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了一抹心疼。
他知道她回国后经常失眠。
但今夜似乎跟失眠无关。
宽厚的大掌轻抚着女人薄削的背脊,掌心间传递来的骨感,令他心疼。
这副小身躯背负得太多了。
他的安抚似乎并没有起到理想中的作用,薄削的肩膀牵动着肌肉,以至于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了。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居然无能为力,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梦见了什么?
所幸怀里的女人终于哭哼出声,她像是个站在悬崖边缘,做生死挣扎的人,“孩子,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那一瞬,他的嘴角都僵化,拳头在她的后背紧攥成拳。
肌肤下有青筋一跳一跳。
他终于知道这段时间她总是对他若即若离的原因了。
他将她的头扣入自己的怀中。
薄唇亲吻着她的额头,那声音竟带着少有的颤抖,“会有的,我们的孩子会有的。”
蓝穆冰许是榨干的体力,催使着她深度的睡眠。
并未醒来。
却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不会有了,我再也做不成一个妈妈了。”
“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注定孤独终老,何必现在储存太多的回忆,让以后伤感。”
“也许现在清冷,未来就不会有太多的奢望。”
话语断断续续,却像是一枚枚钉子,一颗一颗地狠狠地砸进他的心里。
“想再次离开我?”
“蓝穆冰,你想都别想!”
“既然你再次落进我的怀里,我就绝对不会再让你从我的怀里离开!”xǐυmь.℃òm
男人霸道地将蓝穆冰揽入怀里。
同时,那双如子夜般的黑眸也一点点地跟着冷冰了下来。
看来,他的进程不能慢,反而得要加快。
……
蓝穆冰是第二天太阳升上正空的时候醒来的。
她拥被而坐,感觉眼睛肿胀得厉害,她本能地抬手揉了揉,发现手竟然可以自由伸缩,厚重的纱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拆掉,手上只贴了创伤贴。
收了收掌心,没有痛意。
想必是他给她换了药又贴了创伤贴。
刚想放下手,视线被手臂上的丝质睡袍吸引了视线。
是她喜欢的颜色跟款式还有材质。
他总能第一时间了解她的需求。
抬手间,袖口顺着瓷滑的手臂肌肤滑到了手臂根部,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粉红,如绚烂的樱花开编了洁白的山坡。
蓝穆冰的一张脸仿佛迅速加热的开水,从脖子根一下子红到了耳朵尖。
昨夜的激烈战况,历历在目,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
蓝穆冰感觉自己再不找点事情来做,非得要全身自焚而亡了。
掀被下床,去了洗手间洗脸,对着镜子看,眼睛红肿,她把毛巾浸湿覆在脸上,希望可以消肿。
显然,她在睡梦中哭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呢?
竟让她哭得如此伤心。
蓝穆冰努力地回想,隐约记得跟孩子有关。
人的贪念啊!
真的是一道难以填满的沟壑。
刚跟他在一起,她却又想要有一个真正属于她跟他的孩子了。
蓝穆冰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拥有的。
心情,莫名地一下子down到了极点。
推门而出。
楚少桀已经在病房内。
听到洗手间里的门打开的声音,遗世独立的男子缓缓地转身。
今天他穿了一身米驼色的上衣,浅色亚麻裤,棕色皮鞋。
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他居然在里面内搭了一件低圆领薄衫。
低圆领……
蓝穆冰被这个认识,勾得眉心跳了跳,圆领上方暴露在外的肌肤上,一道道血红的抓痕,令人‘触目惊心’。
这些疯狂的痕迹,该不会是她昨天晚上的杰作吧?
这样的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来,蓝穆冰下一秒视线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正要移开。
发现男人的衣领竟然不自觉地又被拉低了一些。
男人的意图已经司马昭之心。
蓝穆冰此刻柔滑的肌肤已经不能用红来形容了,燃炸都不过分。
那,那不是男女之间私密的事情吗?
这男人有必要搞得这样路人皆知吗?
恨不能放个喇叭,直接呐喊出来了。
蓝穆冰迅速地调转视线,脚步快速地走到床头柜上放置着的一件跟他身上同系列的米驼色外套。
一看就是情侣款。
蓝穆冰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了。
腰间,有健壮的手臂环绕而上,将她的纤腰箍入怀中。
紧接着,一道坚硬的胸膛紧贴了上来,那丝质的睡衣好似不存在般,灼烫的温度好似直接贴在她薄削的背部熨烫了上来。
在寒冷的冬天里,进瞬间逼出薄薄的汗来。
“别闹,我要换衣服。”说出来的话虚软无力,倒带出了一丝旖旎的气息。
炙热的气息在耳畔吹拂,“睡到这么晚,是不是累啦?”
“……”
累,还是不累。
叫她如何回答?
无论如何回答,势必都会提起昨天的那件事情。
蓝穆冰抿了抿红得要滴出血来的唇,那就加装听不见吧。
男人性感的薄唇微不可见地勾了勾,不依不饶,“痛吗?”
“……”老天,来道闪电,直接把这个男人给劈了吧。
“毕竟一年多了,痛也是难免的,我去找医生给你开点药。”男人双臂松开,从身侧抽离。
“别去。”蓝穆冰一个猛的转身,一把抓住楚少桀的手臂,说的急切。
子夜般的眸落在她紧抓着他手臂的手上,便笑了,那笑好似慢慢地传递,连眉眼间都蕴满了,“就这么一刻都舍不得离开我?”
蓝穆冰知道自己是被楚少桀摆了一道。
脸色一沉,就要放开手。
下一瞬,手腕一转,她小巧的柔夷被扣进了楚少桀宽厚的大掌间。
轻轻地一拉,蓝穆冰被拉到了近前。
男人另一只手,将蓝穆冰的下颌轻轻勾起,迫着她的视线对上他的,“生气啦?”
“哼!”蓝穆冰轻哼了一声,视线斜向一边,带着娇俏的抱怨,“想闹得人尽皆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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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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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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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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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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