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国师要施法对付自己,自己就躲到系统中去。
有本事跑到系统里来抓我啊,哼!
国师冥道梵伸出三指,轻轻搭在夏苏叶的手腕上。
夏苏叶浑身紧绷,生怕哪三根手指会传出什么力量到自己的身体中。
不过,绷着一颗心感觉了好一会后,夏苏叶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玄之又玄的力量透过自己的手腕传入自己的身体。
虽然没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进入到自己的身体中。但夏苏叶提着的心却丝毫没有放松,始终瞪着眼睛盯着冥道梵。
只要这冥道梵稍有异动,表现出恶意,她便会发出指令,躲到系统中去。
冥道梵给夏苏叶诊了一会脉后,缓缓收回手指,抬眸,望向夏苏叶,一言不发。
原本就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的夏苏叶见国师如此神色,更慌了。
瞪着我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是刀是剑你倒是亮出来呀!
君凌越见冥道梵收回了手指,开口出声:“道梵,苏叶的身体如何?”
冥道梵侧头看向君凌越,两人视线相对,冥道梵微微垂眸:“越王妃的确是气血大亏,精元枯竭。”
夏苏叶:嗯?!
搞了半天,这看起来牛皮哄哄的国师就看出来这个?
君凌越:“你也这么说,那,为何她吃了补气血,调精元的汤药后,却毫无起色呢?”
听到君凌越的问题,冥道梵偏头看了一眼夏苏叶,一言不发。
呃……
怎么又不说话了,到底什么意思吗?
国师沉默不语,君凌越竟也不追问。
茶室中熏香袅袅,三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沉闷,十分压抑。
几十秒后,处在沉闷茶室中的夏苏叶还是决定走为上策,先离开这个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国师再说。
说干就干。
夏苏叶又将之前那个身体不适,去马车上休息等君凌越的理由搬了出来。
君凌越这次没有阻拦挽留,点头应允了。
出了茶室,迎着秋夜寒凉的清风,夏苏叶因突然见到国师而慌乱惊惧的心绪慢慢恢复平静,大脑渐渐清明。
迎着清冷的夜风一步一步的往君凌越的马车走去,今天晚上发生的桩桩件件在脑海中一一重现。
自己找君凌越说自己不想进皇宫,明确表示自己不愿意与国师接触……
君凌越将自己连诓带蒙的带到国师府中……
国师进门时看自己的那一眼……
国师要求为自己诊脉,君凌越明知自己不愿意却依然坚持让国师给自己诊脉……
国师给自己诊完脉后,君凌越与国师的沉默……
“呼,君凌越,君凌越这是……”
夏苏叶面色苍白,头脑一阵眩晕,身体虚软,手脚冰凉。
伸手扶住君凌越的马车。
坐在马车前充当了一回车夫的司凡见夏苏叶摇摇晃晃,忙跳下马车闪到夏苏叶的面前:“哈,王妃,怎么了?”
他下意识的伸了伸手,想去扶夏苏叶,手伸了一半,又觉得不妥,硬生生的又收了回去。
夏苏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缓了一会后,夏苏叶爬上了马车。
马车的内饰十分考究,座位车壁皆十分柔软舒适,此外,车上还配置了茶桌果点,插花瓷瓶。
夏苏叶窝在柔软的马车中,定定的瞅着面前的一瓶清雅插花,心底一片寒冷。
君凌越今晚的种种行为,是在怀疑自己吧?
那惜字如金的国师,是他请来验证自己的怀疑是否属实的。
他怀疑自己什么,怀疑自己不是他的妻子苏叶吗?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这样的怀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国师,又看出了多少呢,他会如何跟君凌越讲?
君凌越……,君凌越要是确认了自己不是他的妻子,会怎么做?
会将自己赶出王府吗,还是直接将自己斩杀?
一个个念头和问题让夏苏叶心底阵阵发寒,不过想到最后,夏苏叶只剩下两个问题,那就是。
我是现在跑路逃命好?
还是等君凌越回来后聊上一聊,看看实际情况如何再做行动好?
夏苏叶在马车上纠结要不要马上跑路的时候,国师冥道梵的茶室中气氛也不好。
夏苏叶走后,君凌越率先开口,神色凝重:“道梵,如何?”
夏苏叶在时惜字如金,一脸冷酷,一副高深莫测,神圣不可侵犯模样的冥道梵此时却是歪歪斜斜的随意坐着,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
听到君凌越的话,冥道梵不疾不徐,捏起茶杯,抿了一口杯中清茶,才慢悠悠的开口。
“哈,你这王妃,有趣的紧啊,你从哪里找来的。”
君凌越皱眉:“有趣的紧?什么意思?”
“你是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听假话呢,或者说,你希望我如何说?”
听到冥道梵的话,君凌越的眸光瞬间一暗:“她……,她当真……”
“嗯,倒不是你怀疑的山野恶鬼,狐媚精怪,她的神魂莹白清澈,与常人无异。”
君凌越皱眉:“与常人无异?你是说,她是苏叶,那她……”
“不。”
冥道梵打断君凌越的话,斩钉截铁:“她不是你那个傻王妃。”
最后一丝侥幸被浇灭,君凌越薄唇紧抿,眸色幽深如海,其内有汹涌暗潮翻滚不止。
冥道梵给君凌越倒了杯茶:“来,喝口茶,缓缓心情。”
君凌越开口,声音微哑:“不需要。”
“你说她不是恶鬼,也不是精怪,那她是是什么?”
“这个……”
冥道梵皱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我也说不好,她的神魂是三魂七魄皆全的生魂,而非死魂,看起来,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可仔细查看之后,却能清楚的看出,她的神魂,并非原生的。”
冥道梵说到这里又揉了揉太阳穴:“非原生神魂,却也不是夺摄恶鬼,嘶,好生奇怪。”
君凌越:“那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嗯?人啊,之前不是说了吗,她的神魂是生魂啊。”
君凌越沉默。
冥道梵:“嗯。她这情况,倒是与师父与我说过的化德还阳很像。”
君凌越微愕:“师父?”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自然也是有师父的。”
君凌越又闭口沉默了。
“据师父说,所谓化德还阳,就是指一些阳寿未尽,却因意外去世的神魂,借助家族中的功德之力重新还阳的人。”
君凌越凝眸望着冥道梵,安静的听着他说,不言不语。
冥道梵:“这样的人经过天地大道的认可,神魂还阳后,自然是与正常人无异的。”
“这听起来简单,实则十分罕见,也十分艰难。”
“这样的人,首先得要阳寿未尽,其次,家族前人需有非常庞大的功德积累。”
“这样的话,其后人意外殒命后,才有可能借助祖上的功德积累重返人世。”
君凌越:“她便是这种情况吗?”
冥道梵抬手揉了揉眉心:“嗯,不好说,这种情况太过于罕见,我之前只听说过,没见过。”
“据师父说,这样的人需要的功德之力是非常庞大的,一般的家庭累积数十代都不一定能满足条件。”
“而这种化德还阳的条件是只能摄取一代人的功德之力,一代人,这可不容易。”
君凌越想起初见夏苏叶时,夏苏叶对他自报的家门,沉沉开口:“如果,她的父亲是一名为国捐躯的战士,会不会对她的还阳有所帮助?”
冥道梵一愣,随即勾唇浅笑:“哈,如果是这样的话,便说得通了。”
“有军功的英烈,会受世人敬仰。”
“要知道,每一份敬仰都是一笔不菲的功德,如果她的父亲足够有名,受万民敬仰,那功德之力……啧啧啧。”
君凌越:“原来如此。”
冥道梵:“如此看来,她应该就是师父说的化德还阳了。”
“虽然她是个经过天地大道承认的大活人,可她毕竟占了你家苏叶的躯壳,你打算怎么做?”
“你要是不想让她霸占苏叶的躯壳,我可以将她的神魂逼出来。”
君凌越瞳孔微缩:“逼出来?”
“嗯,毕竟不是原生的,还是逼的出来的。”
君凌越:“她知道,她自己已经死了吗?”
“肯定是知道的啊,不过她死之后,以及她是如何还阳的事,她自己肯定是不知道的。”
“这毕竟涉及到大道法则。”
“在她自己看来,她就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死了,然后一睁眼,哈,又活了。”
冥道梵说到这里一脸的坏笑,也不知道,他笑什么。
看着冥道梵满脸的坏笑,君凌越十分的无语。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位人前高高在上,冷冰冰,生人勿近的国师大人,人后怎的会是这副德行。
“呼!”
君凌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知道了。”
“嗯,那,要不要我帮你将她的神魂逼出来?”
君凌越抬眸,阴测测的瞪了冥道梵一眼,声音凉凉,一字一顿:“不需要。”
“哦?你这是……既来之则收之?”
君凌越:……
马车上。
夏苏叶还在纠结要不要马上跑路。
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马上跑路显然才是上策。
可一种叫做侥幸心理和舍不得的东西又让她踌躇不进,裹足不前。
就在她捧着插有娇艳花枝的花瓶一脸纠结的时候,马车的车门被轻轻打开,珠帘轻卷。ωωω.χΙυΜЬ.Cǒm
君凌越回来了。
看到卷帘而入的君凌越,夏苏叶的身躯瞬间僵直。
君凌越看着捧着个花瓶,满脸戒备的瞪着自己看的夏苏叶,微微一怔。
但很快,他便收敛情绪,调整面色。
目光柔和,笑容魅惑,君凌越浅笑开口,声音低醇:“哈,你这神情,我真的有这么好看吗?”
“啊?”
夏苏叶微愣,这才惊觉自己的神情太过于不自然。
反应过来的她忙低头,去看捧在手里的花:“什么啊,谁看你了。”
君凌越坐到夏苏叶的对面,双手交握,微微俯身,细细的打量着面前女子的言行神态。
低着头假装看花的夏苏叶感受着君凌越那灼灼的目光,更加不安了。
“你,你看什么?”
君凌越伸手,抬起夏苏叶的下巴:“看你啊。”
夏苏叶被君凌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晃动脑袋,让自己的下巴逃离君凌越的大手。
“喂,你做什么!”
抓在手里的夏苏叶逃走了,君凌越收回他的大爪子。
“你捧个花瓶做什么?”
夏苏叶低头看了看自己捧着的精美花瓶,语气十分的虚:“我,我看它好看,就,就拿过来看看啊。”
“哦。”
君凌越哦了一声,然后。
“有我好看吗?”
呃……
夏苏叶一脸的无语啊。
大哥,你长的好看是不假,但你不能自己夸自己长的好看啊,你这样,会被人说臭不要脸的。
君凌越:“嗯?”
夏苏叶服了他了:“嗯什么嗯,花好看。”
君凌越:“哈,说谎的女人。”
“你……,我不和你说话。”
看着气呼呼的夏苏叶,君凌越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没之前紧张害怕了,甚好。
口口声声说不和君凌越说话的夏苏叶在君凌越沉默了一分钟后,试试探探的开口了。
“那个,你和国师大人在里面聊什么了,这么久才出来。”
君凌越:“你不是不和我说话了吗?”
“君凌越!”
君凌越:“嗯?”
呼,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情绪是魔鬼。我要控制情绪。
夏苏叶:“国师看起来很高冷的样子啊,你跟他竟然能聊这么久,都聊了些什么?”
“聊了聊你。”
夏苏叶面色一白,但还是强作镇定,故作轻松的道:“啊,聊我?我有什么好聊的。你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你为何总把我想的这么坏?”
夏苏叶:……
君凌越叹了口气,语带无奈:“你不是担心国师明日会把你指认成恶鬼吗?”
夏苏叶:“嗯?”
“我带你来国师家坐坐,让你与他认识认识,这样一来,明日你就不用担心了。”
夏苏叶:“嗯?”
“嗯什么,这很难理解吗?”
“你和他在里面聊了这么久就是说了这个?我不信。”
君凌越往柔软的车壁上靠了靠,有些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自然还有别的,比如说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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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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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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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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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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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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