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苏叶有些懵:“庄先生?”
庄先生她自然是记得的,她刚来这个时刻的时候,去听过庄先生讲的评书。
这人在庄先生的说书亭中见过自己?
不会真的是认识的吧?
不可能啊……
夏苏叶眯眼盯着面前的大叔看了好一阵子,摇头:“不曾记得与吴老爷相识。”
“哈,时间过了这么久,乔姑娘忘记了也是正常。”
吴阡竹笑得一脸憨厚:“姑娘后来怎么不去听书了,我天天去庄先生的听书亭中等乔姑娘,乔姑娘一天都没有去啊。”
呵呵,说的跟真的一样。
夏苏叶:“我最近比较忙,就没有去了。”
“哦,这样啊,诶,姑娘身边的小娃娃呢,那是姑娘的弟弟吧,这次,没带出来逛街吗?”
嗯?
听到吴阡竹这句话,夏苏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自己上次去听书的时候,身边的确带着两个小奶娃啊。
不是吧不是吧。这位大叔真的是之前见过自己一面,然后对自己念念不忘,日日去听书,想再见自己一面的……故人?
他。他他他,不是凶手?夏苏叶:“吴老爷,你刚刚在哪里啊?”
“啊?”
“呃。就是从哪里过来的,那边是月华饮,你刚刚在月华饮吃饭吗?”
“啊,哦。没有。我刚从家里过来,刚下马车,便看到乔姑娘了。”
吴阡竹十分开心:“乔姑娘可是饿了?走,我请乔姑娘去吃饭。”
夏苏叶:“去哪里吃?”
吴阡竹看起来更开心了:“姑娘想去哪里吃。就去哪里吃,姑娘刚刚说的月华饮菜品尚可,不如,就去月华饮吧?”
听到吴阡竹的回答。夏苏叶的心凉了一大截。
这人,百分之九十不是凶手。
他就是个很久之前见过自己一面的中年大叔,现在想与自己结识的而已。
哎!
夏苏叶:“不了,我刚刚吃过饭了。”
“我还有些事要忙,就先失陪了。”
“乔姑娘要去哪里,忙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跟吴某讲啊,吴某一定竭尽所能,为乔姑娘分忧。”
“哦。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夏苏叶说着,对吴阡竹微微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然而。
吴阡竹:“姑娘不必客气,对了,还不知道姑娘是哪里人呢。”
“姑娘出来,可是要买什么东西?”
凶手抓的都是未婚女子,夏苏叶为了吸引凶手。并没有盘发。
因此,在吴阡竹看来,夏苏叶还是个没成婚的姑娘。
所以,他才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
夏苏叶现在百分百确定这个吴阡竹不是自己要寻找的凶手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张扬。
自己往那边走,他便跟着往哪边走,还不停的说说说。
夏苏叶的清丽容颜,加上吴阡竹的纠缠跟随,很快便吸引来了许多路人和商贩的目光。
这粗枝大条的做派,如果真的是他抓走那些女孩,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目击证人。
哎!
现在怎么办啊?
这大叔,甩不掉啊。
夏苏叶顿住脚步:“吴老爷,我夫君在前面茶楼等我,我先失陪了。”
“夫,夫君?”
吴阡竹显然没料到夏苏叶会说出这样的内容,有些懵。
看了看夏苏叶的如瀑长发后,他笑了:“哈,乔姑娘说笑了,乔姑娘青丝垂肩,怎么会有夫君呢。”
夏苏叶:“我,我未婚夫。我和我的未婚夫本月下旬成婚,吴老爷家住何处,我回头让人给吴老爷送个喜帖。”
“这,这……”吴阡竹有些打结,面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洛儿:“吴老爷,我未婚夫就在前面的酒楼里,他是镖局的镖师,为人十分豪爽好客,吴老爷如果想与我的未婚夫结识的话,便跟我来吧。”
夏苏叶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自然,看不出半点作假的成分。
客观来讲,她的确是个有夫君的。
因此,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一点都不虚。
吴阡竹看着洛儿淡定认真的神情,脸上的笑意终于彻底消失。
“未婚夫,镖师……”
吴阡竹口中喃喃。
洛儿:“正是,吴老爷要与他结识一番吗?”
“哦。不。”
吴阡竹摇头,顿了顿后,吴阡竹抬眸:“乔姑娘……”
“嗯?”
吴阡竹看着洛儿,脸上有些纠结之色。
洛儿:“怎么了?”
“哦。没什么,不知道,乔姑娘是什么时候定的亲啊?”
嗯?
问这个做什么。
洛儿:“中秋节订的,怎么了?”
“中秋节,中秋节……”
吴阡竹又开始喃喃自语了。
洛儿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那。吴老爷既然不想与我的未来夫君结识,我便走了。”
洛儿说完,对着吴阡竹微微点了点头。转手迈步,继续往前。
见洛儿往前走,吴阡竹下意识的追了几步。
不过,追了几步之后,他便停下来了。
望着洛儿纤柔的身影,吴阡竹脸上全是感慨不舍,还有痛苦的神色。
如果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便表明心迹,结果,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站在原地,看着洛儿的背影感慨了一阵子之后,吴阡竹转身,往街道的另一端走去。
“有缘无分啊,哎,有缘无分啊……”
它一边走。一边感慨,像极了一个情场失意的少年郎。
一名家仆打扮的年轻小伙快步走到吴阡竹的身边,提了提手上的纸盒子,笑得一脸谄媚:“老爷,桃花酥买到了。”
“我们现在就去红楼,找鲤鲤姑娘吗?”
听到家仆的话,吴阡竹脸上的失意痛苦之色瞬间消散。
肥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油腻腻的笑容,吴阡竹:“嘿,对对对,去找鲤鲤姑娘。”
两人说着,转入到另一条街道之中。
这是一条没有什么行人的小街道。
就在一主一仆转入到这条小街道时,一名一身黑衣,面容硬朗,腰佩长剑的年轻男子从天而降,挡在了他们的面前。琇書蛧
吴阡竹吓了一跳:“你。你是谁。为什么挡我去路。”
黑子男子神色戒备。冷冷开口:“跟我走一趟。”
“你。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和你有。”
吴阡竹说着,转身,往身后走。
他转身往身后走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家仆十分有担当的没有走,挡在了黑子男子的面前。
然而,转身往后走的吴阡竹才走了两步,便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也一身黑衣的男子。
吴阡竹有些慌:“你。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张铁强吗。他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价钱?”
司暮:“跟我们走一趟。”
“你……”
吴阡竹你了一声后,眼珠一转,准备大喊。
然而,他还没有张开嘴,司雨便已经闪到他们的身边,封了他们的哑穴。
司暮看着一脸惊恐的两人。眉头紧皱:“这两怂货,怎么看也不像会杀人放火的人啊?”
司雨:“带回去审一遍便知道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考虑吴阡竹以及他那名可怜家仆的反应。
下完决定后,司雨与司暮一人一把小刀。
抵在吴阡竹的腰上,逼着两人往前走。
路上。
用刀逼着吴阡竹往前走的司暮:“凶手会不会也像我们吓唬他两一样,将受害女孩逼着走到凶手的家中。或者凶手的马车上?”
同样拿刀逼着人走的司雨:“嗯。有可能。”
被封了哑穴的吴阡竹泪流满面。
司雨:“不准哭,再让我看到你流一滴眼泪,我就杀了你。”
吴阡竹手忙脚乱的去搽脸上的眼泪,不哭了。
司暮:“我觉得,我们现在,很像凶手。”
司雨:“……”
两刻钟后。
刑部中堂。
这里是询问室,询问一些给案件提供线索,或者接待被告人家属的地方。
来这里的人,一般都不是犯人。
此时。吴阡竹和他的家仆便被司雨司暮送到这里来。
将他们送到中堂后。司雨解了他们穴道。
穴道解开后,吴阡竹一脸惊慌,不敢说话。
司暮:“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刑部,知道为什么将你带到刑部来吗?”
吴阡竹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牙齿打颤。
司暮顿时觉得没有意思。
“我觉得,他不可能是凶手。”
司雨:“审审。”
“这么艰巨的目标。交给你了。我去街上。找王爷去。”
司暮说完。也不管司雨同不同意。转身便走。
听到司雨和司暮的对话后,吴阡竹抖的很厉害了。
司雨:“叫什么名字?”
吴阡竹抖抖抖,说不出话。
司雨一声断喝:“叫什么名字!”
吴阡竹浑身一颤:“吴,吴阡竹。”
司雨:“哦做什么的,家里有冰库吗?”
“种,种,种,种橘子的,没。没冰库。”
“没有冰库?”
司雨脸上也有些不耐烦了:“刚刚,你在街上,你找王,你找那位姑娘做什么?”
“啊?”
一刻钟后。
吴阡竹泪流满面:“小人找乔姑娘,真的没有歹意啊。小人与乔姑娘真的是旧识,真的,大人不信,可以将乔姑娘叫过来,当年问问乔姑娘啊,大人……”
吴阡竹被司雨司暮请去刑部喝茶的时候。
街道上的乔洛儿还在漫无目的的瞎逛。
逛着逛着,逛着逛着。
身后又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呼唤:“姑娘,姑娘!”
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清朗,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
洛儿因为摆脱了吴阡竹而稍稍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
又有人来找她了。
这一次的,不可能是熟人了吧。
洛儿想着,快速转身回头。
看向叫她的人。
这次叫住她的,是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一身浅灰色长衫,身材修长,眉目俊朗,气质不凡。
看到对方的模样后,洛儿呼吸都有些不顺了。
容貌俊美,对上了。身材健硕,对上了。有学识,这人看起来气质不凡,应该有学识,有修养,表面上看起来。绝对是个有修养的主。
家境富贵,这一身衣服虽然颜色低调。材质却不低调。这是上好的丝绸长衫。
对上了,都对上了。
这是凶手,凶手出现了!
一时间,洛儿心跳如雷,全身紧绷。
灰衣男人见她盯着自己呆呆发愣,轻轻一笑:“姑娘。”
他的笑容十分好看,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浅笑,十分有魅力。
然而,被洛儿认定为凶手后。男人的笑在洛儿看来只有鬼气森森和不怀好意,没有魅力。
洛儿:“你叫我?”
“哈,正是,可是吓到姑娘了?”
“没有。没有。”
洛儿拼命调节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稳住,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让凶手发现自己的异常。
洛儿:“哦,那个,咳,不知道,公子叫我,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的,我,我刚刚在月华饮中吃午饭,无意中发现了姑娘,姑娘的芳姿简直惊为天人。”
“哎呀,见到姑娘后,我话的不会说了,姑娘莫怕,在下叫住姑娘,绝无轻薄之意。”
洛儿:嗯?
“哦,在下姓楚,字博朗,是青云书院的学官。叫住姑娘,是想邀请姑娘参加青云书院一年一度的青云诗会。”
“啊?”洛儿有些懵:“参加诗会?”
这,这与自己想的,差别好像有些大啊!
楚博朗:“正是,这是请帖,诗会于三日后在青云书院举行。”
楚博朗说话间,将一张红色的请帖递到洛儿的面前。
那红色请帖的封面上,用烫金大字写着“青云诗会”几个字。
洛儿看着楚博朗递过来的请帖,更懵了。
怎么就给自己发请帖了呢。不应该是说个什么理由,把自己骗走吗?
这,这三日后的诗会是什么鬼?
自己之前在月华饮中的表现,看起来很有诗意?
别闹!
洛儿轻轻推了推那张红红的请帖:“哦呵呵,楚公子说笑了,我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会写诗呢,这青云诗会的帖子,我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收的。”
洛儿与楚博朗说话的时候,暗处的君凌越,司凡司晖等人又紧张起来了。
相比于之前那位大叔,现在这位,无疑是更贴近凶手画像。
众人屏气凝息,一瞬不瞬的盯着街道中的两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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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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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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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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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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