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躺了一地哀嚎痛骂的人,郑蓉仿佛是根本不得见,而能让她放在心上的,就唯有怀中的凤亭一般。
不复刚才冷若冰霜决绝出手的模样,对着怀里的人温言细语,仿若情人之间低语温存。
而清风楼的老鸨芸娘带着人赶来,矗立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场景。
随她后面一步到的,是去取冰归来的远青,张大了嘴惊慌的看着屋子里面的情况。
满地痛苦哀嚎咒骂的人,桌边的凳子也砸碎了几个,而郑小姐依旧端坐于桌前,怀里抱着凤亭,笑语阑珊。
他一来正好听到郑蓉询问凤亭,她到底是人是鬼。
凤亭缩着脖子看了一眼满地的人,又仰头望着抱着他的郑蓉,脑子都还不清醒。
循着本意结巴着开口,“您,您是人。”
他话音一落,郑蓉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声音不大,尾音都还带着颤,郑蓉听得清楚,更是觉得他可爱。
毫不吝啬的给了夸奖,“凤亭真是可人疼。”
转头,她又轻蔑的睨着地上的那些人,立马变了温柔脸色,仿佛跟这些人又深仇大恨的那种。
“你们听到了,不仅是长得不行,眼睛也是瞎了,这脑袋,恐怕也是不起作用的。
想来,留着也是没什么用了,不如,切了吧?”
“你,你,你敢!”
不仅是地上可能要人头不保的人慌了,郑蓉怀里的凤亭也慌。
虽然不是要切他的脑袋,但是,这种事他哪里亲眼见过,想都不敢想的。
外头发愣的芸娘也慌的腿软手软,努力克制着自己想拔腿就跑的想法,颤颤巍巍的进来,来到郑蓉的跟前。
要说笑得比哭还难看,说的就虽然是她现在的样子了。
“小爷,您消消气,行行好,饶了芸娘吧。
求求您,可千万不能切,切,切头啊。
咱们这楼里一百多个姑娘小子的,可都得仰仗着楼里过活的。
要是真在咱们楼里出了人命,咱们这些人,都要进大牢的。
您就行行好,消消气。”
一边求情一边偷偷的观察着郑蓉的反应,见她一点儿都没有动容的样子,心头发苦。
要知道,就不接待她了,悔得她肠子都青了也没用。
不住的给凤亭打眼色,就是要凤亭开口求求郑蓉。
凤亭不敢违逆妈妈的意思,只得开口。
“爷,您,您莫要生这么大的气,伤了身子。”
就是这么干巴巴的两句,说了之后,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就巴巴的望着郑蓉。
他自己都是昏的,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况且他跟这位小姐也不熟,哪里来的脸面,就能听他的?
说不定,反而更是火上浇油,等她切了这个人的脑袋,就要切他的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太过紧张害怕的原因,他揪着郑蓉衣襟的手,也紧的很。
只是,郑蓉并没有答应他,什么表示都没有,他也就只能老实的闭嘴。
看他不顶用,老鸨又回头去找远青。
就在老鸨来求情,又连着给凤亭和远青使眼色让他们都跟郑蓉面前说话好话的时候。
地上的那些人,倒是安静了下来,就连嚎的那些,也忍住不吱声,偷偷的往门口挪动。
这是,想跑。
郑蓉看到远青捧着一盏冰块进来,笑着对他招招手。
远青笑意盈盈的回到郑蓉身边坐下,看起来是没有被某些人影响到。
但具体他内心的想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爷,奴先为您敷一敷吧?”
说着,远青便用手帕裹了两块冰。
面对美人,又是美人的关怀,郑蓉向来是不辜负的。
还主动的扬起脸来,好方便远青顺手。
因为隔着帕子,落在脸上的时候倒也不是太凉,却舒服得很。
郑蓉便索性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她这一阵一阵变脸的,看得所有人都弄不清楚她的意思。
也不知道她这是要继续发疯呢,还是这事儿算过了。
老鸨自己不敢再说话,怕被迁怒,却是不听的跟凤亭和远青使眼色,要他们两人说。琇書網
两人知道妈妈的意思,又还要在她手下讨生活,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爷,您感觉好些了吗?
会不会太凉?”
“爷,您还吃酒吗?奴给你斟酒?”
直接说他们不敢,只能旁敲侧击,敲敲边鼓试探试探。
万一,她突然又心情好了呢?
下一刻,凤亭腰上就挨了一下,疼得他呼出声。
“唔……嗯。”
是搭在他腰上的手,拧了他一下。
如此,两人便只能老老实实的闭嘴。
老鸨看了,心头叫苦不已,天爷,真在她这出了人命,可要如何是好?
郑蓉享受着,不想说话,便用这样的方式让凤亭闭嘴。
其实,她下手没用多少力气,只是她认为的轻,却不是别人认为的轻。
况且,那种地方又是软软肉最多的,又敏感,自然是疼的。
正是这个时候,某些人以为是得了逃跑都最佳时机,便奋力爬起来要跑。
今日是他们估计错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能打,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仇,他们一定会报,等再找机会。
就在他一只脚即将要踏出门坎的时候,一阵疾风从他耳后而来,利器划过他的脸颊。
最后,“笃”的一声,扎进了他脸边的门板上。
待他定睛一看,是一只玉簪。簪子入了三分之一,尾部还在微微的发颤。
他都没有脑子去想,这得是什么样的功夫力度,才能将玉簪扎得这么深。
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感,缓缓的伸手去摸,黏黏糊糊的沾在手上。
“啊!血,血,杀人啦,杀人啦……”
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破了胆儿,却不是嚎出来的,就跟自言自语差不多。
却是能够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也能够感同身受他的恐惧。
其它要逃的人,都吓软了腿,不觉得自己能跑的过这么快的暗器。
发簪什么时候被郑蓉取走的,远青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直到头发散下来,他才后知后觉。
重生后陛下她略微暴躁https:zjsw.book100983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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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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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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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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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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