来这套。”
虎子说:“马五,你觉得我们有啥动机对你岳父下手?你脑袋里但凡有一点脑浆子,也不至于想不明白吧。这件事另有隐情。”
我说:“我们住在对面,实际上就是想知道你岳父有什么秘密。看来有很多事,是你和你老婆都不知道的事情啊!”
马五说:“你必须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然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们一起垫背。”
我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了你就都清楚了。他叫秦力,是我的员工。这件事就是因他而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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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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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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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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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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