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十岁之前,就已经成为了有名的年轻富豪,频频出现在财经新闻周刊上。
见过他的人,都少不得感叹一句年轻有为,
但在背后嫉恨的人,却喜欢拿他双腿残疾和对亲人自私凉薄说事。
祁舟的母亲曾有一次来找他,原因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得了很重的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疗。祁舟的母亲便想到自己这个功成名就的儿子。
祁舟的成功,是她也没有想到的,只是当时家庭幸福美满的她也没那么放在心上,但在这时却成了急于抓住的救命稻草。
祁舟没有拒绝见她,但在第二次见面时拿出了他找人调查到的资料,平静而理智道,“以你和你丈夫的收入积蓄,还有国内国外共两处房产,用来支付全部的治疗费用,完全是够的。”
那个女人用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他,根本没想到祁舟会找人调查他们,还能说出这样冷漠的话。
卖了房子,他们又要住在哪里,还有小儿子在上高中,以后还要上大学,国外的一流大学每年的学费都很高昂,要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怎么办。
“这是作为父母应该承担的责任,不是吗?”祁舟只是摆出事实而已。
孩子生病了,最先想办法努力的不是父母吗?
“可你是他们的哥哥啊。”那个女人理所应当的道,既然祁舟现在身家丰厚,在弟妹有事的时候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祁舟摇了摇头,“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他给出了一张支票,上面有笔款项,
“我每年都做很多慈善,这并不是我想自夸名声,而是事实。”
祁舟明明白白告诉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真的没有把她当成母亲,对待她的态度,和其他上门寻求资助的慈善组织机构没什么不同,换成后者,他也会让秘书预约见面。
所以她不用觉得自己有多特别。
至于给出的支票,见到患有重病的人,出手帮一把没什么,毕竟是个年轻的生命。
但再多的就超出了祁舟对慈善的界限了。
那个女人拿了支票就走了,只是等她花完了支票上的钱,再想来找祁舟时,就被拒之门外了。
无论在外面怎么喧哗咒骂,也只是被保安赶走的下场。
祁舟给的支票上面的款项,不多也不少,作为挽救那个女孩生命的手术费用,足够在国外找到一家医疗水平和名声都足够好的医院。
而后续的长期疗养就是祁舟母亲一家的负担。
祁舟母亲后来也闹出过其他幺蛾子,但祁舟都不为所动,唯一一次反应,也只是在国外某些势力找上祁舟母亲,向利用他和已经立于神坛地位不可动摇的霍宁,有过的那一点关系。
警觉的祁舟直接联系了有关部门。
经过这么一折腾,祁舟母亲一家人被禁止回国,而那些国外势力见走不通,也就放弃了她。
那个女人的女儿手术成功了,恢复的也很好,她和她的丈夫因为花了许多的积蓄,经济捉襟见肘,哪怕依旧是企业高管的职位,但国外高昂的疗养费用也令家庭负担了不少压力。
为了支付儿子的大学学费,还有女儿每年的医院复查,
他们只是变得更辛苦了,过去可以时常喝去高级餐厅下午茶,逛街买衣服做美容,这样的轻松舒适的生活也消失了而已。
那个女人偶尔因为生活压力而烦躁时,还会忍不住怨恨祁舟这个儿子的刻薄寡情。
祁舟父亲没有出现,他是个重颜面的人,再见到被自己抛弃过的残疾儿子功成名就,只会让他感到羞愤,担心被人指点。
但他的妻子也出现过,以祁舟父亲曾承担的那五十万中的一半,而祁舟要不是用那些钱,也不可能有今天成就这样可笑的借口,想要索要好处,比如祁舟公司的股份。
作为祁舟的亲弟弟,以后进公司任职也不算什么吧。
诸如此类的话。
然而她连祁舟的面都没有见到,他的秘书直接通知她,如有需要,他们可以走法律诉讼。
有人拿他对亲人自私凉薄说事,又说他每年做那么慈善不过是沽名钓誉。
而这些大多都是在商业竞争中落败破产的对手,或是嫉妒他在金融投资上的精准操作和令人惊叹的眼光。
到头来,也不过是酸一句,再有钱又如何,不还是个残疾人。
嫉妒咒骂怨恨他的人不少,但其实,真正一无所有的人是他们。
祁舟轻笑了一声,他知道自己拥有很多东西。
对福利院还有各种慈善机构做的捐助,这仅仅是他想做的事情而已。
在祁舟公司的员工,对总裁的印象却很好,虽然在决策和项目态度严肃,要求严格,但其实平时是个脾气很温和的人。
“祁总。”秘书叩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秘书微笑道,“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项目会议了,未来三天的时间都空出来了,工作都已经往后排着了。”
……
林雨欣记得,在福利院有一年除夕,在看完院长和义工他们放的烟花后,他们围在角落里说过各自的愿望。
她记得祁舟说,如果有机会,他想去上大学,学更多知识。
祁舟是福利院的孩子中最喜欢跑到图书馆的,经常一待就是一整天,还会拉着他们看。
当幸运眷顾在他们的人生发生转折,一切都变好的时候,他们开始都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林雨欣以为祁舟也是这样。
也许他会成为像霍宁那样出色令人敬仰的科学家。
她从不低估祁舟的聪明天赋和学习能力,哪怕是放在颇为挑剔高傲的科研领域也一样。
结果没想到,祁舟选择了他们都没有料到过的路。
对于她的疑惑,祁舟后来给与了回答,金钱是最快速获得成功的途径,他想用最短的时间去掌握自己的命运,也有能力去保护他所珍视的人和物。
并不是那种带有贬义的捷径,从小就见多了人情冷暖世故的祁舟知道,那是很快,但却是有着风险伴随代价的,哪怕不会立刻需要付出,但迟早有一日也会还出去的。
这样的捷径,也就从不被祁舟放在心上。
偶尔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山穷水尽被逼得走到这一步的时候。
想想,他运气也还不错。
祁舟没去想过,要是那些事情没有发生,他会不会有不同的人生。
因为这样的试想,没有任何意义。
他后来的人生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经过深思熟虑,不需要任何后悔。
看着雨欣和潇潇陪着院子里的孩子们一起玩耍,素来被商场上的对手视若大敌的祁舟,清俊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浅浅的温柔。
“你可以给我读这段故事吗?”一个清秀的小男孩捧着书走到他面前,戳了戳他的肩膀,歪头道。
在来时,祁舟就脱下来名贵的西装外套,刚帮院长做了一些体力活,搬玩游戏的道具和便当,他的义肢在西装裤下看不出来,也并不影响他的行动。现在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还挽起袖子坐在台阶上。
祁舟点头道,“好。”
他接过小男孩手中的书,是霍瑾写的《追逐星星的孩子》,在出版发售时,他也让秘书去书店买了一本。
被很多人评为送给孩子的童话,给成人讲述的故事。
祁舟也看懂了这个故事。
小男孩迷失了回家的路,在外面漂流,一路上他遇到了会说话的狐狸,开的格外艳丽的巨大的花,邪恶的蜂巢,还有长长的黑暗的隧道……
不变的只有头顶的那片星空。
祁舟清朗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小男孩问狐狸,你的牙去哪了。
狐狸说,被猎人拔掉了。”
“小男孩困惑着,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回家的路?”
最后小男孩在树爷爷的指引下,打开了那扇奇异的门,回到了他的家。
躺在父母的怀里,他发现星星离他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碰到,但是他很累了,所以闭上眼睛睡着了,在睡梦中,他忘记了路上遇到的狐狸,花,大树……好像那只是他的一场梦。
并不长的故事,一个下午茶的时光就足以讲完。
祁舟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霍瑾的笔迹留言,此书致以我亲爱的姐姐。
他微微笑了笑。
————
林雨欣在有了那三十万后,一开始也没想好做什么,后来看着奶奶酿的蜂蜜,又经常有游客尝了之后还买上几罐子带回去,林雨欣就跟奶奶学起了酿蜜,还花了一些钱,买了专业的工具设备,扩大规模。
她花了不少心思,琢磨着将酿的蜜分类加工,有最纯正的原味蜂蜜,有加了槐花,桃花等等的花蜜,还有果蜜。有林奶奶的方子,还有林雨欣营造的适合年轻人游客的模式,不到半年她们家的蜂蜜就远近闻名了,还在网上有店铺。
那三十万,林雨欣只花了一部分,祁舟刚创业那会还比较艰难,林雨欣就把钱投那去了。
林雨欣不懂什么投资,但她相信祁舟,不担心会吃亏,也不在意会赔钱,反正她和她奶奶靠养蜂酿蜜也够生活得很好了。酿酿蜂蜜,做一些手工艺,种种草莓樱桃,生活过得怡然自得。
后来祁舟公司风生水起后,林雨欣就把钱收回来了,再次建设她的酿蜜大业,而且还多元化发展。
发展到现在,还成了农家乐式的小庄园。
也是正好赶上了她老家那边旅游开发的机会。
祁舟他们被邀请过来玩时,她正逗弄着脚边的一只金毛犬。
潇潇好奇道,“我上次见的不是德牧吗?”
林雨欣笑嘻嘻道,“这是上个月开始养的。”
除了雇佣了几个人手之外,林雨欣还养起了狗,她奶奶也喜欢狗,每次出门身边都跟着的。
林雨欣给他们介绍道,现在庄园里有三条德牧,两只哈士奇,两只金毛还有一小窝斑点狗。
前者都是她专门找人在狗场买的,后面的斑点狗是附近一户人家养的狗新生的,主人家不愿意要,她看着很喜欢就抱回庄园养了。
林奶奶也热情地招呼他们,山核桃,自家酿的蜜做的果饮。
连麦子都是附近人家种的。
老人家笑眯眯的,显得十分精神。
林雨欣的小庄园不提供住宿,一般就是卖自家酿的蜂蜜,种的水果,价格还不低呢。就是这样,还有不少每年都预订的老客户。
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下来,仍是养蜂的那一身蓝白装束,拿着一盆洗干净的草莓樱桃过来。
阳光下,微露出来的小麦色皮肤,还有灿烂至极的笑容。
那只金毛晃着尾巴追在她脚边,仰着头,大脑袋显得有几分傻气,林雨欣拿了两个红得鲜艳的草莓喂给它吃。
电视上播放着一则专访。
看着屏幕上有几分熟悉的人,林雨欣忍不住道,“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么远的大事,居然离他们还这么近。
当时远在老家陪伴奶奶的林雨欣对一切的事都是后知后觉的,很多事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霍瑾姐姐参与研发的项目,帮助她找到了霍瑾。
这是因,也是果。
霍瑾曾见过宋教授,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宋教授却仿佛很熟悉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霍宁的弟弟。
他目光中同样透着对晚辈的慈爱,坦诚告诉霍瑾,“你是第一个测试结果。”
“也是她的骄傲。”
之后的许多事情,哪怕不如破获全国所有人口拐卖网络那么惊天动地,ωωω.χΙυΜЬ.Cǒm
但就在看似平静的日常,生活已经改变了很多。
犯罪率急速下降。
除了公安的‘保护伞’,还出现了其他类似物,而且分别有着各自的代号。
这些似乎冥冥之中有那么一条线联系在一起。
对外公布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它们都出自霍宁的科研小组。
刚开始时,霍宁还没有那么显眼,不仅是因为技术成果太耀眼,让大众暂时性得忽略了研发者,更多集中在了技术的讨论上。
甚至因为她表现出来过分年轻招致质疑。
所谓大众的质疑其实根本对霍宁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有政府的保护,那些专业领域的科研人士连挑刺刁难的机会都没有。一开始的专访,也只是小意思,国家没想着让霍宁还有宋教授他们过多地曝露在大众面前,也与哗众取宠或者镁光灯下作秀无缘。
而随着国民在十年期间逐渐适应‘保护伞’‘天眼’‘安全气球’等等新技术系统。
霍宁这个名字登上了神坛,而且是世界范围内。
被誉为世界智能信息安全领域中立于巅峰的第一人,最年轻最富有盛名的教授。
外国多次向官方提出邀请霍教授到海外进行科研交流,但都被颇具说话艺术的外交人员推辞了。
早在保护伞第一次出现时,像M国的情报部门和专家就得出了匪夷所思却又无可奈何结论,华国绝对是在信息安全领域取得了惊人的成果,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仅仅是针对犯罪维护国民安全系统的智能系统,鬼才信呢。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研究成果,却没有任何信息,对华国布置的仿佛全部消失了,连带他们盯着华国的眼睛也瞎了。
国外许多网友还质疑着本国的科研技术,为什么迟迟没有达到华国的水平。
已有传闻,霍教授真正研发的是一个无形的网。
而所谓的‘保护伞’‘天眼’‘安全气球’等等,只是这个网在各个领域的分支。
有人忧心忡忡,担心自己的隐私一举一动被无形的眼睛盯着。
也有人乐观认为,犯罪可以从此消失。
林雨欣所知道的,便是那一年被抓捕的涉嫌人口拐卖的罪犯被判刑得都十分严重,许多犯罪事实严重都是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电视画面中,坐在研究所转椅上的霍宁,无疑是几乎被世界所注视着。
所拥有的自信气度无疑也是极为耀眼的。
潇潇由衷的感叹道,“小瑾的姐姐很厉害啊。”
潇潇仍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一所聋哑人学校的校长了。
不过祁舟也帮忙请了专门打理学校财务的职业经理人,潇潇主要还是负责花时间在与那些孩子相处上,帮助培养他们适应社会的技能。
看似心肠软羞涩腼腆的她,在被治愈能开口说话时,同意了对亲生父母遗弃罪的起诉。
因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父母。”
周潇潇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第一个遗弃的孩子。
甚至于她是幸运的,她出生后,她的父母还有点良心,是送到福利院,而第二个孩子,就没那么幸运了,被随意遗弃在桥底下,没多久便咽气了。
浑浑噩噩过日子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去肆意得残害孩子呢。
潇潇不明白,但她觉得作为他们的孩子太可怜了,如果放过他们,也许还会有第三起,第四起。
————
和煦温暖的阳光落进来,干净透明的玻璃窗并未完全阻隔外面熙攘的人声,有孩童嬉戏玩耍的声音,枝头鸟儿的叫声。
霍瑾坐在桌前,低头看书的心情也很好,手边有杯热的咖啡。
尽管已经装上了接驳神经的义肢,但大多时候他还是不怎么喜欢运动,更喜欢坐着,尤其是在喜欢上写作之后。
在霍宁尊重他的想法,选择专业时,霍瑾选择了他父亲霍明言曾经任教过的中文系。
在学习之后,他也真正喜欢上了文学和安静祥和的校园环境。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坐在位子上的三位客人,其中眼带桃花有些傲气的少年,似乎是与咖啡店的店员纠缠着。
“我觉得这杯咖啡太甜了。”
穿着店员服的清秀少女压抑着怒气,尽量屏声静气道,“这已经是你换的第三杯咖啡了,前面你说凉了,又说太烫了,这让我很怀疑,客人你是不是故意无理取闹。”
少年翘着二郎腿,抬着下巴,眼里是明显的挑衅,“可我说的是实话啊。你这店的咖啡是不怎么样。”
店员少女很想说她家咖啡就四十五块一杯,还想优质到什么地步,嫌难喝这人就别来啊。
但想到顾客就是上帝,她还要在这里打工,少女还是耐住了性子,“好,那我再去为你换一杯。”
“我让你走了吗?”还等着她再多说几句话的少年似乎有些羞恼,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旁边的两位外貌同样出众的少年看得也很是兴味,自带了分优越感。
咖啡店里还有不少年轻女生,只是更多是被这三个风格各异气质出色的少年吸引了,甚至忍不住偷拍。
“你放手。”
店员少女感受到周围灼灼的目光,心里都快气炸了,但男女体力上的差距,尤其是少年还练过跆拳道,店员少女硬是挣脱不开。
只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小姐,请问你需要帮忙吗?”
是霍瑾。
他看着,少年对店员的举动恐怕已经超出了单纯对服务员的刁难找茬,构成了性骚扰罪。
出于多年养成的绅士风度,霍瑾无法对此视而不见。
少年就瞥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的不耐烦,语气尖锐道,“这事和你有关系吗?”
霍瑾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外面的街道,在路灯上悬挂的纯白色类似气球的物体,那并不是这条街道上的唯一一个,然后平静道,“我想,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被拍入了安全气球的监控之中。”
他的两位同伴皱了皱眉,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似是阻止他,
少年仍是不耐烦的口吻,“我和她认识。”
店员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得不承认了这一事实,这人就是故意找她麻烦的。
霍瑾平静道,“即便认识,也不能构成你对一位女孩进行性骚扰的理由。”
“江约,你再不放手,我就叫安全气球了。”
店员少女冷静下来,也提出警示道,虽然她没想那么做,无论是让江约有麻烦,还是丢掉工作,但吓吓他也好。
一旦大声呼叫求救,就会立即触动最近的安全气球机制,迅速飞到发出呼救的地点,打开摄像画面并发出警告,在三次警告过后,就会向附近警局网络直接发送报警讯号。
即便没有主动呼叫求救,也有智能系统判定,有过度伤害人身安全的行为发生,就会引起警报。
它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巡逻,保护国民日常安全的作用。
而报警后,哪怕最终没有立案,也是会留下记录的。
这是许多人所不知道的,只是少年和他的同伴所出身的家庭,让他们略知一二,所以在霍瑾提到安全气球时,少年的同伴才会提出阻止。
桀骜的少年对留下记录什么的毫不在乎,但是要是真触发警报,弄得他丢脸,却不是他能忍受的。
最后只好松开了手。
“谢谢你,先生。”
店员少女抬眼间认出了霍瑾,“你是《追逐星星的孩子》作者?”
她脸上泛起红晕,单纯是见到仰慕作家真人的小激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虽然写的这本书很红,但霍瑾也没怎么办过签售会,除非是忠实粉丝,不然也认不出来。
霍瑾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点了点头,简单地签了个名。
窗外的人群中停着一辆黑色的车,霍瑾拿起桌上的书往外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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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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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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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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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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