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是想……”李医生仍然有些不是很确定,虽然是中药,但是用药的侧重点还是有些不同的。
李医生用了平生积蓄的所有胆量问出了一句话,“少爷,是先修复子宫还是……还是止痛?”
“若是修复子宫,蓝小姐可能还需要忍耐一段时间这样的痛,甚至……”
“甚至什么?”男人的声音冷如寒冰,似是带着魔鬼般的冷肆,隐隐带着压迫的威胁。
“甚至……”李医生咽了咽口水,“甚至会更痛。”
话音未落,冷如阎王般的男人,气得差点再次抬起脚来,“下次若是比这更痛,你医生的职业就此停止,我会让你尝了一尝比她承受痛一百倍的后果。”
李医生霍地抬眸,不敢置信地看向楚少桀,似是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少爷您的意思是?”
恰在此时,昏迷中沉睡的人儿,好看的眉蓦地一蹙,鼻腔被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哼,“嗯~~~”wWW.ΧìǔΜЬ.CǒΜ
坐在床边的男人,动作迅捷地转身,宽厚温暖的大掌从锦被内伸入,动作异常轻柔地抚摸着女人的腹部。
湛黑的眼眸,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却又像是深谷悠然处开出一朵叫做心疼的花。
因为太过急促,楚少桀甚至来不及将自己的坐姿调整好。
下半身呈坐着的姿势,上半身匍匐着。
那样的姿势倒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似乎在向众神祈祷,能够将这女人身上的痛苦转嫁到自己的身上一般。
同样作为一个女人的李医生,在这一刻看得痴了、羡了、慕了。
若在世间能得这样一段情,就算让她即刻付出生命她也甘愿。
就在她怔忪间,男人冷戾的眸霍地倒转,寒冷的锋芒射来,刻意压低了嗓音,却带着闷雷滚滚的恐怖,“滚。”
李医生瞬地惊醒,几不可见的扯了一下嘴角。
原来有些人的温柔,只为一人绽放!
“是……是,少爷,我马上下去开药。”若是这一刻她还不清楚,少爷此刻的心思的话,那么她就枉在这个世间走一遭了。
……
楼下,李医生很快开了药。
佣人煎好,送上来。
楚少桀伸手要去接过,“少爷,烫。”
可不就烫吗?
一百度刚煎好的药,因为怕凉掉,甚至是刚倒好就马上送了上来。
男人岁月静好的脸上不见动容,紧绷的脸部线条却透露出了他的坚持。
佣人不敢忤逆。只好将精致的托盘往前送了送。
男人修长如玉笋般的手指,捻起勺柄,舀起一勺药,却并不是第一时间送到床上人儿的嘴边,而是放到了唇边,先试了试温度。
刚一碰到,俊逸的眉间不自觉地蹙了蹙。
然后,男人微启唇片,对着漆苦的汤汁小心地吹着气,刚要俯身,送入嘴边。
他又扭头,“去楼下准备一些蜜糖上来。”
“是。”佣人恭谨地低头推开。
然而,刚才的那一幕却永远地铭刻在了她的心尖。
清晨的阳光下,傲然卓绝的男人,不是捭阖商场,杀伐决断,尽显他的睿智卓然,却只是轻捻汤匙,舀起带着浓郁苦涩味道的汤汁,不见颓然,却越发的将这个男人镌刻成了永恒。
楚少桀将盛放汤药的药勺凑近蓝穆冰苍白的唇畔。
黑色的汤汁刚入口中,女子好看的眉眼便全都纠成了一团,像个包子。
“乖,吃完了药,给你糖糖吃。”
床上的女子仍不屈从,用舌尖定在唇边,就是不愿意再就范。
“这次桀哥绝对不会再骗星妹,一会儿吃完了糖糖,还有小蛋糕哦。”
“小蛋糕上的奶油藏蓝色的就像是夜空,点缀着一闪一闪的星星,还有你喜欢的小精灵。穿着雪白的衣服……”
蓝穆冰终于舒展开了眉尖,紧闭的唇片也在微微的开启。
就像是小时候的星星,只要有糖、有蛋糕,她便对他提出来的任何的要求从不抗拒。
就算他取笑她。
她也总是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妈妈说了,先苦才能后甜。’
却殊不知,正是因为她为一块蛋糕折腰,让他更是轻易地将她‘拿捏’在手里。
不知道在多少个他父亲拿着扫帚对他追杀堵截的时候,做了他的挡箭牌。
过去的美好回忆,温暖了冰薄的眼角。
若是能将这一瞬间变成永恒,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然而,时间如河流,从不停歇。
一如此刻,管家见他们这边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心想着刚才浴室内还放着蓝穆冰换下来的脏东西。
便转身去了浴室。
刚拿起蓝穆冰换下来的小衣,准备出去。
“秦姨,放着吧,我来就可以了。”
“什么?”这一刻,管家并不像刚才那样做妥协,“不行,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男人来做,脏!”
“她本来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谁会嫌弃自己身上的东西脏呢?”
“可是……”管家怎忍心用这样的污秽玷污了眼前这个卓绝的男子,还想要做一些抗争。
最后却被楚少桀直接给推了出去,“若是别人帮她清洗,她会害羞!”
身上昨夜穿回来的衬衫还未来得及换下来,要知道他一件衣服从来不会超过一天,有时甚至会换2件。
如此这样的情况是从未见过的。
然而,男子浑然未觉,修长灵活的手指翻飞,将袖口平整地叠起,撸在手肘。
蹲下挺拔的身躯,拿着那个沾满污秽的小衣,动作仔细的揉搓。
这一瞬,温暖的阳光打在男子岑白的背影上,绕上了晕黄的温暖色。
那是一个家的颜色。
管家揉了揉泛酸的眼角,转身,却在经过床畔的时候,驻足停留,心中默念,希望磨难短一些,甜蜜长一点。
……
五星级酒店,高级套房内。
“嗯~~~”一阵胀痛直撑脑壳,宁馨彤伸手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喝酒真是误事!
习惯性地伸手摸向枕头下面,指尖下温暖、弹性的触感,惊得她下意识地弹开双眸。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妖孽般绝世美颜。
宁馨彤使劲地一闭双眸,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等到心思落定以后,她又重新掀开眼皮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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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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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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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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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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