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晚舟已经搅得淮王府天翻地覆,又送来个舞姬?
这哪是疼他,这是要他的亲命啊!
白晚舟倒不像南宫丞那么挂着脸,反而饶有兴味的打量了打量舞姬。
只见那舞姬眉若远山,眼含秋水,媚得滴水,更别提那身段,楚腰一握,柔弱无骨,端的是艳绝人寰。
“带回!”
“留下!”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南宫丞狠狠瞪了白晚舟一眼,“你凑什么热闹?”
白晚舟瞪回去,“美人当前,我留下欣赏不行啊!”
胡嬷嬷趁着两人掐架,丢下舞姬就跑了。
回到宫中,太后和周嬷嬷都一脸八卦的围了过来。
胡嬷嬷生眉赤眼的瞪着周嬷嬷,“老周啊老周,你这是把我撂坑里!”
周嬷嬷抱歉道,“太后不是离不开我嘛。”
胡嬷嬷一脸幽怨的望着太后,“太后,这活儿没法干了。”
太后安抚的摸了摸她头,“生命在于挑战嘛。怎么样?淮王妃有吃醋迹象没?”
胡嬷嬷摇摇头,“没有,她看起来比七爷还喜欢那舞姬。不对,应该说七爷是一点也稀罕,还嚷着让老奴带回来呢。”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当山贼的都这么大方吗?”
周嬷嬷镇定道,“淮王妃不是个按常理出牌之人,或许她这是故作大方。”
“是这样吗?”太后充满怀疑。
再说淮王府里舞姬看着两人的反应,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王爷看着很烦恼,王妃看着很开心?
反了吧?
“美人儿,你叫什么?”白晚舟抹了一把口水问道。
“红岄。”舞姬不止长得美,声音也娓娓动人,靠近了身上还散发着丝丝冷香。
白晚舟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她下巴一摸,一脸登徒道,“美人儿,本妃很中意你。”
红岄红了脸,“王妃莫要取笑红岄,王妃才是真国色。”
啧啧啧,人美嘴甜,太后这是赐了个宝。
“好红岄,你很会跳舞吗?”
红岄点头,柔声细语中带着些许矜骄,“红岄不才,乃教坊第一舞姬。”
白晚舟勾了勾手指,“今晚正好无事,不如给大家舞一曲解解闷儿?”
“太后本就是赐红岄供王爷王妃享乐的,红岄乐意至极。”
白晚舟对着南宫丞挑眉,“听见没,供你享乐的。”
南宫丞恼火道,“要看自己看,本王不爱这些风雅。”
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你不爱,我爱!”
白晚舟起了兴,迫不及待想看红岄跳舞,立刻吩咐赖嬷嬷安排。
淮王府有个亭子,临在一池春水边,景色甚好。
赖嬷嬷按白晚舟吩咐,在此设了个小暖阁,摆了茶点,烘上暖炉,弄得很温馨。
王府里的丫鬟小厮婆子们循规蹈矩多年,难得听说来了个舞姬,纷纷跑来看。
红岄换了一身火红的舞衣,赤着双足,踝上系着铃铛,梳灵蛇髻,眉心用朱砂点成一朵红梅,那肤若白雪,把黑夜都灼亮了。
活脱脱一个从壁画中钻出的飞天。
光是这扮相,白晚舟就忍不住拍手叫好,“起舞须得管弦相伴,咱们府里有会弹琴吹箫的吗?”
下人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这南宫丞,忒无趣,看来以后得多在府内开展文艺活动熏陶一下。
红岄笑道,“王妃不必费心,红岄跳的是飞天舞,自弹琵琶,无需伴乐。”
说着,一手反捧琵琶在背后,一手翩然摆动。
琵琶铿锵,舞姿柔美,未生羽翼,却似随时要飞天而去。
那原本就纤细的身段,仿佛拆了骨头,柔似一段丝,软似一根羽,大有舞魔之态,怪不得能担教坊第一舞姬的盛名。
白晚舟一边小酌,一边看舞,时不时的鼓掌唱好。
一曲舞毕,所有人都看呆了。
白晚舟微醺,眯着眼睛感慨道,“好红岄,你这舞要是放到现代去,能拿伯努瓦舞蹈奖了,可惜你生在这里,只能做个舞姬供人玩乐。”
红岄不明所以,“薄怒娃?”
白晚舟今晚情绪莫名有些多,叹口气道,“没什么。赖嬷嬷,我头昏,回去吧。”
赖嬷嬷为难的看着红岄,“她呢?”
白晚舟脸上飘着两朵酡红,熏熏然道,“该去哪儿去哪儿啊,太后赏了她是给王爷的,我不过沾光看看舞,难不成还带我屋里去?”又转向红岄,笑着嘱咐,“好红岄,好好伺候你王爷哈,把他伺候好了,最好再来个一男半女,本妃就把位子让给你。”
赖嬷嬷大惊失色,“王妃胡说什么呢!朝廷功臣受赐乃是寻常,不过是个玩意儿,王妃可别当真!真看不上她,索性弄个小院干养着就是,再不济卖了杀了也行,您是主母,有这个权力。”
白晚舟笑得坦然,“嬷嬷你不会以为我在吃醋吧?我是真的不想当这劳什子王妃,我跟南宫丞都商量好了,时机一到就和离。红岄这么好,卖了杀了干养着,那不是暴殄天物吗?我替你家王爷培养这当下家多好。”
楠儿也撅着小嘴帮腔道,“太后真是及时雨,有了红岄姑娘,王爷大概就没精力再来折腾我们小姐了!”
赖嬷嬷都快急哭了,“王妃对王爷有误会。”
白晚舟晕着,没嘴巴回赖嬷嬷,楠儿梗着脖子道,“什么误会?我可永远都忘不掉小姐挨过的巴掌、窝心脚、和一百家法!”
赖嬷嬷没了底气,眼看白晚舟已经扶着楠儿回去了,只得硬着头皮把红岄送到长淮阁,心里老大不是个滋味儿。
她如今虽在轻舟阁当差,对白晚舟也忠心耿耿,但终究是南宫丞乳母,始终都偏袒着南宫丞的,更希望看到他和白晚舟琴瑟和鸣。
眼看着两人的关系刚刚破冰,太后居然唱起这一出……
南宫丞已经准备歇息,冷不防看到房中多了个人,惊道,“你来这里做什么?”xiumb.com
红岄面露娇羞,“王妃让红岄来伺候王爷。”
说着,已经欺身到南宫丞身旁,一双素手搭到南宫丞两肩,要替他宽衣。
“放肆!”南宫丞一声呵斥,“本王不需要伺候,给本王出去!”
红岄俏脸通红,手足无措的退到一旁,“红岄该死。”
彼时赖嬷嬷已经回轻舟阁了,红岄一人站在人生地不熟的长淮阁外,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好在阿朗正好过来巡逻,他方才也看到红岄跳舞,心想王妃这是遇到强劲对手了,没想到才进去就被轰了出来,便于心不忍道,“红岄姑娘跟我来。”
阿朗将红岄带到长淮阁边的一处小偏院里,拨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就算是安置了,“委屈姑娘了。”
红岄娓娓福了福身,“哪里,红岄苦出身,能在王府安身一隅,已属万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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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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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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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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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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