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也顾不得大夫站在门口到底是在看个什么,抗起大夫就忘里面跑。
“哎,哎,快放我先来,我要命,不行了。”
倒抗着可是脑袋朝下,血直往脑袋冲,还不如在马背上颠着呢。
这一天,整个金阳帮的人都看到谷雨管事抗了个大夫急吼吼的进了内院,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等待的两人也是心急如焚,林良也不敢转了,急得在原地跺脚。
“大夫来了,来了。”
一听到谷雨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进来,林良就已经马不停蹄的跑出去接人。
“快,快,请大夫进来。”
落地的时候大夫腿都站不稳了,差点儿跌倒,幸好是被林良捞住,换成了两人一左一右的将大夫搀扶进去。
说是搀扶,其实大夫的脚都没落地。
大夫还以为是病人已经人不行了,结果进去一看到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看着他的人,满脑子都不好了。
先前他因为受不住都没有听到谷雨说他家主子要生了,只当是病人病情严重。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病人躺在床上,虽人是眉头紧皱,但是红光满面又是怎么回事?
“病人呢?”
大夫坐在床前,一边喘气一边稳,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恼怒。
若不是他还有医德在,发现被耍了一遭,怕是早就要开口骂人了。
就算是听出来大夫话里的意思了,林良他们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些,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主子的安危,还有小主子。
“就在这儿啊,大夫您快看看,我家主子是不是要生了?”
生?
大夫往郑蓉腹部看去,没看出来什么,或许是被子遮住又不是那种特别显怀的吧。
突然想到什么视线又移到郑蓉的脸上,刚才他只顾着去看病人的脸色了,根本没有主意别的,现在听到生这才反应过来,躺着的这位竟然是夫人。
实在是穿着打扮都与男子无异,是他没有看清。
现在这一看,错不了,确实是位妇人。
妇人生产可是大事,万不能忽视,“稳婆呢?快去催催,羊水破了吗?”
这连着的两个问题,直接就把三人都问懵了。
“只顾着请大夫了,都没有想到还要请稳婆,我这就去,马上就回来。”
谷雨已经转身往外头去了,脚下生风跑得急快。
“胡闹么,这么大的事怎么就只得你们两个男人在跟前儿,连个长辈都没有。
我看小夫人肚子不显,难不成是还没到日子,早产了?”
“可不是没到日子吗?才四个月?
还请大夫多用心,一定要保住我家小姐和小主子。”
大夫也是有些慌了,他又不是专门看妇人生产的大夫,这位小夫人又是早产,更是难生。
正打算着是不是让他们再去请个大夫了,更保险一些,结果就听到林良说四个月,顿时就觉得他今儿怕不是出门没有看黄历。
“等等,你说清楚,几个月了?”
“四个月啊,刚四个月。”
大夫若是还有力气的话,真的是要跳起来给林良一下,“才四个月,生什么生?”
“那怎么办,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
看着面前急得满头大汗的男人,大夫不打算再理会他了,还是问问孕妇的情况吧。
“夫人,您可是出血了?可有腹痛?”
他再次观察郑蓉的脸色,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很严重的,至少,痛的话不会是她这种神色。
郑蓉仔细的感受肚子现在的感觉,“不痛了。”
至于出血的话,不会是肚子出血吧,那又该是哪里出血呢?
听她说了不痛,大夫放心一些,又见她双眉紧蹙像是再纠结什么,便想到恐怕是新妇人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了,毕竟是那处出血。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郑蓉疑惑的声音问他,“大夫,我肚子没出血,是哪里出血?”
问的人脸不红心不跳,倒是把被问的人问得有些不还意思了。
大夫张了张口,又看了看两人,终于还是秉承着自己是大夫,说了。
“怀孕最忌下身见红,夫人可有?”
说话的时候,大夫都已经把视线转移到另一边去了,不与郑蓉对视。
下身又看不到,只能靠感觉,郑蓉又认真仔细的感受了一阵,还在被子里身手去摸了摸,没有摸到有湿的这才送一口气。
“也没有。”
“既然没有见血,也不腹痛,那夫人方才是为什么?
容我先为夫人诊脉看看,请夫人伸手。”
要不是有林良在这一惊一乍的,早就因该诊脉了才是。
郑蓉一边伸手,一边说道:“先前我就只是坐着,也没有做别的,突然肚子就疼了一下,后来慢慢也不疼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大夫认真的把脉,再三确定之后这才说道:“夫人什么事都没有,胎儿也健康得很。”
“那怎么还会痛?要不您再仔细瞧瞧?”
林良急着打断大夫的话,小姐刚才都痛了,怎么可能是没事?
要不是看在他是真的傻的份上,大夫是真的要抽他,竟然还怀疑他的医术。
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夫人和孩子都好得很,照夫人说的,痛那一下只是胎动而已。
正常的,到了四个月的胎儿都会动,以后直到生都会动。
等到还在再大一些,动得还会勤一些,不用大惊小怪。”
最后的这一句,大夫就是故意说给两人听的,免得下次胎动的时候他们又要急吼吼的把他扛来。
他这身子骨可受不了,这种罪受一次就够了。
果然,年轻人没有个长辈在跟前儿就是不行,这么基本的都不知道。
如此,主仆二人终于是放心了,林良陪着笑脸儿将大夫送回去。
知道主子身子没事儿,小主子也好好的,林良是安稳下来,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
郑蓉也不在床上躺着了,下床来活动了活动筋骨,心情不错。
等林良回来,谷雨也把稳婆打发了再回来,郑蓉将几人招呼过来。
“往后的几个月我都不方便出面,帮里的事都要交给你们,最好是让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帮主的位置,奶兄来坐,以后对外都说奶兄是帮主。”
会有这个决定,主要还是因为郑蓉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要她好几个个月都要顶着大肚子见人,她实在脸上挂不住。
本来到祁城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安稳的度过这几个月,将小崽子生出来。
可是现在,这么大张旗鼓的一番之后,再不补救的话,就真的要遮不住了。
不说别人,只一个贺元肯定要知道的。
行吧,他那里是肯定避不住了,见也就也了。
可是,别的什么人,她是绝对不想再见了。
几人一听,觉得主子说的有道理,主要是主子现在是双身子,确实要好好的,不能再行前几天的那种事。
往后再有什么的,就让他们几个来做就是,况且现在又养了几百号人,可不是白养的。
“可是,小姐,帮里的人都见过你了,还有离开的那些,我们来的那天在顺来福也是。”
林良说的确实是事实,这点儿郑蓉也有想过的。
只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
“那些人只见过我一回,记不记得都两说,帮里的人只要传下话去,不听话的收拾了是。
再说了,谁做帮主与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压制得住就行。
至于离开的那些人,就算他们出去说金阳帮的帮主是个女人,也不一定就会有人信。
你再多出去走动走动,时间一长外面自然就只认你是帮主。”
自己手下的人郑蓉是全心信任的,不说是个帮主之位,以后大将军大宰相的位置都要给他们。
如今一个小小的帮主之位,就当是事先磨练了。
既然主子都已经想得这么全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再犹豫的。
“是,我们一切听主子的。”
“对了,早上县衙的宋大人送来一份贺礼,说是恭喜主子入主镇北帮,又感谢主子的大礼。
贺礼是一个仆人送来的,行事低调,明显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是县衙的人。”
自然,他们说白了就是三教九流,是匪。
要是县衙都大张旗鼓的送礼来的话,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全祁城的百姓,官匪勾结了吗?
“既然送来了,收下就是。
宋大人都递了橄榄枝,自然是上面人的意思,那就选个日子,大家见一面。
从今日起,奶兄便是帮主了,奶兄去吧。”
“是,小姐。”
果然如郑蓉所说,在帮里一宣布林良才是帮主时,没有几个人有异议,确定当初那张帮规上写的那些天天款都不变之后就更没有人有异议了。
其实,就是这样他们才觉得正常,真让他们听一个女人的,有些人心中还是不服气的。
就算,这个女人是他们一辈子都追赶不上的,他们内心的大男子主义还是接受不了。
这些都与郑蓉无关,她现在做镇后方,主掌大权。
账本也已经交给了林良,既然是要他去面对那些人,自然是要先知己知彼才能有备无患。
两天之后,林良以金阳帮帮主的身份给县衙宋大人送了一封请帖过去。
上面不止是邀请了宋大人去祁城最大的烟花柳巷吃酒,也邀请了祁城上上下下的所有官员。
而这些官员,林良也都已经做了了解,又结合账本上的那些,心中大致是有数的。
不管他们来不来,场子是已经铺开了。
这夜,郑蓉没出面,只去了林良和惊蛰谷雨三人。
不过,郑蓉却也没有闲着,她在帮内接待了一位意料之中的故人。
从郑蓉他们第一天进城闹出的满城风雨,贺元就在猜测,这个郑蓉是不是他认识的郑蓉。
他静心的等着这么多天,终于在林良出面的时候,确认了下来。
此人,定然是郑蓉了。
他以为郑蓉会在第一次与祁城官员见面的时候露面,结果却是没有。
这一点儿,就让贺元心生疑惑,难道是郑蓉受了伤?
前几天还有大夫匆匆忙忙的进了金阳帮,莫非是严重到都不能起身了。
不然,怎么会让林良出面?
还直接就是帮主。
在他的印象里,郑蓉可不是那种遮遮掩掩的性格,不可能不自己出面的。
又或者,是他家那人不让,这样的话也能说得通。
于是,这天傍晚,贺元带着贺礼上了金阳帮的门,说是来特意来恭贺金阳帮帮主。
守门的说帮主出门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Χiυmъ.cοΜ
“没事儿,我不找你们帮主,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叫我贺元,专程来见老朋友。”
“贺爷,您老的名讳谁不知道呢,想不到您与我们帮主也有交情,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帮主不在,另外几个管事的都在呢,更何况那位姓郑的爷才是正主儿。
贺爷要找的,恐怕就是那位爷了。
想不到,他们帮主竟然跟贺爷还有关系,难怪了难怪了。
他哪里进得了后院,在门口就被牛二拦下了,瓮声瓮气的问他,“你来干什么?”
这要是换了从前,牛二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守门的这位肯定就要甩脸子了,再给他穿小鞋。
可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啊,如今牛二可是郑爷跟前儿的红人,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门卫得罪得起的。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也不知道郑爷是看上了这憨货哪儿,就让他来守门。
就算是心头再酸,也只能忍着,还要笑脸相对。
“牛二哥,劳烦你进去跟郑爷禀报一声,贺元贺爷来了,说是来见老朋友的。”
面对昔日看他不起的人的讨好笑脸,牛二没有太大的感触,还是憨着一张脸,只说了一句,“等着。”
就潇洒的转身进去通报了,根本没有多给人一个眼神。
当然,正是因为他这种无视,让门卫在心头狠狠地骂他。
郑蓉正在写后面的一些规划,一听牛二进来报贺元来了,严肃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放下笔,又转了转酸软的手腕子,吩咐牛二,“快速将人请进来。”
虽然是有些抵触见他,但是人都上门了,该见的还是要见。
再说了,她到了贺元的底盘来了这么多天,实则是该她上门去拜访的。
她没去,人家都来了,没有不见的道理。
“立春,备宴迎客。”
“是。”
这位贺元立春是知道的,在京城的时候也见过一面,只是他单方面的见而已。
在祁城,可以说是贺家蹲着就没人站着了。
今儿晚上请的那些官员,在贺家面前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只是,他们不在一条路上,平日里的牵扯还不如镇北帮跟官府的大。
按理说,贺家不过就是个养牲畜的而已,怎么还能有这么大的势力?
贺家本家就在祁城,以养马贩马发家,几代人下来,自然是不可小觑。
更何况,贺家庄里养的那些个护院可不少。
贺家庄近千口人,不说田地多少,就只是人口就不得了。
还有护院,说是护院,其实就是专门养的侍卫了。
就这样的一个大家族,一般的人家是能惹得起的?
就是官府想要耍横,也得掂量掂量。
不过,贺家向来不与人为善,也没有跟哪一方的人有过多的牵扯,这倒是让官府松了一口气,不用在防备这镇北帮的同时还要再防备着他们。
贺家庄养出来的牲畜,是整个西北都肯定了的,最好的。
那种马,都是从塞外进来的,膘肥体壮。
每年都有往军里供应,但是数量确实他们自己定的。
也不管你要多少,反正他就只能给得出那么些。
说的也是正当的理由,“好马都得精心培养,在质不在量。”
得了,谁让只有他们贺家才养得出那种最精良的马匹,又是闭门一心养马不问世事,也就只能人家给多少就收多少了。
还真不是贺家的人傲气,只是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依附任何人,都有被甩来的一天,只有还被需要,才有存活的意义。
这也是他们这么多代人都只一心养马,不加入任何一方势力的原因。
如今,贺家已经真正成为了一方势力,不依附于任何人的。
没等多久,贺元就被迎进了后院。
他还奇怪了,有那人在,郑蓉能竟然还在后院招待他,就不怕她家的那些吃醋?
结果进去了之后,却只看到了郑蓉一人。
“贺兄,久违了。”
“郑兄,恭喜恭喜啊。
多日不见,郑兄变化不大,势力却是增大了,哈哈哈哈……”
知道他是玩笑话,郑蓉也笑着招呼他坐。
近了,贺元的视线落在郑蓉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郑兄弟这是胖了,哈哈哈,日子过的滋润啊。”
“快坐吧,坐下说。”
郑蓉不想提这个话题,硬生生的转话不应。
贺元也没有多在意,就像他说的那样,只当是郑蓉长胖了。
喝了茶水,贺元身体前倾凑进了郑蓉压低声音调侃,“怎么只见你一人,赵兄呢?”
郑蓉神色有一瞬间的僵,之后又恢复如常,“他在京中。”
一听说赵宸屹不在,贺元立马就恢复了声音,“咦,这次赵兄竟然不跟你一起?奇怪奇怪。”
说着的时候他还故意的跟郑蓉挑眉挤眼的,就是故意的揶揄。
郑蓉哪里不知道他是在说赵宸屹小心眼的事,睨了他一眼。
“他不方便出京。”
别的,郑蓉就不说了。
其实,也是事实,赵宸屹的身份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如此也好,现成的借口了,省的她再找别的。
“唉,也是,赵兄这一点儿就不如我们了,想去哪儿去哪儿。
唉,对了,你怎么来了祁城,来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为你接风洗尘不是。”
贺元可是真心把郑蓉当做是朋友的,说起这个心头是真有不是滋味。
都说一起拼过命,一起吃过酒,这种关系自然是不同的。
他们虽然还没有一起拼命,但是酒是吃了不少回的,而且连花酒都是一起吃过的,自然不同。
没有赵宸屹在的时候,贺元就没有把郑蓉当成女人来看。
正要说今晚带郑蓉去城中最好玩儿的地方玩玩儿,就听郑蓉说,“上次你给我送信,后来才收到的,那时候你已经走了,不然我还真是打算跟你一起来的。
有你这个当地人一起,还省事。”
贺元听了也是惋惜,“早知道你要来,我就等你一起了,我一个人回来,路上是无聊得紧。”
贺元脸上有些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现在故人相聚,不宜提那些。
罢了,罢了。
正好这时立春领着人送了酒菜上来,只是酒盏却只备了一只。
“唉,这是怎么回事?”
“贺兄恕罪,我今日不方便,便请你自己吃酒了。”
一说不方便,贺元直勾勾的盯着郑蓉,“郑兄莫非真的是受伤了,可是重了?
我家庄子上有个大夫医术了得,陈贰你现在就快马加鞭去把项先生请来。”
“不用不用,没伤。”
郑蓉可不想再闹出什么笑话来,上次的稳婆就已经够她没脸了。
只是,面对贺元那满脸的疑惑,她自己又说不出口。
“唉,你到底是怎么了嘛,真是急死个人。”
贺元本就不是耐性好的人,被郑蓉这吞吞吐吐的弄得火气都要上头了。
“贺公子,我家主子是有孕了,不能吃酒。”
还是立在一边的立春,看了一家主子的神色之后,这才说明了原因。
“有孕?”
这两个不敢置信的字都有些走音了,贺元定定的看着郑蓉,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又问了一遍。
“郑兄弟,是你有孕了!”
直到看到郑蓉神色笃定的点头,贺元同样是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确信。
在他这儿,郑兄弟就是郑兄弟,可是,有一天他这兄弟竟然怀孕了。
娘的,这个事儿就让他接受不了。
有孕也该是别人吧,怎么可能是郑兄弟呢?
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脸色,郑蓉也有些讪讪的,“他爹的,我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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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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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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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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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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