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就别沾身了,可着我一个人造吧。”
大强还是挺干净的,他特别嫌弃这姑娘,根本就不靠近她。甚至看都不看这姑娘一眼,足见这姑娘在这里的地位有多卑微。她就是一个低级玩物,大强这样的人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琇書蛧
但是我知道这不怪她,怪这个该死的鬼地方。这就是一个人间炼狱,在这里不可能出来一个好人的,再好的姑娘在这里久了也会变成魑魅魍魉。
我就这样一直背着这姑娘往前走,这条小路一直往山里延伸了出去,越往里走,这路反倒是越宽阔了起来。
接着,在路两旁出现了一些石头房子,这些房子都比较矮小,没有院子。房门都朝着这条路开,看得出来,一切的设计只是为了出行方便,根本就不考虑通风,采光这些因素。
屋顶都是用竹竿子搭上的,然后上一层塑料布,塑料布上面压土,土上再扔一些树枝,就这么凑合了一个房子。这房子太简易了,看起来像是狗窝。
但是越往里走,这房子就越高大了起来,到了最里面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山洞,这山洞已经彻底装修过,看起来还挺像是那么回事儿。类似于我们在白鹿原的窑洞。
窑洞是在土坎子上开出来的,这个洞是在石头上开出来的。要是论住着舒服,还是这石头窑洞住起来舒服。
在窑洞外面站了两排人,手里都捧着用红绸子布扎出来的大红花,林忠站在中央,带头鼓掌,他大声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接着,两边的俊男美女都跟着喊叫起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喊完了之后,林忠大声说:“呱唧呱唧!”
接着,大家开始拼命鼓掌。
鼓掌之后,林忠说:“你怎么还背着个人呢?”
我说:“她崴脚了,我把她背回来了。”
“她家在下面,你背过站了。”林忠说,“放下她吧,我们进去吃饭。”
我说:“把她送回家吧,这外面太热了。”
林忠指着说:“那个谁,大强,你把这丫头弄回去。这不是添乱么!”
我可不放心让大强送这姑娘回去,我说:“我送回去吧,您稍等我一下。”
于是,这姑娘指挥着我朝着她的家走去。她住在路边的一间很小的房子里。门有锁,她打开门之后,我看到屋子里唯一的家具就是一个破床垫子,几件脏衣服就堆在一旁。屋子里倒是还有一面镜子,这镜子就是一块镜片,用几根钉子给关在了墙上。镜片还是碎的,用电工的黑胶布顺着缝粘上的。
我说:“你住这里呀!”
这姑娘嗯了一声,随后从口袋里把那一枚金币摸了出来,在嘴里咬了一下之后,递给了我。
我看着她说:“你这是干啥?”
“谢谢你,这个给你。我也没别的,你看我,我就这样!”她这时候眼睛突然红了,然后流下了眼泪来。
我说:“你妈妈呢?”
她顿时泪流满面,她说:“得病死了,死了很久了。”
我说:“你爸爸呢?”
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谁是我爸爸,我妈妈也不知道。”
我呼出一口气来,看着她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她把金币递了过来,说:“给。”
我把金币接过来,她竟然看着我笑了。随后往床垫子上一趟说:“你快去喝酒吧,你们男人喝酒是最大的事。”
我说:“喝酒可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男人们都说喝酒是大事,不能耽误。”
我手里用力抓着这个金币,我说:“你饿了吃什么?你把钱给了我,你吃什么呀?”
“这里男人多,我赚钱很容易的。”她说,“随便他们弄,给钱就行。”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我没有办法呀,我总不能饿死吧。男人们去开矿挣钱,我没有那么大力气,总要活着才行。”她说。
我说:“来的路上我看到有条小溪,你去洗个澡,我带你去喝酒。”
她突然摆着手笑笑说:“我不能去,我是贱人。上面都是大人物,我啥也不是。”
我说:“你是去帮我喝酒的,我不会喝酒,一喝就醉。我看你很有酒量,你替我喝酒好吗?”
“这样啊,可是,可是就怕他们不让。我,我我我,我不敢!”
我说:“听我的,走,去洗澡。我背你过去。你家里有香皂吗?”
她指着一旁的一个纸箱子说:“有,分了我一块香皂,我一直没舍得用。”
我过去翻了一块白猫香皂,我看看是“天津香皂厂出品”的“特制”“白猫香皂”,下面写着润肤去垢,香味浓郁。
我把香皂纸扒开,里面是一块绿色的香皂,上面阴刻了一个猫头,很漂亮的香皂。
我把纸扔在了地上,她快速捡了起来,然后整理平整之后,塞到了自己的褥子下面。我掀开看看,褥子下面有很多的彩纸,大多数是烟纸,还有香皂纸,还有果子票。
她毕竟是个姑娘,对这种彩色的东西有着谜一样的喜欢。
我拿出来一部分,看着说:“都是你搜集的呀!”
她点点头说:“嗯,你喜欢吗?”
我说:“我喜欢。”
“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吧。”
我把这些彩纸放了回去,然后笑着说:“都送给我,你可就一无所有了。”
“无所谓,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得了病就死了。”她叹口气说。
我蹲下说:“走吧,我带你去洗澡。”
我背着她到了小溪旁边,把她放下的时候,她用一条腿站着就开始脱。她根本就不避讳我什么,她不是没有性别概念,她是没有羞耻心。也许她觉得所有男人都一样,我也不例外。
我这时候躲开了,坐到了一旁,从口袋里把金币摸了出来。我突然有一种做了父亲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应该保护这个姑娘。这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这里的人应该爱护她才对,而不是当她是个发泄的工具。
我看着这一枚金币很久,要是在北京,这枚金币价值不菲,我就当这是姑娘给我的报酬吧,起码我在这里的时候,我想保护她不被欺负。
我这时候大声喊了句:“好好洗,洗干净了。”
“我够不着后背呀!你过来帮我搓搓后背吧。”
我心说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就别太古板了。我就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算了。我过去的时候,她背对着我在搓自己的肚子和大腿呢。
其实这里很热,经常出汗,身上的椿也不是多难搓。我呼出一口气,在后面搓她的脖子,后背,肋下。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我心无杂念,心如止水。
我把她身后搓干净了之后,用香皂搓了她的头发,然后去下面把她那脏衣服给洗了。洗完了之后晾在了石头上,这石头很烫,这样的大热天儿很快就能干。
我去旁边等她,大概半小时之后,她一瘸一拐地过来了,这时候看过去,这分明就是一个长相很标致的女孩儿。我看到她耳朵后面还没搓干净,我伸手帮她把耳后也搓干净了,我说:“以后干干净净的活着,活出人样来。”
她这时候看着我问了句:“你能留下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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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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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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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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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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