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黑,很明显这风就大了起来,黑树林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我们是在黑树林的上风处,听起来声音也不是很大,这天晚上我仔细倾听,再也没有听到有女人唱戏的声音了。
看来,这女人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唱戏的。
睡觉之前,林素素把虎子从越王墓里摸出来的佛珠戴在了胸前,她说有了这个,那狐妖就再也没有办法将她迷惑了。
我和虎子一直是戴在身上的,那天我和虎子没事,只有林素素被迷了,也许真的和这珠子有关。
其实在这之前,我对这珠子的功效还是存疑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一点风都没有,周围安静的可怕。我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用罗盘定位,找到大墓的准确方位之后,我们直接就从这西边进了黑树林。
我们有一个共识,只要沿着河走,就能找到大墓,只要把握好距离就行了。
从我们走的地方,到大墓有大概八里左右,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确定我们到底走了多少,也许走了五里地就当是自己走了八里了,也许走了十里地,还觉得是五里地。琇書蛧
这也只能凭经验了。
我们沿着小河进了黑树林之后,顿时前面就暗了下来。但是也没有田二哥说的那么邪乎,宛如黑夜是不可能的,里面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林子里并没有荆棘,大树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地上根本就见不到整片的阳光,最多就是从树叶缝隙里射下来的一线,打在地上后成了一个光斑。这点阳光不足以让树林里长出荆棘来,甚至草都长得很少,表面是一层绵软的树叶,下面是腐殖土。
这也是大树茂盛给我们带来的巨大福利,我们在这样的环境里行走就舒服多了,不过这样的环境,到了夜里很容易有瘴气。还好,这里到了晚上就会起风,只要有风,哪怕是很小的风,瘴气就不会聚集。
按照这样的速度,八里地也就是走一个小时,我们掐着时间,走了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停下了。
在这里是很难辨别方向的,只能按照小河的流向来辨别。但是小河的流向也不是一直向东的,它弯弯曲曲,我们根本拿捏不准现在它的朝向。罗盘的指针显示,小河的朝向是往西的,这是不可能的。
林素素说:“这里罗盘还真的不好用。周围有磁场干扰。”
我说:“那只能凭感觉了,我觉得到了,我们不能再沿着河继续走,再走恐怕就走过了。”
我拿出绘制的草图,指着说:“我觉得我们现在是在这个地方,我们要这么走,就能找到大墓。”
林素素和虎子纷纷点头。
“同意。”
“同意”
我把草图收起来,指着说:“那边。”
我们三个离开了小河,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我们并不担心会迷路,我们离开小河之后就做了标记,只要我们迷路了,干脆就原路返回好了。找到小河之后沿河而上,也就能出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现在最大的担心就是找错了方向,要是方向错了,那永远都不会找到目的地。
按照预想的,我们只要再走半个小时就能找到大墓,但是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并没有看到有隆起的地势,我知道,我们找错了。
我先站住了,用手摸着身边的一棵大树,抬头看看树顶之后,我又看看前面说:“虎子,我们可能走错了。”
虎子说:“这鬼地方,一点参照物都没有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开头走错了一步,那么到了这里就错了几里地了。这玩意就像是打靶一样,手一哆嗦,这里查了一毫,到了靶子那里就差了十几米了。”
林素素说:“你打过靶吗?”
虎子说:“我可是村里的民兵,在滦县的时候武装部年年组织民兵打靶,我们是预备役部队好不好!”
我嗯了一声说:“我也打过靶,不过只能打三发子弹,太不过瘾。我们村的民兵连长就是我们的大队长,他打得多,家里还有成盒的子弹呢。孩子们拿着玩,玩玩的就扔到了柴火里。民兵连长的老婆烧火把子弹烧响了,直接把锅打了一个洞,子弹直接就打房梁上了。好好的一锅猪肉炖粉条子,都漏到了灶膛里。因为这事,民兵连长家里就再也不敢放子弹了,都锁到了大队部的保险柜里。”
林素素说:“我们到底哪里走错了呢?”
我很肯定的说:“不会错很远,就在这附近了。我们以这里为中心,扇形搜索。我想天黑前一定能找到的。”
接下来我们开始扇形搜索,我们的效率是很低的,直线出去,原路返回,再出去,再返回。我们最怕的就是失去方向迷路。只能用这样的办法确保万无一失。
到了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大墓的位子,但是我知道,快找到了。
我们一边往前搜索,虎子一边说:“老陈,这林子里没见到有什么狐狸啊!”
我说:“狐狸狡猾,发现我们之后早就躲开了。”
虎子说:“嗯,狐狸粪发现了一些,气味是真难闻啊!”
“骚狐狸嘛!”我说。
也就是这时候,林素素突然一拉我。
虎子说:“怎么了?”
林素素说:“别说话。”
我们三个都不说话,但是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虎子也没听到,但是林素素执意说刚才听到有人呼救。就在我们右边的位置。
我说:“你是不是听错了?”
林素素说:“不会错。我真的听到了,声音很微弱,就那么两声就没有了。”
我说:“那就找找看吧。”
我们迎着风往上走,一边走,林素素喊了起来:“有人吗?”
我和虎子也跟着喊了起来。
走了也就是五十多米,果然有人呼救:“救救我!我掉陷阱里了。”
有了声音就好判断了,我们三个很快就找到了陷阱,虎子趴着一看呵呵笑了,说:“老陈,你看这是谁啊!”
我伸着头一看说:“小琴头,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里面的人竟然是第五琴。
她坐在里面,靠在陷阱的墙上,仰着头说:“给我点吃的喝的,我已经掉里面有一个来月了。”
我这一算日子,可不是怎么的。现在看她,骨瘦如柴,哪里还有个人形了。
虎子把绳子栓好了之后,我和虎子下去,林素素在上面守着。
这陷阱有四米深,不过下面扔了不少大鹅卵石,这要是从上面掉下来,不摔死算是命大。
我和虎子下去,第五琴告诉我们,她的左小腿摔断了,不过她已经接上了,只是因为没有食物,这骨头愈合的很不好,一碰还要断。
我和虎子先喂她吃了些东西,一口东西一口水。现在也就别问别的了,先把她救出去再说吧。
吃个差不多了,第五琴上了虎子的后背。我先爬上去,然后和林素素一起把他俩拉了出来。
到了上面的时候,第五琴已经睡着了。
我说:“一个多月了,要不是我们找到这里来,她恐怕就要被困死在下面了。”
林素素说:“我们就地扎营吧,等她睡醒了,我们就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可怕的事情。看看她,哪里还是那个水灵灵的女孩儿,简直就是个纸扎人。”
我看着她,心里挺心疼的。脑袋里还是那个水灵灵的女孩儿笑的样子。而现在,她成了一个皮包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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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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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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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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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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