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庆王发火了,“贱妇,还不快扶本王去清理伤口!”
听出声音来了,庆王妃才认出这是她夫君,吓得魂都飞了一半儿,“王爷这是怎么了?”
庆王哪好意思说自己被俩毛贼暴揍了一顿,气急败坏道,“摔的!”
庆王妃当然是不信,但看庆王不愿说,便也没问,亲自拿了跌打药替他涂抹,庆王吃痛,一直骂骂咧咧,“贱妇,手脚不会轻点吗!是要痛死本王吗?”
庆王妃忍气吞声,皱着眉头半晌才替他弄完,“爷今晚去哪里歇?”
老夫老妻,独守空房对她来说比伺候男人逍遥多了,尤其是今晚,她才不想招呼一身毛病的庆王。
无奈庆王往床上一躺,怒道,“老子这模样还能去哪?是不乐意伺候本王吗?”
庆王妃连忙上前替他宽衣,“怎么会,只要王爷不嫌妾身年老色衰,妾身巴不得天天伺候王爷呢。”
庆王脸色总算和煦了些,“这还像点样子。”
庆王妃又替他打了毛巾把子,小心翼翼的擦着,“淮王府传消息回来了,计谋已成,老七和白氏彻底翻脸,已经搬出白侯府了。白秦苍没了老七做靠山,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武夫罢了,老七失了白侯府,也就失了滇西的势力,而且,以他和离过的身份,往后怕也没有什么真正有实力的门户会把女儿嫁给他,他是休想从亲事上巴结势力了。”
庆王冷笑两声,“这消息好啊,本王今晚也就没白挨……白摔跤了。”
庆王妃也笑笑,“王爷放宽心,妾身会竭尽全力襄助王爷的,咱们的世子郡主,总有一天,会成为皇子,公主。”
庆王这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是啊,那么一天,会来的,很快会来的!
再说白晚舟自打上次和端王妃分别,便一直等着她的回音,算着也有好几日了,却未听到端王府半点儿消息,跟白秦苍打听了一下,说是端王还照常上朝,跟没事人一般,心里不由惴惴不安。
是端王妃为了保全颜面,选择将这件事隐忍下来,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正等得心急如焚,端王府传出讣闻,袁偏妃没了。
白晚舟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
她想去端王府看看怎么回事,无奈如今已不是淮王妃,人家又没给她发请帖,根本没有身份立场去奔丧。
正不知该怎么办呢,阿朗来了。
“你怎么来了?”
阿朗道,“爷说您和端王妃私交不错,端王妃又是去哪里都把袁偏妃带着的,想必您和袁偏妃也有交情,便让属下来问问您想不想去端王府。”
白晚舟迟疑片刻,“我倒是想去,只是我和你家爷现在不该有太多交集。”
阿朗贼咪咪一笑,“您可以扮成小厮跟爷混进去啊。”
白晚舟眼睛一亮,“好主意!”又关怀的看向阿朗,“你膝盖好像也一直抖,是不是生病了?”
阿朗欲言又止,“这……摔的,摔的。”
跪了三天,能不抖吗!
白晚舟倒是没有怀疑,火速换了男装,又让楠儿替她画了个粗犷的妆,把脸也抹黑好几个度,看起来便没那么扎眼了。
南宫丞看到她的妆扮时,默默皱了皱眉。
白晚舟转了一圈,“怎么样,不会被认出来吧?”
南宫丞无语,“别说话就成。”
白晚舟捏粗嗓子,“说话也不成问题。”
南宫丞绷不住露出笑容,“闭嘴。”
见他这样,白晚舟就知道自己的妆扮很成功了。
两人一起钻进马车,由阿朗驾车。
车上,南宫丞疑惑道,“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白晚舟心一沉,“你也这么觉得?”
南宫丞立刻便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晚舟连忙摇头,“没有,就是唏嘘一下。前几天还看见她了呢,不过也许有什么隐疾也说不准。”
南宫丞何等精明,怎么会被她三两句糊弄过去,“你跟四嫂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我记得你在淮王府时,可是不太屑于和妯娌往来的。”m.χIùmЬ.CǒM
白晚舟翻他一眼,“我交朋友的自由都没啦?再说干你什么事?漫说咱们现在没关系了,我就还是你老婆你也没资格管我啊,社交自由懂不懂?”
南宫丞被她连珠炮一般吵得哑口无言,只得闭嘴默默坐在一旁,奈何她虽把脸画得像个鬼,身上却还是传出一阵阵幽幽的青草芬芳,那香气缭绕缠绵,在逼仄的车厢内,跟个幽灵似的,勾引着感官。
南宫丞背过身去,不想被这个妖女勾引。
“干嘛拿屁股对着我?”白晚舟不快道。
南宫丞蓦的转回身来,凑到她身旁,“要不这样?”
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白晚舟一时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过去与他斗智斗勇相爱相杀的那些时日。
“你神经病啊!叫你不要拿屁股对着我,又没叫你这样凑过来……”
说着说着,声音都弱了下去。
心虚啊!她不想承认还挺喜欢这种熟悉的味道的。
南宫丞不理她了,却也没挪窝,就这么紧紧挨着她,有时候马车一颠婆,两人的身体便会挤到一起,那种隔着衣服却肉贴肉的亲密,让人上瘾。
“爷,到了。”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停下,阿朗打起帘子唤两人下车,往里瞄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嘀咕道,“这车挺大啊,干嘛挤在一起坐?那半边都空着呢。”
“闭上你的臭嘴!”
车内两人同时道。
阿朗委屈极了,最近怎么说什么错什么……
袁偏妃父亲才过世没多久,又没有兄弟,老家只有老母和一个妹妹,母亲还有病,她走得仓促,根本没法来送她最后一程,因此丧事也是一切从简,只在她平时居住的小荷院搭了个简易的丧棚,因着无儿无女,只有几个丫鬟跪在灵前幽幽哭泣,惨淡无比。
南宫丞还算恭敬的,亲自来吊唁,其余府中很多就是派个管家或者妾室来上三炷香便罢。
想起初见袁翠屏时,倒也被她的温婉清丽惊艳几分,没想到美人香消玉殒如此之快,白晚舟眼眶红了红,随南宫丞一同上了几炷香,心中默念,“你不是病死的,对吗?”
一阵阴风拂过,仿佛是冤魂飘过,在幽幽诉着冤屈。
与简易的丧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端王竟亲自在主持丧事。
按说这种还没圆房的妾室,由端王妃操办就好,端王却亲自守在灵前,多少让人有些诧异。
南宫丞都忍不住问道,“四嫂呢?怎么是四哥在治丧?”
端王面色憔悴,叹气道,“祸不单行啊,袁偏妃突发隐疾暴毙,你四嫂与她姐妹情深,伤心过度,也病倒了,旁人都叫我把丧事交给管家处置,我想着她千里迢迢嫁过来,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便没了,到底过意不去,想亲自送她走。”
南宫丞微微颔首,“四哥还要节哀顺变。”
端王扔了几张纸钱到炭盆里,嘴角微微抽动,“知道。”
白晚舟一直在旁偷偷瞄他,他的模样确实很沮丧,但是白晚舟看得出来,他眼底并没有半分伤心。
袁偏妃发现他的秘密没几天便暴毙,端王妃也病得不能见人,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从端王府出来,白晚舟便道,“送我去文王府。”
“作甚?”南宫丞问道。
“我找文王妃聊聊天。”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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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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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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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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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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