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泥土里泛着水光,折射出到处都是猩红的颜色,深深浅浅的,踏在上面如同踏在一具巨大的,腐烂的尸体上面,一脚一滩肉泥般湿漉漉软绵绵还滑腻腻。
腐烂、恶臭、血腥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交织成了恶罪的味道,在血月的笼罩下无处不在几乎让人窒息。
羽鸦独自一人行走在街上,自从他们在水潭里冲破了结界之后就各自冲散了。
夜幕下的街上无处不在的罪恶,赤.裸.裸的,毫不遮掩的,这才是这个结界的法则。
“孽”的世界。
这是那些生前恶贯满盈罪大恶极之人在死后存在的地方。
那些无比邪恶的念头带着极为强大的戾气超越了凡人的执念,被吸引至此桎梏在了这里,它们将在专属于罪恶的世界里永无休止的厮杀,吞噬,不得超脱。
“救救我……救救我……”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跑了出来拦住了羽鸦的去路,鼻青脸肿的摔在了地上,一手抓着她的衣角:“救救我……救救我……”wWW.ΧìǔΜЬ.CǒΜ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魁梧一脸烂肉的男人,冲了出来,一把扯住了女人的腿,嘿嘿嘿的发出了不似人类的狞笑声,“撕”的一声像是拖着一具破娃娃似的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扯离了羽鸦老远。
地上拖出了一道血痕,紧接着女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男人光着膀子,露出了强劲的肌肉,满眼全是露骨而亢奋的光。
他仍然在肆意的大笑,口水滴滴答答的流。
“救救我……救救我……”女人此刻头破血流皮开肉绽却仍不忘伸着手向羽鸦。
羽鸦站在那里看着面前残暴而不堪的画面,面对求救的女人始终是一张无动于衷的脸。
就像是倦了这样的热闹的,别开了眼,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虐打仍然在继续,像是衣裳被尽数撕裂的声音,那女人凄厉的惨叫声接着变成了剧烈的喘息同男人下流的笑声交织在了一起,而羽鸦仅仅只是看了看街上的招牌和人。
那叫卖着包子的包子铺老板,正别有用心的打量着她,似乎是嫌弃她这瘦巴巴的模样而皱起了眉。
羽鸦抬头一看,招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人肉大包子”。
还有叫卖着新鲜下水和血馄饨的小贩,正舀了一勺浓稠腥红的汤头往碗里浇,热乎乎的还冒着烟气。
浑身破烂的小孩儿当街杀掉了一条狗,猩红的血溅了一身。
角落里嘻嘻哈哈的几个女人衣衫不整的也凑成了一起。
羽鸦身后的暴行仍然在继续,然而这街上的人全都置若罔闻仿佛最是平常不过。
于是,在这样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不轻易显露自己,不轻易卷入是非,才是安全的。
“喂!”突然一条影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出现在羽鸦的身旁。
“生面孔啊,是新来的吧。”影子在羽鸦身边显出了人形,是个如同病入膏肓的男人。凹陷的眼窝,突兀的颧骨,弓着背,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瘦得脱了相的脸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围着羽鸦上下打转。
“走开!”羽鸦冷冷的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然而那影子却像是缠上了她似的,说:“新来的都是你这样呢,呵呵,不过不要紧,碰上了我算你走运。吃饭、住店、包打听……问我阿邙准没错。”
那男人谄笑着,在羽鸦的面前始终鞠躬哈腰的。
“哦,是么?”羽鸦的脸上似乎兴趣缺缺。
“那是自然。”阿邙拍着胸脯邦邦的响。
“那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孽之街呗!”阿邙说道。
“除了这里,还有更热闹的地方么?”羽鸦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也就是人最多的地方。”
阿邙开心的连连点头:“有的有的,从这里在过两条街就到了‘肉市’那里是咋们这里的枢纽之地,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货随便挑,探子,消息,你想要什么只要在那里放出风声,就没有弄不来的,只不过……”
阿邙突然神秘兮兮的挨近的羽鸦,伸手在她面前笑嘻嘻的搓了搓手指头,说:“这玩意儿管够就行。”
羽鸦像是没看到似的,接着问道:“那肉市可有老板?”
“有的有的,这肉市不但是咱们这儿的枢纽,更是一个分水岭,看见没有,最高的那头住着的全都是咱这儿的权贵,渡大人就住最高的那个地方。”
羽鸦顺着阿邙指引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远方隐约可见的高塔透出了光。
“渡大人?”羽鸦喃喃念道。
“渡大人就是肉市的大老板,他不单单掌握着肉市,还是职掌了刑罚的主司大人,一旦被他定了罪,那就是生不如死永不超生啊。”阿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嗯,那也就是说,这位渡大人正是这里最大的人物了。”
阿邙点头:“可不是么,谁都不敢得罪他。”
点了点头,羽鸦问完了话,便不在逗留的往前走。
“且留步啊妹妹。”没走几步她就让阿邙给拦了下来。
阿邙伸着脏兮兮的手,掌心朝上,在羽鸦面前摊了开来,笑道:“多少给点儿。”
羽鸦看了一眼他的手,说:“我没有钱。”
说完便嫌他挡着路碍事,将他拨到了一边。
“喂!”阿邙连忙跟了上来:“你这丫头怎么这样不懂规矩,我费了力气跟你讲了那么多,你居然妄想着白嫖不给钱?”
羽鸦:“这是你自己凑上来的,你要一开始就提钱,兴许我也就不问了。”
“你……”阿邙一把抓住了羽鸦的手当下就变了脸色:“不许走。”
“不给钱,就休想从这里离开。”
羽鸦面无表情的低头看了一眼抓着她手腕的这只肮脏的手,再抬头看了看面前这张泼横的脸,说:“这手是你自己拿开,还是让我来帮你拿开?”
男人像是铁了心似的又捏紧了几分力道。
接着,长街上传来了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
羽鸦捏着阿邙一把枯柴枝一样的手腕,对方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里发出了骨骼咯咯碎裂的声音,直到啪的一声血肉飞溅,直接扯下了他的一只手臂。
羽鸦随手将那只残臂丢弃在了地上,擦了擦手上沾着的血,说:“不好意思,一时没控制好力气。”
语闭,一记眼刀向四周一扫,那些打算冒头生事的恶徒笑笑嘻嘻的又把头缩了回去,全当是在看着笑话。
这正是“孽”的世界,充满自私邪恶的孽生前就没有人性,死后就更不会有这种东西。
阿邙眼见自己无人声援,找钱不成还搭上了一条胳膊,望着站在面前这面容清寡的丫头却如同看见了恶鬼,当初的所有的想法早已灰飞烟散。
他一面吓得瑟瑟发抖,但嘴上仍不忘叫嚣道:“你你你……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阿邙这头话音刚落,另一头又传来惨叫。
羽鸦回头,正好见到刚刚那名呼救的女人正手起刀落的捅烂了那男人的头颅。
女人又是重重的一刀,满脸错愕的人头便骨碌碌的滚在了地上,那没有了头的巨大躯体光.溜溜地倒在血泊里,就像一坨刚宰的生猪肉。
“肉5贯钱一斤,下水2贯,骨头可以炖汤,皮可以熬胶,胰子可以洗澡,鞭可以泡酒,牙齿还可以卖给首饰铺子……”
女人一手揪着人头,一手拖着那具庞大的躯体,当真像是刚杀了头猪似的沿路算起了价钱,对自己一身的伤痕毫不在意。
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手里的人头,皱着眉头说:“人头最是没用。”
说完随手便丢弃在了大街上。
她将那具无头尸体一路拉到了赫然写着“人肉大包子”的招牌底下,和老板讨价还价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看见她心满意足的掂了掂到手的钱两,小心翼翼的将它揣进了怀里。
这女人刚赚了点钱,正是春风得意,一抬头却正好对上了羽鸦的目光。
挂在嘴边的笑意随即一僵,女人想起了刚刚就是这个臭丫头见死不救呢。
羽鸦不着痕迹的将目光从女人身上挪到了别处,投向了远处金光隐隐的高塔,那地痞说朝着那里的方向再过几条街就到了“肉市”。
听他说来,那肉市龙蛇混杂是整个“孽”的中心地带,那名叫做“渡”的男人似乎正是管控着孽之结界的人物,或许在他身上会有他们想要的线索,那就是“门”的位置。
羽鸦正打算去“肉市”,眼前晃过一枚铜钱,接着便是女人的脸。
“嘿,新来的,我都看见了,你还挺厉害的。我刚赚了点钱,带你吃一顿咋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这是你的真心话么?”羽鸦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
女人嘴角翘了起来,笑得越发的迷人:“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羽鸦不再搭腔。
女人接着道:“喂喂喂,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为了刚刚的事情对你怀恨在心想要算计你吧?”女人连忙摆了摆手:“不会不会,我像是那样的人么。”
女人见羽鸦并不睬她,脸上渐渐敛去笑容,“你这是想去肉市吧,那里不怎么好找啊,我带你怎么样?”
“我可是真心想同你交个朋友,怎么反倒是你就跟防贼似的防我?”
“你这丫头可不要给脸不要……啊啊啊……”
羽鸦一把擒住了女人那正打算偷袭她的手,只见她的手里正捏着一枚小小的药包正想往她身上撒。
“这是什么东西?”如果没有猜错,这小小的药包里面装着迷药之类的药粉。
“你管着着么,放开我!”女人叫嚣道,挣扎着试图从羽鸦手里挣开。
羽鸦对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在现世学到了两句话,一句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有一句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手腕上的力气越收越紧,女人挣扎着试图将对方甩开。
“你这该死的烂货,还不快放开老娘……”女人怒红了脸,张牙舞爪的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肉5贯钱一斤,下水2贯,骨头可以炖汤,皮可以熬胶,胰子可以洗澡,牙齿还可以卖给首饰铺子。”羽鸦开始替她算计起自己全身的价钱。
“如何,我可有算错?”
“老娘非得把你剁成肉酱不可……啊啊啊……”又是一声痛呼。
羽鸦拧着她的手腕,重新站在了那个叫做阿邙的地痞面前。
“你你你……你想要干什么?”阿邙见到了羽鸦像是见到了恶鬼,护着自己的断臂警惕的连连后退。
羽鸦开口说:“我在现世还学了两句话,一句叫做:先下手为强。另一句叫做:自作自受。”
说完她便一把夺下女人手里的迷药,眼也不眨的塞进了她的嘴里。
果然,那女人猝不及防的吞了药包,转眼便全身抽搐着不省人事。
羽鸦搜走了这女人身上刚刚卖了人肉换来的钱两,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并且转手就将她丢给了眼前的阿邙。
“喏,是你的了。拿去卖个好价钱就算刚刚打听消息的辛苦钱。”
阿邙惊讶得连连点头。
羽鸦又道:“别再来找我的茬儿懂么,否则下次弄死的就是你。”
阿邙连忙搂紧了怀里的女人,就像是搂紧满满一串的铜钱。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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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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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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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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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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