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看完了之后,我到了东屋门前,一掀门帘就进去了,这一进来,马五顿时就坐了起来,直着眼看着我。手本来放在暖气上,但是这时候,手缩了回去,眼睛瞅着放在炕头上的一把手铳。
这手铳离着我很近,我伸手就能拿到。
马五老婆并没有见过我,不过这时候猜也猜到了,她藏到了马五身后。
我说:“马五爷,你扒我的皮扒不着。这人我找到了。”
马五说:“找到了?”
我说:“也是我们胡同的,叫杨勇,大家都叫他大勇。”
马五说:“我不认识什么大勇,你别想找个人顶罪。医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杀得我大和我三哥。”
我笑着说:“要是我干的,你觉得我不会杀你吗?马五,脑子是个好东西,你没有。我何必在这里和你浪费唇舌?”
马五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是在想事情。但是我知道,他最惦记的就是这把火铳。
马五说:“说的有些道理。”
我说:“范青青的事情你应该不会忘,你儿子侮辱了这姑娘,这杨勇喜欢这姑娘。他觉得你们毁了范青青,自然要找你们报仇。”
马五说:“陈爷,你要说得都是真的,我谢谢你。陈爷,在四九城我就没服过谁,这次我是真的服您了。您进出我家如入无人之境,后面那人可是我花重金请来的保镖,悄无声息就被您干掉了。您真的把我吓到了。”
我说:“谢就不必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别惹我。至于你请的保镖,着实还差点劲,以后多花点钱,请个更好的。”
“这保镖可是从国宾馆那边退下来的,让我找更好的,我还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那以后就别惹事。”我说。
我转身就走,快速出了马五的院子,右转出了后门。我到了胡同口,骑上自行车往家的方向骑了出去。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是结束了。
大勇这个入了魔的混蛋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死。死的方式也许略有不同,要么是被马五动私刑给弄死,暴尸荒野。要么就是吃刽子手的子弹。
再一想大勇此时应该在哪里呢?我突然意识到还要出事。
此时的大勇应该就在人民医院,他在找机会,他一定会杀马天浩的。他一定很后悔上次只是割了他的鼻子,他会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要弥补这个错误。
我顿时一拐弯,朝着人民医院骑了过去。
但是当我到了人民医院后面的街口的时候,我又犹豫了。现在警察一定把人民医院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等着凶手闯进来呢。这马天浩已经成了警察的诱饵。
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其实凶手就在人民医院内部了。就藏在后面的家属楼里。
我远远地看着人民医院的家属楼,心说又要出事了。
家属楼和医院一墙之隔,中间是一个月亮门,连个门扇都没有,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我这时候骑着自行车围着家属楼转了一下,在家属楼的西侧,我看到了大勇的那辆天津大发。
他此时就在医院内部,这些警察却在外围布控,这是防不住的。
今晚一定还会出事,我这时候必须找个不在场的证明才行。哪怕是一个路人也好。
偏偏这时候,我看到陆雪漫骑着一辆木兰小摩托从远处过来了。
看起来应该是刚下班从医院回来,我躲在树后面,她到了我近前的时候,我猛地窜出来,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车把,顺手就把车钥匙拔了下来。
陆雪漫一看是我,惊慌失措就要喊,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说:“喊什么喊。”
我坐上了车的后座,把钥匙递给她说:“走。”
陆雪漫当我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自然害怕,同时,她既然知道我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自然也要听话才行。她说:“去,去哪里?警察到处在抓你。”
我说:“什么时候管公/安叫警察了?”
我和她聊聊天,主要是想让她冷静下来。
她说:“最近吧。都叫警察了,公/安已经过时了。”
我说:“走吧,去你家。你家都有什么人?”
“我自己住我爷爷奶奶留下来的房,家里没别人。你要是想藏一段时间,我那里还真的挺合适的。”她说:“要么我把钥匙给你吧。”
我说:“走吧,到了再说。”
陆雪漫骑着小木兰摩托车带着我进了一个不远处的胡同,打开了一座院门。我和她一起进去,开了灯,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知识分子家庭。
陆雪漫说:“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我说:“你怕我吗?”
陆雪漫笑了,说:“我怕你做什么,我们无冤无仇的。难不成你还杀我啊,你图什么啊!我说的没错吧?”
我说:“我见到你那天就喜欢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觉得这女的挺有意思的,我想研究下她的心理。我给她一个作案动机,而且这个作案动机非常敏/感。
陆雪漫顿时脸色很不好,她给我倒水,但是手抖得厉害。
我说:“你是外科医生,手不能抖。”
陆雪漫把水给我端过来,随后她站在了我的身前说:“你要是想那事儿,也不是不行。我可以配合你,完事儿你放我走,可以吗?”
我说:“完事儿再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带你远走高飞。我带你去国外,去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过日子,好吗?”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有爱我的父母。我不能离开这里,这里是我的家。”她这时候咽了口唾沫,我能看到她的脖子在蠕动。她说:“求求你,放我一条活路。你不是想睡我吗?我先去洗洗身子。”
我发现陆雪漫是有策略的,她在忽悠我,在麻/痹我。她并不是真的想和我做交易,只是想先稳住我。洗澡的时候,一定有什么花招要使了。
我看着她摇摇头说:“没用的,你骗不了我。”
我知道,大勇一定已经明白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没有把聪明才智用在正经地方。他一定不会放过今晚的机会,而且我知道,他一定会成功。他对医院太熟悉了。
而我只要熬过今晚,就能洗脱嫌疑。陆雪漫就是还我清白的人。
陆雪漫这时候突然把手举了起来,一把尖刀握在她的手里,朝着我的脖子就是一刀。
不愧是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这一刀又狠又准,我要是被这一刀给割中,脖子也就断了。
但是我早有准备,头往后一仰,这一刀贴着喉咙就过去了。
陆雪漫是医生,不是特工,也不是杀手,这一刀用力过猛,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我站起来,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从桌子上拽起来,夺了她手里的刀后,拽着她进了卧室到了床边,直接扔在了床上。
她这时候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说:“你这个杀人犯,你给我滚!”
我说:“我都是杀人犯了,也不在意多一条罪名。你把我伺候好了,我饶你一命,要是你不老实,我就宰了你,然后再睡你。”琇書網
我这么一说,她顿时怕了,瞪着眼看着我足足有十几秒,随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把身体放松。之后伸手去解自己的纽扣了。
我心说这是聪明的做法,考验结束了,你还算是聪明。
我说:“行了,我对你没兴趣。我们还是聊聊天吧,天一亮我就去自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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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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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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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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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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