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她的身份只是妾,且又无子,不能冲撞了正妃去。
二来,颖王府烧毁后还未修缮,颖王一家现下居住的别院不大,无法大办丧事。
三来,兰夫人闹得凶,一直吵着要把楚碧云接回楚府以未嫁女的身份办丧事,最后还是楚南山和南妃一同出面,才把她摁住,没出大乱子。
南宫丞怕白晚舟伤神,没让她去参加丧事,但白晚舟心里依旧自责无比,总觉得楚碧云的死是她见死不救造成的,南宫丞为此告了几天假,专门在家开解她,但她也不大说话,每日只管卧在床上,毫无生气。
再说颖王府中,原本就浑浑噩噩的颖王,这下更像是丢了魂,每日也不在府中,只是流连在外,时不时喝得酩酊大醉被人送回。
楚醉云推头痛一直不见人,也不管颖王死活,但却把袭人看得死死的,不许靠近颖王半分——
能容她进府,许她名分,为的是对付楚碧云,现在楚碧云已经连根拔除,自不能再纵一只拦路虎出来。
“王妃,喝汤。”
婆子又送来滋补汤。
自打楚碧云过世,楚醉云已经一连喝了五天滋补汤。
看到婆子手里足有酒坛大小的瓦罐,她的眼里顿时现出一丝嗜血的贪婪,微微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昨日不是已经喝完最后一副了吗?”
婆子露出诡异的笑容,走到她身旁,对着她耳朵低低说了什么。
楚醉云脸色微变,“这……能吃吗?师太只说用新鲜衣胞煲汤做引子啊。”
婆子放下瓦罐,神叨叨道,“一般足月生产的孩子只有衣胞可食用,而且师太是出家人,心怀慈悲,故而只跟你说了衣胞,但比衣胞更补的是这里头的东西呢!王妃信老奴,您生在在都城,讲究个风化,没人敢用这玩意儿,老奴年轻时在百越府也曾伺候过几个贵妇人,她们专门到民间寻这东西呢!一年吃上几副,那皮肤、那身段,都能比同龄人好上许多,四五十岁的人看着和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一般那是常事。”
楚醉云想起前两年,她嫁到百越府做知府夫人的姑母回来探亲,确实看起来十分之年轻!和她母亲高阳郡主站在一起都不像姑嫂,像母女!
高阳郡主跟她打听怎么保养的,她也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只是平时爱喝个滋补汤。
原来就是这东西!
想到姑母的容色,楚醉云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你给我盛一碗来。”
婆子谄媚的笑着,“这东西难得,王妃忍着口,一口气连肉带汤都吃了,骨头剔出来,明儿还能再炖一锅汤。”
楚醉云点头应是,“知道了。”
婆子一边揭开瓦罐盖,一边道,“王妃您闻闻,这肉多香呐!就是龙肉都没这么香!整炖的,形儿一点都没散,这是极品啊!”
楚醉云到底没有那么大胆子,不敢往罐里看,“你撕点下来我尝尝。”
“好嘞!”
“王妃,不好了,王爷又在外面喝多了,不知怎么的跟人斗起架,受了……”袭人急匆匆跑进来,话说到一半,突的瞥见瓦罐里的东西,吓得当场就尖叫起来,“啊!!!”
她这一声儿把楚醉云和婆子都惊得不轻。
婆子失手打碎了汤碗,下一刻便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袭人的嘴,“别喊,别喊!”
楚醉云从头上拔下簪子对着她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剜,“谁叫你这么冒冒失失的乱闯?不是叫你没事不许乱进来!”
袭人已经吓得整个人都失禁了,她完全感受不到胳膊传来的刺痛,当场就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
楚醉云一把将她推倒在一边,亲自将瓦罐盖子盖上,等她吐完才厉色道,“你看到什么了?”
袭人哪里敢说话,只是像筛子一般的筛着。
婆子铿锵有力道,“老奴什么都没看见!”
楚醉云满意的点点头,又眼神犀利的移向袭人,“你呢?”
袭人又抖了一会,好容易才发出声音,“奴、奴也什么都没看见……”
“很好,要是觉得看见了什么,就想想你的祖母和弟妹,都还靠楚府养活着呢。”
袭人立马连连磕头,“奴、奴没看见,没看见!”
楚醉云微微抬了抬下巴,“滚吧!下次再这样冒失,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袭人连滚带爬往外跑去。
快到门口时,楚醉云又将她喊住,“站住!”
袭人只得停住。
楚醉云缓步走到她面前,“王爷受伤了吗?”
袭人点头,“门口小厮进来说受、受伤了……”
“碧偏妃不在了,我如今又是不中用的人,今日你去伺候王爷吧,早日怀个身孕,也算给颖王府开枝散叶了。”
听到身孕二字,袭人登时想到瓦罐中的可怕情形,又是一声呕,“不,不,奴出身卑微,不配为王爷开枝散叶。”
楚醉云的嘴角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袭人的脸庞,“你是我抬举的人,跟碧偏妃不一样,我不会亏待你的。”
袭人不敢看她,“奴会一直听王妃的话!”
“很好,去吧,看看王爷怎么样了,若王爷问起我,怎么说?”
“王妃、王妃头疼得厉害,卧病不起。”
楚醉云噗嗤一声笑,“没白抬举你。”转身往里走去,“只可惜了我一碗汤。”
出了院门,袭人扶着墙角又吐了半天。
忍着天旋地转来到颖王寝房,只见颖王鼻青脸肿的卧在床上,狼狈不已。
饶是如此,他依旧那么俊朗温润。
有一瞬间的冲动,袭人想把方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他,话到嘴边,想到家人,又咽了回去。
“水!水~”
颖王突然翻身喊道。
袭人稳了稳心绪才上前倒了一碗严严的浓茶递到颖王唇边。
颖王沾到水,像个饥饿的婴儿吮吸到母亲的汝房似的,大口喝个不住。
喝完水没一会,又道,“净桶……”
袭人将净桶端过来,本以为他是要吐,不料他是要小解,但见他手脚麻木,无法自理,只得红着脸替他宽了衣带。
颖王小解完,直接将外衣全都扒了,“热……”
就这么光溜溜的躺在床上。
袭人怕他冻到哪里,又帮他盖被。
正扯着被角,身体却一把被拖进颖王怀中,“碧云妹妹,你好香……”琇書網
袭人急忙挣脱,“王爷,我是袭人,碧偏妃已经亡故……”
颖王突的睁开眼,目眦欲裂,“胡说什么!”
下一秒,她的衣服已经被扯烂,“碧云妹妹,我昨晚梦到你了,你叫我赔你孩子,我现在就赔你。”
一提到孩子,袭人顿时又像被点中死穴,不顾一切的挣扎,“王爷,我不是碧偏妃!”
醉酒的人哪里还有什么意识,她的反抗反而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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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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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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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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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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