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道长养尸的条件是非常苛刻的,这尸源就很难找。
我和虎子这一路回来,一路都在商量,到底去哪里蹲,最后,我俩决定分头行动,虎子去盯着小姘的家,我去盯着华西肿瘤医院的停车场。
尤其是华西医院,这里一天死去的人太多了,正是马道长获得尸源的好地方。这里不仅有得癌症的,还有更多的是心脏病和脑出血患者,包括一些意外事故,一天可是要死老鼻子人了。
这马道长要是在这里蹲着,隔长不短就能弄到一具尸体。不过这就要和火葬场的人勾结才行,这边尸体先养起来,养个差不多火葬场的拉出去就可以了。所以,这种事,也不可能是一个人干的。
还有一个渠道,那就是马道长表面上是这里的一位专家,专门负责研究人体结构,不要的尸体,都拿去给他做研究了。这样一来,那么可就名正言顺地养尸了。
总之,只要看到张立恒来这医院,离着锁定马道长就不远了。
到家之后我和虎子就出去了,我俩把车开到了一个网吧前面,进了网吧之后,从后门出来,后面是一条小巷子,我往南,虎子往北。
出了小巷子之后,我坐上出租车,直奔华西医院的停车场。到了之后我下车,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最后发现在前面有个十字路口,只要是想来这华西医院,一定要路过这里。
在路口有个水果摊,水果摊后面是姐妹俩在卖水果。
我过去买了一些水果,买完了之后我没走,就在水果摊旁边和姐妹俩聊天。
四川的姑娘都挺开朗的,这是一对异卵双胞胎,大的叫杨舒,小的叫杨艺。另外她们有小名,大的叫大双,小的叫小双。长得虽然都一般,但是皮肤很白,个子虽然不高,只有一米五五左右,但是都挺有灵气的。
我说:“你们在这里卖水果,谁给你们进货啊!”
小双说:“我老汉儿噻!我和姐姐负责卖,老汉儿进货。”
我懂这边老汉儿的意思,就是爸爸。
正说着,一个中年男人拖着筐回来了,上了两筐货。我帮着把东西卸下来了。琇書蛧
这是个临时摊位,后面有一间铁皮房,白天把东西搬出来摆上,晚上再搬进去,看样子一天能赚个二三百的,这一家子就靠着这个水果摊生活呢。
姐妹俩都十八岁,我看着她们就想起了我和虎子修河之后的事情,我们那时候也就是这个年纪吧。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老了。
俩姑娘的父亲看我在这里,以为我要和他女儿搞对象呢,看着我说:“你在这里做啥子!”
父亲这么一问,那姐妹俩都笑了,纷纷指责父亲,让父亲不要乱问,这是来买水果的客人。
这父亲看起来听女儿们的话,两个女儿这么一指责他,他啥也没说,骑上自行车就走了,说是去荷花池那边上点葡萄。
小双笑着说:“我老汉儿以为你是坏人呢,你别介意。他看谁都像坏人。”
我说:“你看我像坏人吗?”
小双说:“我看你像个老板。”
我说:“实不相瞒,我想在你这里等一个人,这人欠我钱,我觉得他这些天应该会来这医院。这里是必经之路,我坐在这里等他,一定能等到。”
小双说:“白天我和姐姐在这里卖水果,晚上我俩回去,我爸爸会来这里看摊子。你白天在这里没问题,晚上我爸爸可是要赶你走的。”
我说:“不会,我给你爸爸送点礼就好了,你爸爸是个老实人。”
小双这时候伸出手来,说:“那你给我看看身份证噻,证明你不是个歪人。”
我拿出身份证递过去,小双接过去看看,然后把我的身份证给了大双,大双看看后说:“北京人啊!你们北京是不是特别漂亮啊!”
我看看周围说:“也差不多吧,我也没觉得北京哪里好,只是建筑普遍高大一些。路要宽一些。”
大双把身份证还给我,说:“行,你就在这里等吧。”
我看旁边有卖冰激凌的,我过去买了三个冰激凌回来,这是我头一次吃这种举着的冰激凌,号称圣火。以前我都是吃一扣一扣的那种,扣在碗里,用勺子吃。
说心里话,我不爱吃冰激凌的皮,干吃八股的,没啥味儿。
一边吃冰激凌,小双问我:“欠你不少钱吧。”
我嗯了一声说:“确实不少,不然我也不会从北京来这里找他。”
小双说:“知道错了噻!欠债的是大爷,这年头人心坏了,千万别往外借钱。我有个朋友借了我十块钱,三年都没还我。我压根儿也不想要了,算球!”
小双健谈,大双一直忙着照顾生意,来这里买水果的人不少,都是拎着去看望病人的。
我拎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水果摊的后面,坐在铁皮房下面,这里有风,吹着还凉爽一些。
到了天黑之后,父亲回来了,驮回来两个半筐葡萄,这葡萄是真不错,我买了一些,就当饭吃了。
小双和父亲说了下我的情况,这父亲也就放松警惕了。接着就和我兄弟相称了,他结婚早,确实比我大不了两岁,而且这家伙用普通话和我聊天,舌头估计都累坏了。
就这样到了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开始收摊儿了。我帮着忙活,这摊儿收完了之后,姐妹俩骑着自行车回去了,父亲留下看摊儿。
我呢,就去一旁的小饭馆要了些酒菜,和父亲坐在里面喝了起来。
他叫杨志强,十七岁就结婚了,十八岁就当爹了,今天三十六,人特老实,特单纯,两瓶啤酒下肚之后,话匣子就打开了。和我说多亏是俩女儿,要是俩儿子,估计就算是把自己骨头碾碎了,也给儿子买不起婚房,女儿就好多了。问我几个孩子,我想想,心里一下就想起来白皙生那个儿子了,但是又一想,那孩子不能算,我说俩闺女一个儿子。
杨志强看着我说:“你们有钱人还是得多生儿子,儿子多了不受欺负。”
我说:“我没钱。”
杨志强说:“谁有钱谁没钱,我家女儿都看得出来,你这手表,你这眼镜,你这衣服,你这皮鞋,你这腰带,这都是名牌儿。我家小双告诉我的,说你这一身行头就值个十来万呢。”
我听了都惊呆了,我说:“我还真不知道,这都是我媳妇儿给我买回来的。”
杨志强说:“那你媳妇儿真舍得给你花钱啊!”
我呼出一口气说:“那我就不瞒您了,家里确实还算宽裕。”
杨志强呵呵笑着说:“你这种人,即便是坏人,也不会对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怎么样的,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
我面朝着窗户坐的,一边喝酒,眼睛一边扫着外面,我和杨志强喝了不少,他喝多了,我扶着他回去,他倒在了铁皮房里就睡了。
我则站在窗户前面,一直看着外面。
到了夜里十点半的时候,我接到了虎子发来的短信,说张立恒在郫县,他那边了。仅仅过了半小时,虎子又发了短信过来,说张立恒离开了,要我注意。
我这时候打起了精神,我知道,这到了晚上,是张立恒活动的时候了,他很可能会来这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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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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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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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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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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