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用眼尾鄙夷的扫了一眼,这才不耐烦的开口道:“都是怎么做事的,难道还要我一直站着么?”
话音刚落,那些男男女女一拥而上,看座的摆桌的摇扇子扇风的,不消片刻周围便是鲜果美酒,美女拥簇,就差没有吹拉弹唱歌舞助兴了,这阵仗放眼望过去简直直逼金塔里的耀大人。
众人的一通艳羡之下,阿合这才满意的开口说道:“这小孩儿是我万花窑的人,开价1万贯他说的算。”
阿合话才一出口,台上台下当时就炸开了锅。
当即有人反对道:“你是什么东西,咋们这肉台上的规矩岂容得你说怎样就怎样的。”
“就是就是,规矩就是规矩。”
……
面对四面八方人潮鼎沸的声讨,阿合始终神色自若巍然不动。
忽而低头笑了一声,再抬头却是好整以暇的看着眼里头的这些小丑、垃圾。
“规矩?什么规矩?这小孩儿是我万花窑的人,自然受我万花窑的庇护,从今往后,我万花窑出的货,价钱统统自己说的算。”
阿合话一说完,底下又是一片哗然,就连他带来的那些人也都傻了眼。
“这位爷,咱这肉台可不是生事的地方,还请您高抬贵手移驾别处,千万不要给自己招惹祸端才好呢。”侏儒陪着笑脸,一脸和气生财的样子好言相劝。
可阿合偏偏不吃这一套,一脚出去就将侏儒给踹飞:“下三滥的东西也配来恐吓我?”
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们可听好了,现在的万花窑是我阿合的地盘,只要是我阿合的人就全都受我庇护,觉得花了钱就能当大爷往死里折腾的,姑娘们能随时弄死,我阿合给你们撑腰。要是心甘情愿的站在这台上的,喊了多少钱做成了买卖就全是自己的。”
话一说完所有人就更加不淡定了。
“万花窑向来都是南希大人的地方,你是什么人,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敢破坏孽之城的规矩。”
阿合这番话似乎激怒了众人,皆是凶相毕露蠢蠢欲动。
一串鼓掌声毫无先兆的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羽鸦顺着这拍掌声抬头望过去,便见到八个人抬着华丽的金輦,一个威风八面的男子正面无表情的对着那个同沈紫合长得一模一样行事做派却截然不同的阿合拍着手掌。
这男子高大威猛十分英俊,一身古铜色的皮肤,瞳孔是淡茶色的,莫名的有种异域风情。
八名大汉抬着金輦,所过之处孽们无不低下谦恭的头。
羽鸦在人群里瞧着身边的人似乎都很畏惧他,便大概知晓了这人的身份了。
“听说南希那家伙被人收拾了,我还在想是什么人竟然连号称‘天罚将军’的南希鄱都折在他的手里,这下终于是见识了。”
渡抬手示意那些人停下轿子,走了下来,强横的站到了阿合的面前。
这就是传说中孽之城的掌刑司、维序者——渡大人。
渡站到阿合的面前,那双淡茶色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身强横的气势,阿合竟有种自己被碾压的错觉。
“不过南希也算是咎由自取,太过于傲慢和狂妄,他太轻敌了。”
渡在轻描淡写中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他打量起眼前的年轻男子。
一身紫衣,不羁且放荡的打扮却难掩贵气,眼角眉梢间皆是傲慢。
收回视线,渡不露声色的笑说:“咋们这孽城里果然是新人辈出,你既然能干掉南希鄱取而代之就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万花窑是你了。”
阿合早就做好了干架的准备,没成想站在他面前的家伙竟然一上来就同他谈笑风生,不自觉的又更多了几分警惕。
果然,渡轻笑了几声之后,忽而神色一敛接着又道:“不过不管是南希鄱还是其他什么人物,既是孽城的人那就得按照孽城的规矩办事,规矩就是秩序,任何人都不能坏了这里的秩序。”
阿合也不甘示弱:“那我这回就偏偏要破这个规矩呢?”
四周围的气场顿时出现了异样感,就连那轮高高挂起的血红色月亮都蒙上了黑云。
渡:“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阿合冷哼了一声,“我倒想尝看看罚酒是个什么滋味呢。”
狂风骤雨开始急袭了过来,整个罪孽之城里似乎是无趣了太久之后终于为这索然无味的日子迎来了乐趣,有人竟然敢公然挑衅渡大人,这好戏可是从未有过,孽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找准时机干场痛快的。
一场恶战似乎一触即发。
擂台上那傲慢的男子明明势单力薄,胜负也毫无悬念。
然而就在这时,站在男子身旁那俏生生的雪娃娃站了出来,挡在了前头,“谁敢动他我就跟谁拼了。”
话音尚且刚落,就见到那些万花窑的人也纷纷站了出来,站在阿合这边。
这些人大多皆是女子,站在最前头的怜娘一副不好惹的插腰道:“老娘生前没遇上个像样的男人,既然现在遇上了,就算再多死几次又何妨。”
万花窑的花魁眠柳了也豁出去了:“我自来是命贱之人,有人肯为我撑腰护我不在受人欺凌折辱,说什么我也不能让这人有什么好歹。”
这些孽虽曾是没了人性的恶人犯下了滔天的大罪,他们是在丑陋和恶意中浴血重生的鬼,但到底命运飘零是可怜之人,那些满心的怨恨终不过是毒药的苦涩。那些苦,如海,无边而深邃,欲壑难填。
寒了的心要用多少温暖才能捂得热,心里的苦又要有多少甜才能满足。他们从未得到过善待,于是浑身是毒,怨念丛生。但只要有人肯站出来为他们说上一句,告诉她从今往后免你无枝可依,免你惶惶终日,就算不过戏言,那亦如同冬日暖阳视如知己。
士为知己者死啊,那些心里苦楚的人,只要一点点甜就能填满。
势力如今分作了两派,窒息的空气如同点燃了导索的□□一触即发。
“慢!”
羽鸦身形一跃跳上肉台,稳稳当当的站在二者中间。
她转身面向渡大人将一群人统统护在了身后,说道:“误会误会,一场误会。”
羽鸦气色不好,脸上也鲜少有个笑容,突然冒出来说这话不像是个劝架的,倒像是找茬的。
渡:“你又是谁?”
他看了看突然出现的丫头,再看看她身后的阿合,还有肉台上自己开价的少年,一下子也就明白了。
孽城里一连出现了几张新面孔,这些人极可能是一伙儿的。
下一刻也更证实了他的想法。
被羽鸦护在身后的阿合突然探着个脑袋凑过来嗅了嗅她的发丝,几分欢喜几分暧昧的对她说:“小阿荧我终于见到你了,从前见你都是在梦里,现在总算是见到活生生的,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呢,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你生娃娃了。”
羽鸦:……
眼见阿合嘟着嘴就要亲上羽鸦的脸颊,关键时刻羽鸦伸手就推开了他的脸,“你是什么东西?”
阿合兴奋道:“我是阿合啊。”m.xiumb.com
“阿合?”羽鸦不禁再仔细的看了他一眼,“怪不得我家爷突然性情大变,原来是你得逞了。”
阿合便是曾经沈紫合肚子里养的那头噬梦怪,噬梦怪靠吸食宿主的鲜血和梦境幻化成形,直到最后生出了想法,有一天从宿主的身体里破体而出取而代之。
阿合见到羽鸦一脸无情,“梦里你可不是这样呢。”
羽鸦这下倒是有些来劲了:“你口口声声说在梦里,莫非我家爷总是做梦梦见我了?”
阿合:“啧,别总提那个假正经的孬货,我阿合可比他强多了。”
羽鸦不想同他废话,“你到底把我家爷弄到哪里去了?”
阿合得意洋洋的撩开了衣裳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肚皮:“在这里,来摸摸么?”
羽鸦:……
这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直接就把一群人晾在了一边,这场面极为尴尬,渡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才把他们又给重新拉了回来。
羽鸦一手掐着阿合的脖子让他死活挣不脱也发不出声来,这才一脸满意的转头过来对渡说道:“听闻这孽城是渡大人管辖,能管这群妖魔鬼怪的定然非同凡响的人物,我等几人误入此地绝非是来生事,还望大人见谅。”
渡这下才是真正的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瘦弱的样子,白皮黑发嘴唇冰冷,小巧荏弱中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倔强,没咸没淡的一张脸却拥有一双如同飞鸟一般的眼睛,坚毅无比。
虽然少女样貌普通,但渡却可以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气势中知道,她才是这伙人里的老大。
“看来就是你们了。”渡说:“听闻有几张新面孔,一出现就大闹了一番孽城。先是在腐烂之街上给了那些孽一个下马威,再是毁了万有铺子,就连南希鄱都栽在了你们手里。现在更是明目张胆的挑战我孽城的规矩,如果这都并非生事,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为挑衅?”
羽鸦看渡说这话不轻也不重,但始终居高临下带着压迫感,心里开始盘算着等会儿恐怕要有一场硬仗。
然而他们这几个来到这里最终目的是要寻找出口,眼前的渡大人既然掌管了这座孽之城,那么出口的线索他定然会有所知晓。
倘若现在同他翻脸,双方打了起来,局势一旦变得复杂再想要打听恐怕就难了。
一想到小北极星已经先一步进了下一关,随时都有可能进入空缘树海。还有苍、蝇苟和沈紫合,祸端皆是因她而起,如今跟着自己一起被卷了进来说什么她也要保全他们。还有她自己,一定会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空气变得凝重起来,渡大人那一番话,让他背后的那些孽们摩拳擦掌似乎只待渡大人的一声令下。
箭已在弦上越绷越紧,羽鸦却突然叹了一口气。几分无奈的笑道:“什么挑衅,在这样的地方大家不过只是自保罢了。难道有人想要你的命,你还乖乖站在那里不成?”
羽鸦大胆的直视对方的眼睛,一阵风无声而过,渡这才勾起了嘴角,说:“看来你们并非单纯的只是我孽城初来乍到的新人而已。”
羽鸦告诉他:“渡大人真是好眼力,我们都是空缘里的闯关人,误入此地,只要找到出口自会离开。”
羽鸦索性坦白了目的,渡却因为羽鸦这番话,玩味了一番之后兀自大笑了起来。
“出口?你们这些人来我孽城里找出口?”渡一边笑一边擦掉眼角上笑出来的眼泪,“你们可晓得我孽城可不在空缘里呢,这里的结界来自地府,只因为受到了空缘磁场的干扰才会偶尔将人吸引至此。这里被四方所遗弃,本就是地府里的渣滓之地惩罚之城,关在这里东西包括我在内只有永无休止的枷锁永远没有解脱之日,又哪里会有什么出口?”
羽鸦身后的阿合见到渡好笑成这样,忍不住扯了扯羽鸦的袖子,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该死的,难道是钱府里的那个老妖婆把我们骗到这来故意坑我们?”
羽鸦告诉他:“不至于,钱老爷死了,她也顺利吃到了人鱼肉长生不老,我们跟她无冤无仇又无形之中帮她上位,她没有理由欺骗我们。”只是这个地方竟然已经脱离了空缘,却是羽鸦没有想到的。
渡恐怕是也笑够了,挥了挥袖子说道:“都散了吧,念在你们年轻气盛这回就不同你们计较了,往后在我孽城里好好过吧。”
渡转身,他的金輦早已为他准备好了就在身侧,临抬脚时羽鸦却在身后再一次叫住了他。
“渡大人请留步。”
渡回头:“还有什么事?”
羽鸦问:“大人刚才说过,这里的某处受到了空缘的磁场,那么能请告诉我具体位置么?”
渡微微愣了一愣,接着又是一声冷哼:“你想要知道?”
羽鸦:“望大人相告。”
羽鸦的眼睛无比的笃定,渡只是盯着她瞧了一阵这才收敛起了眼神,说:“行吧,这儿的规矩向来都是拿钱说话,不过这回我给你们破个例,只要你们帮我办妥一件事情,我便让你们见见那个受到空缘影响的地方如何?”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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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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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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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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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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