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不可以……王子殿下……”
穿过了结界,在暴风雪中奔跑的少年一头耀眼的银色长发与这冰天雪地交相呼应,他金色的眼睛饱含着笑意,在这样苍茫的雪之大地间如同指引着迷途的熠熠星光。
他身姿优美,一身华丽的银质猎装,银色的长发锦缎一般的飘扬在风雪中肆意的奔跑,如同一头美丽矫健的麋鹿。
远处的使者正在焦急的呼唤,然而这根本阻止不了银发少年。
他在风雪中开怀的大笑着,奔跑着,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不可以什么,这么大的暴风雪仿佛是北异的另外一个世界一样,这里像是正在举办一场酣畅淋漓的盛大狂欢,暴风雪正在演奏着激烈的乐章……左拉你看,它们正在用这样的方式欢迎着我的加入呢……”
少年奔跑着,放肆的迎着暴风雪张开了双臂,任由肆虐的寒风刮过他如同水晶一般剔透的脸庞。
这里是北异边境之外,没有了空缘屏障的保护,长年都寒风呼啸,亘古不化的冰川雪峰,极端恶劣的天气,与北异界内如同世外桃源的绝美世界形成了极端。
突然,少年停下了脚步。
他那如同灿烂星光的眼眸,充满好奇地盯着脚下的一处奇怪的雪堆。
像是发现了什么,犹豫了片刻才连忙弯腰下去刨了起来。
使者左拉终于追了上来。
他踏着厚重的冰雪,艰难的朝他跟了过来,凛冽的风雪让他连呼吸都格外艰难。
他气喘吁吁道:“我的北极星王子呦,您就行行好吧,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这里不但气候恶劣,动不动就会有雪崩,还有十分可怕的野兽出没,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得赶紧……额,王子殿下您这是……”Χiυmъ.cοΜ
左拉一愣,北极星永恒竟然在这雪堆里刨出了个小东西出来。
先是一张被冰雪冻僵了的小脸,紧接着是一头黑色的却失去了光泽的头发……
一个女孩被埋在了雪堆里。
左拉一看吓得捂嘴怪叫了一声:“哎呦,真是晦气,怎么挖到了一个冻死的人。”
永恒却忍不住伸手去试了试她的鼻息。
在这天寒地冻里,他竟然感觉到指尖莫名带着一丝微弱的温度。
“不,她还活着。”永恒说道。
“哦,活着……”左拉点了点头,却忽然惊觉过来,啊了一声,用更加不可思议的怪叫声喊道:“她竟然还活着?”
永恒更加卖力的企图将女孩从雪堆里拉出来,他咬着牙招呼道:“别光看着,快来帮我。”
他们两人合力,终于将深埋在雪地中的女孩挖了出来。
永恒将冻成了冰块的女孩揽在了怀里,伸手捂着她覆满了冰雪的脸庞。
僵硬的小脸,巴掌一样的大小,苍白且无辜。
永恒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那瘦小的身体,如同一只孱弱的小鸟,奄奄一息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死去……
永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偎依在他身边的是仍然昏迷不醒的羽鸦。
苍白的小脸,巴掌一样的大小,纤细瘦小的身体,虚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永恒盯着昏迷的羽鸦,同刚刚梦里奄奄一息的女孩重合成为了一体。
即便是时间过去了一百年,她还是一样,如同一只脆弱的而倔强的小鸟。
永恒伸出手想要试图去碰一碰羽鸦苍白冰冷的小脸,到最后还是握成了拳头,在她的脸上化作一团充满了危险意味的阴影。
羽鸦倏然睁开了眼。
她惊觉身旁有人,本能的弓身,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永恒终于松了一口气,嘲讽道:“羽鸦就是羽鸦,只怪当初是我一厢情愿的把你当做了一只小可怜,是我引狼入室,害了所有人嗯哼……”
忽然永恒眉头一皱,闷哼了一声。
羽鸦竟然伸手在他脸上的伤口上戳了戳。
永恒忍不住怒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正在检查你的伤。”羽鸦说道,对刚刚永恒的一番咬牙切齿置若罔闻。
永恒:“你……”
永恒话还没说完,羽鸦已经从地上站起来,开始四下试探环境。
她发现他们似乎身处于一座磕碜的破庙之内。
破落的寺庙,到处结满了蛛丝,佛像倒在了地上,半个肩头碎了一地。
这里除了厚厚的尘土破砖烂瓦还有蜘蛛,连只蟑螂都没有,更别说老鼠了,可见这里当真破得什么都没有。
羽鸦耸了耸肩,终于在破庙的角落里发现了几株蒲公英。
她将这些蒲公英一把拔下,塞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直到嚼得稀烂才将它们吐了出来。
“你干什么?”身体受了重伤的永恒挣扎着才刚刚爬了起来,却又让羽鸦给一把重新摁了回去。
“别动!”羽鸦用膝盖强行的抵住永恒,不顾得永恒的挣扎,伸手将嚼成了烂泥的蒲公英涂在了他的脸上,一边涂还一边对他说:“以前阿墨教了我一些草药的知识,可别小看了这些不起眼的杂草,它可是有去腐生新的效果呢。”
永恒起先还挣扎了两下,却渐渐因为羽鸦这张索然无味的小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而安静了下来,索性任由她拿着这些沾满了口水的恶心绿糊糊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刚刚,是在装睡么?”永恒忽然问道。
羽鸦并没有回答,只是专心的继续在他脸上涂药。
“你不怕我真的动手宰了你?”永恒的语气又沉了几分,恨意又是几番涌上了心头。
这回羽鸦倒是停手了,盯着永恒的脸好好的看了一遍,这才满不在乎的撇嘴笑了一笑。
这并不当做一回事的模样,就像在看一个小孩撒泼耍赖放狠话,权当做是笑话在看。
永恒索性眼不见为净。
他略为吃力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环顾了一番四周,眉宇之间似乎略有疑惑。
“别怀疑,这里恐怕已经是空缘的世界了。”身旁的羽鸦肮脏的手在身上抹了一抹,好心为永恒解答了疑惑。
在现世的南国圣都,墨蛮耳上的圣器“空缘”竟然意外的同永恒之间产生了呼应,进而打开了空缘幻界。
当地上庞大的五芒星阵完全呈现的瞬间,光芒所到之处,一切的一切全都将被吞噬进被称之为最强幻境的空缘之界。
……
他们走出破庙,彼此间就再也没有什么交流。
两人同路走着,除了发现身处之处是郊野的一条小道之外,周围所见竟同现世无异,似乎根本分辨不出这里究竟是真实还是幻境。
永恒一路心存疑惑,直到不远处酒旗飘扬,出现了一家歇脚的酒肆。
端茶倒水忙忙碌碌的老板,几个正在饮酒闲聊的客人……这些都让永恒忍不住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身旁羽鸦却没他这般阴阳怪气,看见了酒肆和人,开开心心的就过去了。
这小酒肆十分的简陋,是一个随意搭起来的草棚子,不经风不经雨的。
只不过地方选得好,酒也酿得香,这才吸引了不少过路歇脚的客人。
酒肆的老板似乎是个软弱敦厚的性子,远远就听见他家的那个厉害的婆娘喋喋不休对他呼来喝去各种使唤,惹得那几个客人一个个幸灾乐祸都在看着笑话。
“你个废物,让送个酒过去也慢慢吞吞的,客人都让你这蠢货都给赶跑了。”老板娘揪着老板的耳朵扯着嗓子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
老板唯唯弱弱的任打任骂,耳朵被揪得通红都不敢吭声。
“笨手笨脚,脑袋也不灵光,嘴也笨得可以,老娘怎么那么倒霉的嫁给了你这样一个废物一个蠢货……”老板娘一脸的横肉凶神恶煞,大庭广众的扯着老板的衣襟,就如同在对待一只狗。
一旁看着热闹不嫌事大的客人嘻嘻哈哈的对那老板满脸都是鄙夷。
有几个还落井下石的参上来一脚,“老板,你家婆子昨夜里叫得欢,你可还躲在窗户外面偷看?”
“我看他还揉了两把哩!”
“哈哈……”
一阵奚落,惹得哄堂大笑。
老板陪着笑脸,感觉像是被人当众扒了个精光似的,难堪得满脸通红,滑稽得像个小丑。
永恒和羽鸦两人随意的挑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羽鸦一见这老板脸上挂着笑,手里却紧攥衣角青筋绽起。
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扬声喊道:“这儿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啊!”
无地自容的老板,仿佛惊醒一般,连忙来到羽鸦桌前,脸上扭曲着满是巴结讨好的笑容。
“两位客人都想要点什么?”
羽鸦说:“我们是被这儿的酒香吸引过来的,先给我们端些热酒解解乏吧。”
老板一听客人夸他的酒香,眼睛亮了亮就来了几分精神,说:“可不是么,客人真是识货。这糯米酒可是我亲手酿的,喝过的人都说好呢。”
有人夸了老板的酒,老板自然是手脚利索,十分热情的端上了最好的酒。
羽鸦连忙尝了一口,拍着桌子连连叫好:“果然是好酒呢。”
一边喝还不忘偷瞄了一眼对面的永恒,见他神色自若,只是端着酒碗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收起了目光,羽鸦接着对老板说,“老板这儿可有馒头干粮什么的,来几个管饱就行。”
然而羽鸦话还没说完,永恒便打断她。
他摘下手上的银戒,交给了老板,说道:“把你们这儿拿手的好菜全都给拿上来。”
“哟,客人这个……这个也未免太多了……”老板捏着这沉甸甸的银戒瞪得眼睛都直了。
眼尖的老板娘连忙过来一把夺过戒指,脸上堆满了笑容,讨好道:“很快很快包您满意。”
一转脸又色内厉荏的戳了一把她那窝囊丈夫,啐道:“还不快干活,没用的蠢货。”
老板连连道谢,连忙进了棚子里掂起勺,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就飘了过来。
羽鸦舔了舔嘴唇,又偷偷咽了咽口水,一不小心就让对面的小北极星永恒逮了个正着。
羽鸦垂下了眼眸。
永恒也别开了脸。
两人又是一阵无言,直到老板端上了热腾腾的好肉好菜,两人这才像是若无其事的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羽鸦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
永恒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
羽鸦夸嚓的勺起了一大碗肉汤。
永恒端起了酒碗。
两个人我往,扒拉着一桌子的菜,直到永恒端着酒碗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盯着碗里的水酒好一会儿,开口说道,“周遭这些过路的客人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妖怪,就连那老板的婆娘都不是人,我只要在这碗酒里稍动手脚,就能让那老板看清这周围的真相。”
吃得满嘴是油的羽鸦微微一顿,这才说道:“在空缘幻界里本就是人鬼共生,各自守着看破不说破的秘密,既然进来了,那就入乡随俗好了。”
羽鸦话音才落,在他们彼此的眼中,四周围俨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那吹着牛的挑夫是只牛头怪。
只喝茶连个水都舍不得添的小贩是只狗妖。
那倚在石墩子上的老瞎子,其实是只瞎了眼的老猫。
还有那个不停唠唠叨叨骂骂咧咧的酒肆老板娘,一颗硕大的鸡头,尖尖的鸡嘴从刚刚到现在咯咯咯的就没有停下来过。
他们这群妖魔鬼怪将软弱可欺的老板团团围在了其中,只有可怜的老板是唯一的人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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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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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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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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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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