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淮王府到白府,快马疾风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很快白府就传来了消息,只说确认了红岄并没有留下任何字条。
“也是,如果红岄真想要告知哥哥她去了哪,也不过是和下人说一嘴的事,下人一概不知,也不大可能留下字条。”白晚舟蹙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会不会又被人掳走了?”南宫丞问道。
白晚舟摇了摇头,“不好说。哥哥失而复得,红岄对他来说就和性命一样重要,那边肯定已经派人去寻了,咱们也调些人手找一找吧?如果红岄真出了什么事,这样也能更迅速地解救了她。”
“好,我这便派人去寻。”
于是白府和淮王妃一前一后都派出了许多人手搜寻,说是将都城翻了个底儿朝天也不为过。
可漫说是红岄的人,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红岄究竟去了哪里?根本无人知晓。
这一搜寻就是大半天,众人急得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白擎苍更是发了狂一般,大半天不吃不喝,亲自在大街小巷里寻找,只要看见和红岄体态相仿的,都要上前去一探究竟,将好些姑娘都吓得惊慌失措。
平常看着随和白净的人,一疯起来几个下人一起上都根本拦不住他,就是南宫丞拉他也拉不住。
他只是吼,“都走开!找不到红岄,我是不会放弃的!”
下人们没了法子,只能跑到淮王府里请白晚舟出马。
“小姐,您快劝劝当家的吧!”这次从白府里派出寻找红岄的人里,有一部分就是跟随白擎苍下山来的,所以知晓白擎苍最是疼爱妹妹,最是肯听妹妹话的,特来求助。
白晚舟一听,立即就让南宫丞快马加鞭送她去找白擎苍。
马蹄还没落得稳稳当当,白晚舟便急着要翻身下马,好歹是让南宫丞护住了,才不至于在大庭广众里出了洋相。
但白晚舟顾不上了,急急下马就要去牵准备冲进百姓家里去的白擎苍。
“哥哥!红岄怎么可能在这里头!”白晚舟看着已经吓得缩在一旁的中年夫妇,朝白擎苍喊道。
白擎苍却不依不饶,“万一呢!没搜过的地方红岄就有可能在里面!”
“不可能的!哥哥你冷静一点!”白晚舟拉住他,“饶是红岄真被人掳走,藏去了什么地方,像你这般挨家挨户地搜,早也打草惊蛇,遭歹人跑调了!你醒一醒,看看这些被你吓到的人!”
白晚舟吼着将话说完,这才将白擎苍的理智拉回了一些,他转过身来,已经是泪流满面。
“小舟,哥也没其他办法了,红岄不能有事,红岄不能有事啊!”
七尺男儿哭得好似天都塌了,纵使是白晚舟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也像如鲠在喉,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白兄,这样找总不是办法,不如暗中派人盯梢,量歹人也逃不出都城!”南宫丞适时接过话,好让白擎苍的情绪缓和一些,“白兄先随我们回府等候吧?”
白擎苍知道,已经像无头苍蝇一样地找了大半天,确实一无所获,再这样下去兴许真和白晚舟说的一样,只是不断地打草惊蛇,白费功夫。
可他实在不愿就此收手,找不到红岄他也松不下半口气,哪里能安心回家去等?
“可是……”
就在白擎苍还在挣扎犹豫地时候,却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寻声望去,却看见是白府家丁匆匆忙忙地赶来。
“当家的,当家的!红岄夫人回来了,红岄夫人回来了!”
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莫大的喜讯,尤其是白擎苍。
他一听见这个消息,原先像焊死在原地一步也不能动弹的双脚瞬间就能动了,迅速就上了马,已最快的速度朝白府冲了回去。
白晚舟和南宫丞相视一眼,紧随其后也来到了白府。
等白晚舟和南宫丞赶到的时候,白擎苍已经狠狠把红岄搂进了怀中,他生怕自己一松手,怀中的人儿就又消失不见了一般。
红岄被白擎苍热烈地搂着,神色却有些不自然,她问道,“爷,这是怎么了?”
白擎苍不回答,只是已经紧紧搂着她,嘴里念叨着,“你去哪了,红岄你去哪了……?”
还是白晚舟为红岄解答的,“你大半天不见踪影,哥哥就找了你大半天,红岄,你快同我哥哥说一说吧,你究竟是到哪儿去了?又被那些歹人掳走了吗?”
红岄垂下眼,柔柔弱弱地将白擎苍推了开,认真地回答了白晚舟和白擎苍的问题,“不,不是的,劳烦你们担心了,我没有被歹人掳走。”
“那你是去哪了?”白擎苍又握住红岄的肩,字字恳切。xǐυmь.℃òm
“今日……是我父亲母亲的祭日,他们就被安葬在城外,我今日是出城去祭奠父亲母亲了,让爷担心,是我不好……”红岄凝着白擎苍的双目,回答得也很是认真。
白擎苍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眼眶又是一红,再次抱紧红岄落了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站在一旁的白晚舟和南宫丞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似乎都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红岄也不太对劲。
但白擎苍如今正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同他说或许是说不明白了,南宫丞便牵过白晚舟,要同白擎苍和红岄要道别,“既然红岄已经找到了,那我们也就安心回去了。”
“今日多谢小舟和弟妹相助!”白擎苍难得分神同二人道了谢,但至于要送一送的话,是很吝啬说了。
果然是重色轻妹,白晚舟哑然。
经过精神紧绷的一天,白晚舟和南宫丞终于回到了淮王府。
回来的一路上,白晚舟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曾开口,直至府门由家丁重重关上,白晚舟突然回过头望向南宫丞。
二人在漆黑的夜色里相视,眼眸却尤其清明,在黑夜中泛着寒芒。
“阿丞,你也没相信红岄的说辞,对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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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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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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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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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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