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床多,我们检查的还是很快的。
不过王教授很快就不行了,他脸色很不好,应该是看尸体很不适应引发的症状。
我说:“王教授,您别检查了,您的任务我和王弗替您。”
“诶呦,那怎么好意思啊!我一直教书,见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现在一下见到这么多的尸体,表情又是这么狰狞,我一下有点适应不了。”
我说:“适应不了不要勉强了,你往后退,我们很快就能检查完了。”
王教授还是后退了,他靠在了一张床上,用袖子擦了一把汗之后,就要去摘口罩。
“王教授,不要摘口罩,手套可以摘了。”陆雪漫说,“手套摘了就扔在地上,不要管了。”
“哦,好的。”王教授把手套摘了扔在了地上。
陆雪漫到了他面前,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喷苍蝇药的那种喷壶来,给王教授的手上前后喷透了,随后说:“晾干。”
王教授嗯了一声:“谢谢你了。”
我们继续往前检查,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所有的床都检查完了。里面并没有刘队和肖军。
大家重新聚在一起,摘了手套之后集体消毒。然后又摘了口罩。
虎子说:“老陈,会不会在那木棺材里面了?”
我说:“不管在不在,都要去看一下的。我们走。”
我和虎子去了西墓室,木棺材还在,虎子和我上去就把棺材推开了,里面除了一个已经腐朽的碎步片,什么都没有。我和虎子又把棺材盖上,虎子说:“老陈,这刘队和肖军会不会已经出去了?要么就是在下水道里迷路了。”
我说:“下水道就算是再迷路,迟早能找到出口的,那里面不是迷宫。走走的走久了,一定能遇到竖井。”
虎子说:“那就是在下水道里被害了,凶多吉少啊!”
我摇摇头说:“刘队那可是老公/安了,身经百战。肖军年轻力壮,两个人都有枪,除非不要命了才会对他们发动攻击。这概率几乎为零。”
虎子说:“那人呢?”
我呼出一口气,随后我慢慢地闭上眼,想着每一个步骤,随后我突然想到了东墓室,那里面尸体堆积成山,还有很多的青铜器堆在一起。这刘队和肖军会不会在那里了啊!
虎子也突然大声说:“老陈,东边。”
我说:“赶紧的,也许就在东墓室了。”
此时,胡俊杰和仁山在给我们打着手电筒呢,我和虎子这么一说,胡俊杰和仁山立即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我们这里一下就黑了。
但是到了主墓室里就亮了起来,从黑暗处朝着光明的地方走,是不会害怕的。
到了主墓室的时候,我看到陆雪漫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在和床上的尸体比对。我知道,她在找她大伯父呢。
王弗和王教授在帮李雪曼一起找。
我们四个进了东墓室之后,四个手电筒直接就照在了这尸堆上。我说:“虎子,接上灯泡。”
虎子说:“没拿高凳。你们抬着我吧。”
我和胡俊杰抬着虎子,把灯泡一个个接上。
我和胡俊杰走路都要小心翼翼,这地上除了尸体就是青铜器。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这些人可都是做实验死的,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不腐不烂,说明体内还有很多的不明物质。我们要是摔倒了,和这些家伙来个亲密接触,搞不好就要被传染上。xiumb.com
灯泡装了有十来个,这里面基本也就照亮了。我们后退,看着和山一样的一堆尸体,震撼了。
胡俊杰说:“陈原,虎子,黑龙谷比这里可是小巫见大巫了啊!估计这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尸体了吧。”
我说:“老山前线还在打仗呢,你去那边能见到更多。”
“现在打的都是游击战了,没什么大规模冲突,一年也死不了多少人。”胡俊杰说,“不过陈原,现在你和虎子去参军挺好的,到了那边混个几年,那就是功臣了,回来保证分配好工作,分配房子,那都不在话下。”
我说:“我父亲就是去那边打仗死的,你的意思是,我去找我父亲吗?”
胡俊杰听了之后咬咬嘴唇,过了好一阵才说:“原来你是烈属啊,看来我这玩笑开过了。”
胡俊杰这个人,你不能说他坏。他不吸烟,不酗酒,不赌博,不好/色,也不/爱动怒。虽然家里有钱,人家不奢侈,不显摆,人长得高大英俊的,你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他也绝对不是个极恶之徒,有时候他比大多数人都善良着呢。偏偏就是他,吃了人。
我看着胡俊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件事了。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
我这时候把口罩戴上了,我说:“找吧。”
虎子说:“等一下,我去找陆医生要手套。”
虎子出去不一会儿,他们四个一起进来了。
王教授看了这里的情景之后,更受不了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墓道里面,转过身说:“我不行,我不能看,我要吐了。”
说着一张嘴就吐了一地。
我对王弗说:“去照顾你父亲吧,这里交给我们。”
王弗点点头说:“辛苦你们了,我爸爸是个知识分子,他见不得尸体。”
我们都能理解,其实王教授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简单了。
我们几个戴上一副新手套之后,开始一具具清理尸体。从一边开始,往后一点点翻找。
我们一边翻找,一边把尸体和青铜器分离出来。这样也便于以后的考古工作。
虎子用力过猛,用力一拉,一具尸体的嘴里涌出来一口黑色液/体。沥沥拉拉流了一地。虎子是拽着尸体的脚往后拉的,这液/体是从嘴里出来的,所以没有碰到虎子身上。
但是这附近立即被隔离开了,我们都不再靠近这一条线。
陆雪漫说:“虎子,你小心点,慢一点。”
虎子说:“怎么慢?该着这尸体露液,和我没关系好不好。”
我说:“小心点就是了,大家继续吧。”
我们足足翻找了一个小时。
突然,虎子大喊一声:“老陈,快过来。这个不一样。”
我顿时放下手里的尸体,跑到了虎子身前,我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尸体中间的肖军,我蹲下摸摸他的鼻息,还有气呢。我说:“还活着,快,背出去。”
陆雪漫却说:“不要背,必须去找防护服才行。”
虎子说:“来不及了,找到防护服他恐怕已经嗝儿屁了,我背。我小心点就是了,我看这小子也没多严重。”
陆雪漫说:“等一下,戴上这个。”
她从挎包里拿出来了一个护目镜,给虎子戴上了,说:“不要摘,背出去之后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交给传染科的医生之后,你先摘了手套,脱/衣服,然后戴着护目镜洗澡,用肥皂反复清洗身体,洗差不多了再摘护目镜,再洗。”
虎子说:“行了,知道了。”
陆雪漫说:“马虎不得。”
虎子看着陆雪漫说:“我叫虎子,但我,不虎。”
他直接就把肖军拉了起来,一扭身就背了起来,快速地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王弗在后面跟着说:“我跟你一起出去,等等我。”
虎子在前面大喊:“跟上,给我去开玻璃门。”
我在这边大声说:“快找,刘队也在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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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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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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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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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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