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虽然不是个心思细腻的性子,但是下人们对他的态度比平时更加恭敬,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
这一点,他总能看得出来。
于是,就叫来了管家询问,“老刘,府上可是生了什么事儿?”
不然的,下人们怎么会都这么反常?琇書蛧
刘管家在得知伯爷传唤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伯爷一问,他就把中午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
一边说,还一边去看伯爷的脸色,见他脸色越发的难看,后面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压低了些。
伯爷可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脾气本来就大,现在定是满腔怒火,他可不敢往枪口上撞。
要他说,大小姐今天确实是做得过了,就算太太真有什么地方没有顾及到,她也不该这么对长辈。
不过,他做为下人,没有置喙主子的份,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才好。
还有他家里的那口子,也要提醒提醒她,可不能再掺合进主子的们的事儿里面去了。
别到时候没有讨得了好,反而还得罪了主子。
伯爷听完以后脸色难看的起身往后院去,刘管家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到了二门口,再不能往里面走。
不过,他也没有离开,就在二门口等着,笃定一会儿伯爷肯定是要有吩咐的。
康宁伯爷进了内院,直直的就往太太的房里去,他要先去问问太太,她是怎么管这个家的。
竟然让他的女儿被下人如此欺负,都被迫无奈动了刀子。
一路上下人们行礼他都没有理会,黑着一张脸直直的往里面去。
可是当他怒气冲冲的进了房,见到病歪歪倚在床上的妻子时,他那些要冲出口的责骂和质问又都堵在了喉咙里。
看着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的妻子,康宁伯爷脑子了翻来覆去的都是管家说的,大女儿忤逆长辈的话。
妻子如今这样,肯定也是跟大女儿脱不了干系。
如此,他心里就又软了,更说不出责备妻子的话来。
不仅如此,刚才还对大女儿的心疼,立马就淡了,反而觉得是她不懂事,不敬长辈。
刚才外面丫头行礼的时候蒋氏就知道丈夫回来了,也是那个时候才撑着身子起来倚在床头。
不过,她脸色难看,身体不适却不是装的。
还真就是被郑蓉和老太君给气成这样的,这都一下午过去了,心口都还堵的难受。
她虽然是继室,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嫡小姐,嫁到康宁伯府上又是正妻,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况且,中午那一场,也真是把她吓着了,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自己丈夫是什么脾性,蒋氏还能不知道吗?
对他那火爆急躁的性子,得顺着来,服软才行。
见到丈夫黑着脸进来,她当然知道丈夫来她这里是为了何事,于是也顾不上身上的难受,扶着夏萍的手就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伯爷回来了,妾身恭迎伯爷。”
妻子都如此了,康宁伯哪里还能有什么气,当即就上前两步伸手去扶妻子。
“你身子不舒坦就不要起来了,请大夫来看了吗?哪里不舒服?”
听到丈夫这么说,蒋氏就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了,后面的事用不着她再说什么添油加醋的话,丈夫肯定是要为她做主的。
她不仅不能说怪罪那叫丫头的话,还得为她求情说话才行。
做了六年的夫妻了,丈夫的脾气性情,她也算是摸得透彻,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伯爷,妾身觉得好了很多,您不必为妾身这些琐事操心。
蓉姐儿那儿,您也不要过多责备,不是她的错。
今儿这事儿,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顾及到,是我疏忽了,都是我的错才让蓉姐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蓉姐儿的病情才好转,就又受了这些委屈,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照顾好她,都是妾身的错。
您要怪就怪妾身吧,别责怪蓉姐儿。”
蒋氏本就是个聪明人,不然怎么会把丈夫哄的对她信任有加。
而且这些年过来,她又为康宁伯生下一双女儿,两人还是有情分的。
康宁伯是武将,脾气性子火爆不说,对这后宅之事更是一窍不通。
幸好,妻子一直把家宅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没有出过错,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今儿突然听闻大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自然是心疼的,以为是妻子没有照顾好。
就算大女儿木纳了些,从小就跟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亲近,他也不是太喜欢这个女儿。
但是,好歹也是他的女儿,哪能被下人这么轻视?岂不是打他的脸!
本事要质问妻子的,现在妻子这么一番求情又自责的话出口,他想起这些年来妻子对继子继女的好,立马就觉得妻子才是受委屈的。
他是知道妻子的品行的,这多多年过来,不管是对他,还是对长辈子女,都是恭敬温柔贤良慈爱。
今儿这事儿,确实是大女儿做得过份了。
就算她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该对长辈不敬,更不该拿刀子对着长辈。
“你安心歇着,这事儿交给为夫就好,为夫定让蓉姐儿过来跟你赔罪。”
说完,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丈夫怒气冲冲的来,没说几句话又怒气冲冲的离开,蒋氏脸上终于有了丝轻松的模样。
她知道,丈夫定然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结果。
不管那贱丫头是像从前一样忍让,还是像今天这样发疯,依照伯爷的脾气,她都得不了好果子吃。
她只用耐心的等着结果就是。
康宁伯爷满腔怒火的出了后院,看到立在门口候着的管家,便立即让他去把那逆女带过来。
郑蓉到前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上首黑着脸,对她怒目而视的康宁伯爷。
见到大女儿进来,康宁伯爷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啪”的一巴掌拍在案桌上。
对站在厅中的郑蓉道:“逆女,跪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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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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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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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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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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