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迎面而来的兴奋泥猴子,郑蓉万分的嫌弃,抱是不可能抱的,直接就甩给了季安鹤。
“你先跟颜小姐进去歇歇,我带旭哥儿下去洗干净。”
说着,季安鹤对颜稚一点了点了,算是打过招呼,就抱着赵旭走了。
他是一点儿不嫌弃,就是赵旭把他那两只脏手抱在他的脖子上,也不见他拨开,反而是嘱咐他,“抱紧了。”
“嗯,洗,洗,娘,抱。”
“对,等我们旭哥儿洗干净了娘就会抱你了,洗得干干净净还香喷喷的,谁见了都会喜欢。”
季安鹤一边走,还一边笑眯眯的十分有耐心的跟赵旭说话。
看着这离开的一大一小,是个人都不会往别处想,这就是亲亲父子俩。
“蓉蓉,刚才这孩子喊你娘亲?”
这个惊喜来得实在突然,颜稚一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不敢相信,才跟她说了与五皇子感情还好的好友,竟然已经跟别人生了孩子。
而且,还这么大了,还敢明目张胆的回京。
想到这些,颜稚一就更懵了,完全都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
“走,外头热起来了,先进去吃口茶慢慢说。”
“哦,哦。”
颜稚一完全就是稀里糊涂的被郑蓉瞧着往里面走的,都到里面花厅里面坐下了,孟春把茶水都上来了,她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别多想了,小崽子是我的儿子,也是赵宸屹的儿子,季兄是小崽子的义父。”
说到义父,郑蓉自然的想起来了贺元,特意的去看了一眼好友,最后还是闭口不提。
她如今已然成婚,又是与黄轩感情还好,儿子也有了,那些事也就不宜再提起。
本来只是贺元一人放不下,提了之后再多一个人愧疚不安做甚?
不然,贺元也不会特意避着不来了。
“原来如此,刚才可是吓死我了。”
颜稚一是真的被吓得不轻,现在还自己拍着胸口顺气呢。
“那孩子该有两岁了吧?离京之后有的?叫什么名字?看着是个活泼的。”
一说起孩子,颜稚一面色慈爱和善,眼中尽是关爱喜色。
“叫赵旭,也没取个乳名,一直旭哥儿旭哥儿的叫着。
皮猴子一个,瞧他这也不知道又跑哪儿去野了回来。
也就是他义父惯着他,他要做什么都由着,早晚要挨揍。”
郑蓉虽嘴上是埋怨嫌弃着,但宠溺的语气却是骗不了人。
是了,这可是她亲生的儿子,她又能不爱。
只是,她自诩做严母习惯了,不会像颜稚一,像季安鹤他们那样去事事都顺着宠着孩子。
但是,这也不妨碍她对赵旭的爱。
“孩子么,正是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又是男孩儿,就是要活泼些才好。
我家圆圆这还没学会走了,也是个不安分的。”
同样是做母亲的,在颜稚一这里就是慈母,与郑蓉是恰恰相反。
“也是,圆圆也要该学走路了,等他自己能走之后真真其实猫嫌狗弃。
旭哥儿如今两岁多,成天就不得安静的坐会儿,一会儿见不到他,就不知道又去哪儿招猫逗狗了,是真的烦。”
虽是没有明确的说赵旭是什么时候生的,但是这一句两岁多,也已经说明了他是在京中的时候就已经怀上的。
如此,颜稚一心中有数,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她,“陛下那里,知道了吗?”
“暂时还不知,等赵宸屹回来再说吧。
你也不用担心,是祖母去世前的事儿了。
刚才是不知道,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出京一月有余。
本是不打算留他的,也是他命大,大夫说月份大了不能堕,就只能生下来。”
颜稚一担心的就是这个,这事儿只会是蓉蓉吃亏,还有旭哥儿也要连带着不得好。
只希望五皇子赶快回来吧,两人成了婚,旭哥儿也就顺理成章有了名分。
没过多久,季安鹤带着洗得香喷喷白嫩嫩的赵旭过来见人。
人都还没进厅,就已经听到了父子儿子的嬉笑声。
听到声音的郑蓉也是眉眼含笑,这让颜稚一不禁想,这真真是像一家三口的模样。
更是想,等五皇子回来见着了,恐怕是要多想。
赵旭迈着小短腿进来,噔噔噔的直接就往郑蓉那里奔去,“娘,抱抱,香香。”
这回郑蓉没有再拒绝儿子,弯腰将扑在她腿上的儿子抱起来,顺手就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亲儿子,郑蓉也舍不得下重手。
“上午干什么了?”
“玩儿……好玩儿。”
话都说不清楚,能指望从他嘴里听明白?
“本来是说是溪边玩儿,结果出门之后就被稻田那边吸引了,不小心摔进田里。”
还是季安鹤简单说了原由,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赵旭。
准确来说,是从他进来到现在,他的视线凑没有离开过赵旭。
跟颜稚一打招呼也只是匆匆一瞥,点了个头。
“罚你下午不许出门,老老实实在家。”
一边说着,郑蓉又是一巴掌拍在儿子小屁股上。
赵旭不仅不哭,反而是嘿嘿乐着往母亲怀里扑,笑得眉眼弯弯,“爹爹,我,好玩儿……
娘,亲亲,我香香。”
赵旭可不管母亲说罚不罚的,母亲都回来了,他也不乐意出门去玩儿。
现在,他小脑袋瓜子里就惦记着母亲的亲亲。
刚才爹爹说了,等他洗香香,母亲就会亲他的。
见儿子不停的在她怀里蹭,嘴里还嚷嚷着亲亲,郑蓉是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在儿子小脸儿上亲了一下。
终于得到母亲亲亲的赵旭,笑得是见牙不见眼,还在踩着郑蓉的腿上欢快的蹦着。
“娘亲香香,我香香。”
别看这小崽子不大,撒起欢儿来的时候气力也是不小的。
连着蹦这几下踩得郑蓉腿还有些疼,于是又得了他亲娘的巴掌,然后被放下来。
“去,叫姨。”
郑蓉一手指着颜稚一,一手拍着儿子的小肩膀,示意他过去见人。
这种事儿,换了别的母亲定然不是这么简单直接,就这么放心的让才两岁的儿子自己就走着去了。
到了郑蓉这儿,就是这样。
她可不会不放心,也不会怕儿子走不稳摔着,更不会担心儿子怕生什么。
她生的小崽子,她还不清楚?
从来都不是怕生的性子,胆子也大得很,根本不会像有些孩子一样见了生人还躲在长辈身边,不敢上前的。
看着赵旭真的摇摇晃晃朝自己走来,颜稚一比那个做母亲的还要紧张,不由从椅子上站起,蹲下来伸开双臂要去接赵旭。
“旭哥儿,到姨姨这里来,慢点儿别摔着。”
“嘿嘿嘿,姨,姨。”
赵旭一边乐着往颜稚一去,嘴里也没闲着。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任是哪个做了母亲的看着能不心软?
不想抱在怀里亲亲?
“旭哥儿真香,让姨姨也香香,真乖。”
赵旭也不客气,进了漂亮姨姨的怀里,主动的就伸手搂脖子,还把自己的小脸儿往姨姨那里凑。
郑蓉看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小崽子打小就是个爱美的,以后不知道要挨多少揍。”
“我们旭哥儿多可爱啊,别人见了喜欢遗憾都来不及了,可舍不得下手。”
颜稚一也惦记着家中的儿子,在庄子上待到了下午便回去了,是林杰驾车送的。
担心的事儿都弄清楚了,她我就放心了,只等着五皇子回来一切就好了。
郑蓉回京并没有惊动谁,也不会惊动谁。
为数不多的不高兴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蒋氏了,但郑蓉并不会将她的情绪放在心上。
甚至,根本就没有提过她一句。
她每天做的事就是在家中陪着儿子,心情好的时候再带儿子出去撒欢儿。
顺便,等着赵宸屹归京。
来了京城的这些日子是赵旭最高兴的日子,因为母亲不用像以前那样忙,每天都有时间陪他玩儿。
还有义父也天天都陪他,他最喜欢了。
入了秋之后没多久,郑蓉便收到清明的信,赵宸屹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越是接近赵宸屹回来的日子,郑蓉心情也跟着有些急切起来。
再接到清明的第二封信后,算着他们该抵京的日子,郑蓉一大早便骑马往城外去迎。
骑马行了十里有余,终于见到那人。
郑蓉勒马立在原地,等着他们走近。
在见到人的这一刻,她躁动了多日的心绪,也跟着平静下来。
黑了,壮了。
赵宸屹自然也见到了那个打马而来的人,直到她停在那里,他都没有舍得移一下眼睛。
实际上,他根本就是忘了别的任何,眼中心中都只有立在马背上等着他的那个人。
还是那么耀眼夺目,还是那个一笑就要勾他心魂的混账模样。
一路上他有想过无数个他们相见时的场景,平静的,愤怒的,怨恨的,冷淡的。
唯独,他没有想过这女人会来接他。
还是跟从前一样的笑模样,仿佛这两三年里他们之间的那些不愉快,都不存在一般。
这一刻,赵宸屹都怀疑是不是他记忆错乱,其实那些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回来了。”
“嗯。”
郑蓉眉眼之中皆是柔情,也是重逢的喜悦。
而赵宸屹,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给予对方怎么样的回应。
所以,只能这么淡然的嗯一声,他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郑蓉,期待着她接下来的举动。
这一切太不真实。
下一刻,郑蓉驱动坐下的马来到赵宸屹身边,与他并肩。
赵宸屹等着她说话的,却不成想到,眼前一花,他的身后便多了一个人。
感受着后背上柔软的触感,还有滚烫的温度,赵宸屹双目瞪圆,瞳孔放大。
坐下的马匹受惊之下有些躁动,很快被郑蓉安抚下来。
等到马匹再次跑起来的时候,赵宸屹这才恢复清明。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腰间已经多了一只手,紧紧的搂在着他。
后颈上是郑蓉呼吸间喷洒的热气,烫得他心慌。
“夫君可有念我?”
这话在耳边如同飘荡的风,不真切,却又是真真实实。
赵宸屹说不出话来,只喉间不停滚动,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一直到他耳边响起郑蓉轻快的笑声,这才开口,“你这……”
却只说了两个字便被身后的郑蓉出声打断,“夫君是不是又要说我混账,不知羞耻?”
“哼!”原来,她也知道,还是有自知之明。
“我与夫君面前,要什么羞耻?
我可是想念夫君得紧,夫君有了想我?”
再次问到这个问题,郑蓉身体前倾与他帖得更紧,就是搂在他腰间的手也不老实起来。
“嘶”
身体僵硬的赵宸屹不由吸了一口气,脱口而出,“混账。”
“嗯。”
而罪魁祸首却是应得干脆,根本就是丝毫都不掩饰的。
被抛下的清明和陆长春二人对视了一眼,也只得无奈跟上,还要牵着郑蓉的马。
所以,这两位那两年多的折磨是为个什么劲儿?
一刻都等不及的两人共骑一匹马回了京,直奔赵宸屹的府邸而去。
府中的人也是提前得知主子要回,都早早的准备好,等着主子回府。
眼睁睁傻愣愣的看着二位主子一同回来,他们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二位主子已经进了主院的卧房,还关了房门。
很快,守在外头的青黛和京墨便听到里面传来急切的声响。Χiυmъ.cοΜ
赵宸屹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下是他想了念了骂了三年的人,他哪里还能有理智保存?
况且,这本就是他的人,根本不用辛苦忍耐。
最让他不能忍的是,这混账确确实实是在勾他。
郑蓉又是清心寡欲?
当然不是,她也想这人。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赤膊上阵白刃相接,气势磅礴天昏地暗。
青黛吩咐厨房准备的热水,烧滚了又凉,凉了又烧滚,只为了等待要用它的主人。
直到半夜,也没有等到。
“要不,我们也回去睡了吧?”
京墨看着青黛,他实在困了,主要是他估计今晚上是等不到主子吩咐了。
重生后陛下她略微暴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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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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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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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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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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