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nergy

　　？？？

　　共度一生的人？是在说我吗……

　　咲良满头问号的注视着对面的牛岛若利，与此同时，心绪被他的这句话压的倍感沉重。

　　迎着她疑惑的视线，男生神色平静道：“这只是我擅自的说法，咲良同学不用放在心上。”

　　“呃……”

　　咲良嘴角无法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不用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啊喂！共度一生这样的误会可比男女朋友什么的严重多了啊！！！

　　「咲良少女……」感觉到她剧烈的心里活动，神明喵喵安慰道，「你冷静，牛岛君也没有说那个人就是你啊」

　　「欸？」

　　「他只是说那些话让他的母亲误会了，又没说对象是你」

　　「也对，可是……」

　　不是她？那会是谁……？

　　咲良觉得自己被神明喵喵的思维绕进了一个怪圈里，无法及时消化分解。

　　便听见它继续建议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不妨改变攻略对象，看看牛岛君对你的好感度吧」

　　「这可不行……」

　　她心中那个滋生许久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更改目标。

　　这么想着的咲良，将对牛岛若利的那番话的疑惑压回了心底。

　　随后，她提起那盒松茸，在正式道谢之后，起身向男生告辞，迅速返回了学校。

　　“天童学长……”

　　算是意料之中。

　　在宿舍楼下，她碰到了天童觉。

　　身材高挑的红发少年斜靠在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那双大长腿跟风中摇摆的竹竿似的惬意的晃动着。

　　原本正摆弄手机的他，在听到咲良的声音后蓦地抬起头，正对上她的视线。

　　“咲良，我是在这里等你哦~~”下一刻，他蓦地勾起唇角，微眯起眼睛，“咲良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咲良怔了怔：“天童学长是想问牛岛学长带我去哪里了，对吧？”

　　“Bingo~~~”男生打了一个响指，大长腿立即落地，起身朝这边走来，“所以呢，咲良愿意告诉我吗？”

　　“我……”咲良想了想，回复道，“我认为牛岛学长带我去了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些话想对天童学长说。”

　　“欸……”男生愣了愣，瞳孔明显的收紧了一下，随后又犹如遇水膨胀的海绵般扩大，清晰的显现出了兴奋的情绪，“是那个吗……”他眨眨眼睛，拖长了音调，“猫猫跟你说了吗？关于任务的指标什么的……”

　　感谢他的合理脑补……咲良无需做更多解释，便只是点点头：“嗯，对。”

　　“终……终于等到了。”感叹的语气迅速蒸腾，随着上移的目光定在咲良的头顶，“那……”他降低了音量，语气像是被风吹起的羽毛，“那……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换个没人的地方说吧~~”

　　“……行。”

　　一会儿过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踏进了料理研究社所在的家政课教室。

　　因为总是最后离开，所以咲良手里一直都有钥匙。

　　她注视着天童觉。

　　男生背对着窗户而站，逆光的角度下，他头发的颜色变得柔和了许多，脸上洋溢的兴奋神色也被遮挡在了阴影里。

　　并不是第一次独处，也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咲良认为天童觉的身上不像其他男生那样或多或少带着某种攻击性，但又不至于过于温吞。

　　他的存在，有着奇妙的平衡感。蔓延在彼此交汇的目光中，令她不由得放松身心，坦率的说出了那句计划中酝酿许久的台词。

　　“天童学长，如果要完成任务，必须要你亲我才行。”

　　*****

　　空气在一瞬凝结。

　　宛如有什么冻住了天童觉的呼吸。

　　咲良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看到从他那头红发上冒出的省略号。

　　但只是片刻，他震惊的瞪大眼睛的样子划破了沉默。

　　“欸——！？是——是我理解的那个亲吗——！？”

　　激烈的语气，与他仿佛看到彗星撞地球般的诧异神色交相辉映。

　　咲良在心里不得不感慨，选择来这里交流简直是明智之举……

　　回过神来以后，她点点头，“我不知道天童学长如何理解的，总之按照猫猫的说法，亲就是这样……”这么说着的她，抬起手，用指尖划过自己微张微合的唇瓣，平静的声音倾吐而出，“必须，嘴对嘴。”

　　“………………………………”

　　听完她的描述，男生头上的省略号好像聚集的更多了。

　　不过咲良相信，神奇如他……一定能够很快消化这番话。

　　果然，又是片刻之后，他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蓦地笑起来，“呵……也就是说……在我之前，咲良也被其他的任务对象亲过吗？”

　　看来他不仅消化了她的话，还自动的脑补了更多……

　　“……嗯。”咲良紧抿着唇点头。

　　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大概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能如此坦诚了。

　　男生继续思考着，露出疑惑的神色，“那咲良一开始还跟我说，不知道任务指标是什么呢~~~~”

　　“嗯……”对于他的质疑，咲良早就想好了对应的说辞，“我原以为这次会不一样的，没想到还是……”

　　她垂下眼眸，语气里透出一番真切的无奈。

　　天童觉的声音再度传来，承载着某种复杂的感慨：“怪不得咲良不愿意告诉我……确实有些艰难呢……”

　　“……”

　　咲良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她知道这是一场博弈。

　　天童觉喜欢有趣的事情，那么她的“坦诚”，就是想让男生觉得这件事更加有趣。

　　并且，本来他对她的好感度就已经很高了，只需要临门一脚……

　　“……那么，咲良是希望我也这么对你吗？”

　　当然。

　　咲良深吸一口气，抬眼之时，撞上站在不远处的红发少年探寻的目光。

　　“不是希望，而是必须。”她注视着他，认真的说，“如果天童学长不这么做的话，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

　　空气中再度滋生出沉默。

　　咲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和情绪。

　　蹲在她头顶的神明喵喵也一样……表现出了「没错她说的都对！」的镇定样子，为的就是能让咲良主导这场棋局的胜负。

　　然而……天童觉虽然脑回路异于常人，也乐于接受别人无法相信的事物，却并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对手。

　　思考了一会儿过后，他拖长音调的“哦……”了一声，随即询问道，“咲良如果完成了任务，会去哪里呢？”

　　“欸？”

　　“我的意思是……”男生难得露出了郑重的神色，“咲良会忽然去别的地方吗？就像曾经的几次转学一样。”

　　“………………”

　　宛如下出了一颗意想不到的棋子，原本一直处于进攻状态的咲良，被男生的这句话蓦地摆到了防守的局面上。

　　在她愣住的同时，天童觉趁势继续出击，“网络很发达哦~~咲良又这么引人注目~~稍微关注一下就能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信息，包括……”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又染上了几分调侃，“包括咲良在青叶城西排球部时徒手抓蟑螂和蜘蛛的事情，我都知道呢~~”

　　“呃……”都说了不是徒手了好吗！！！

　　“总之……”男生上前一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声音轻盈的坠落下来，带着一丝微妙的起伏，“……咲良，想要我在这里马上亲你吗？”

　　“……”咲良呼吸一窒。

　　按耐住心中的紧张，她扬起下巴，迎着他的视线，淡淡的说，“我只是，在征求天童学长的意见。”

　　男生的瞳孔在一瞬收紧，“那我是要考虑一下呢……”他低头，将脸凑近，呼吸在咫尺的距离内和她交织着，泛起一阵酥麻的热度，“毕竟，这是我的FirstKiss啊~~”

　　“抱歉……”

　　咲良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开始发烫，下意识的别过头去，便听见天童觉的声音再度拂过耳侧，像是顺着听觉，撩拨着她心底的那道防线。

　　“咲良不用道歉哦，我才没有因为咲良不是FirstKiss而生气呢~~”

　　“呃……”

　　终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可是男生却忽然将棋局一推，甩下一句“我还有练习册要写”……蓦地离开了教室。

　　咲良愕然的站在原地，回想起他刚刚的举动和话语。

　　「所以，我是被他戏弄了吗？」

　　「呃……我不想刺激你，不过……劝你，还是换人吧」

　　「不行」

　　「……」

　　倒不是被他激起了斗志。

　　而是她既然都已经亮出了底牌，势必不希望这一切结束的如此草率。

　　咲良觉得天童觉应该只是回去思考了。

　　等他遇到想不通的地方，或是感兴趣的问题，估计又会和她重新建立交流。

　　可是……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礼拜一的社团活动，他没有出现。

　　井上老师说：“天童君今天有其他的事情，请假了哦~~”

　　咲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神明喵喵直言：「他肯定是不好意思再看到你吧……毕竟人家也只是个高中生，忽然说要亲吻才能完成任务什么的……」

　　「再等等吧」

　　都到了这一步，她需要多一些耐心。

　　但……

　　当翌日的社团活动，咲良得知天童觉又请假的时候，她终于按耐不住了。

　　“井上老师，天童学长有向您说请假的原因吗？”

　　“他说是排球部那边有一个什么少年特训，他要去协助打练习赛。”

　　“……”

　　排球部……

　　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天童觉在学校里的行动轨迹无非就那么几个地方……放学以后不来家政课教室的他，除非是二手交易的业务做的忙不过来，否则也只有去体育馆了。

　　【哔哔——】

　　到体育馆的时候，刚好听到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咲良原本正打算沿着楼梯走上看台，却因为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而停住了脚步。

　　“国见君？还有……金田一君？”

　　青叶城西排球部一年级的主力队员竟然出现在了白鸟泽的体育馆，咲良惊讶的睁大眼睛。

　　注意到她的视线，两位男生立即走上前来，头顶着尚未散去的热气向她打招呼，“白间学姐，下午好。”

　　“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

　　在金田一勇太郎的解释下，咲良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来这里参加集训的，而这个集训，是由白鸟泽排球部的总教练鹫匠先生和其他几所学校的教练共同发起的，旨在让宫城县内备受期待的高一选手们集合在一起进行强化训练。

　　“也就是说，你们昨天就来了吗？”

　　“对。”

　　咲良的目光穿过两位少年之间的空隙，延伸至场内，注意到那里还有一个她所认识的选手在——乌野高中一年级的月岛萤。

　　这位戴眼镜的高个少年，虽然在当初森然合宿的时候总是碰面，却几乎和她没有过什么交流。

　　咲良原本想着就不用去打招呼了，却没想到，在月岛萤的身后，会出现……

　　“日向君！？”

　　当那个熟悉的橙色脑袋映入视野之时，她直接惊呼出声，“日向君……也来了吗？”

　　“白间学姐是说乌野的日向翔阳？”金田一眉头微蹙，“他是自己跑来的，这次的集训名单本没有他。”

　　“……”

　　自己跑来的……

　　咲良没有心思去琢磨男生话中的深意。

　　她只是将目光定在远处那个俯身捡球的身影上，霎时感觉到有许许多多的回忆涌上脑海，宛如带着某种牵引的力度，怂恿着她控制不住的朝面前的两位后辈摆摆手，随即绕着球场的边缘，朝橙发少年所在的位置走去。

　　穿着白色短袖T恤的他，怀里抱着几颗排球，身体的轮廓被体育馆的穹顶投射而来的灯光笼罩着，好像随着他手里的动作泛起了一层流动的光晕。

　　又在下一刻，他起身的同时，随着扬起来的视线骤然凝固。

　　“……”

　　只是一瞬。

　　热气腾腾的声音，伴随着他明亮的眼神清晰的袭来，“白……白间学姐！？”

　　咲良勾起唇角，有些感叹的上前：“日向君，好久不见。”

　　“白间学姐怎么在这里呢！”

　　“等下再解释吧。”

　　注意到男生怀抱着的几颗排球中有一颗即将落地，咲良立即伸出手将其接起。

　　“谢谢白间学姐！”

　　咫尺的距离内，男生身上的热度太过鲜明，推着咲良退后半步，“不客气。”

　　目光再度交汇，她察觉到了少年身上的一丝不同，便询问道，“日向君，你是长高了吗？”

　　“！！！”男生的眼神明显的闪了一下，“没错，学姐，我上周量的身高，长高了两公分呢！”

　　“那太好了。”咲良觉得他不仅长高了，身材好像也比之前结实了不少。

　　毕竟是正长身体的年纪啊……咲良想起自己当初在神明喵喵那里称呼他是“儿童”的事情，忽然有些感慨。m.χＩùmЬ.ＣǒＭ

　　便听见日向翔阳接着说道：“能够在这里见到白间学姐也太好了呢！学姐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可以扎起来了呢！”

　　*****

　　大概是日向翔阳的忽然出现带来的冲击过大，咲良完全忘记了她是来体育馆找天童觉的……

　　以至于她的这位攻略对象，站在远处的角落里，一边注视着她和橙发少年一看就是久别重逢的热络聊天，一边语气沉沉的说，“果然，乌野的10号让人觉得不舒服呢……”

　　他的话传进了身旁的牛岛若利耳中，神色严肃的男生，收回原本和他投向同一位置的目光，似是赞同的“嗯”了一声。

　　而在球场的另一边，作为这次集训成员的、来自伊达工业高中一年级的二传手黄金川贯志，则是对此露出了十分羡慕的神情，“那个像明星一样漂亮的姐姐……是你们白鸟泽的经理吗……”

　　他的话自然是对身后的五色工说的。

　　只见这位留着河童头的白鸟泽排球部未来ACE，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满是诧异，“不，不是的……白……白间学姐她……”相比刚刚练习赛时接连发出的犀利攻击，此时此刻，他不知为何紧张到语无论比，“学姐……呜……要是能够成为我们的……可惜鹫匠老师……”

　　黄金川贯志完全没有听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幸好，一向冷静的国见英及时出场，淡淡的总结道，“白间学姐是我们青城的经理。”

　　“欸？”

　　结果，他的话令头上冒着三根呆毛的黄金川更加迷惑了，“她……她不是穿着白鸟泽的制服吗？怎么又是你们青城的经理……”男生觉得已经被绕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肚子饿了，吃完饭再给你解释。”

　　“呃……”

　　正如国见英所说，现在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

　　可是……号称自己是这次集训的捡球员的日向翔阳，还有一堆的工作待完成。

　　“日向君，你还要去哪里呢？”帮男生收好排球以后，见他露出匆忙的神色，咲良立即询问道。

　　日向翔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唔，我还要去把大家用过的毛巾收起来清洗好。”

　　“欸？”

　　咲良彻底愣住，这不是经理的工作吗？为什么要他来？

　　“那个，因为我不是正式成员嘛……”橙发少年解释道，“鹫匠老师就让我负责捡球、拖地和洗东西之类的……”

　　“……”

　　回想起金田一刚刚说过的话，咲良大致理解了日向翔阳目前的“角色”。

　　“日向君，你是在给自己争取机会吗？”

　　不是被选中的人，却自己跑来这里，毫无怨言的做着和训练无关的事情，咲良不想去评价这件事的对错，只是忍不住想知道男生如此做的动机。

　　听到她的话，日向翔阳先是一怔，随即神色认真的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学到东西的。”

　　“……”

　　*****

　　暗橙的暮色染遍校园，又随着初冬的寒风刮起阵阵肃然。

　　但在咲良眼里，面前这位橙发的少年，却犹如冉冉升起的旭日，又像是燃烧的火焰。

　　“日向君……”

　　她蓦地想起自己之前参加知识竞赛的奖品——那箱放在家政课教室的运动蛋白饮料。

　　既然她留着没什么用，不如抱过来送给他。

　　“……日向君，你暂时还会在这里吧。”

　　“我等下要去洗衣房。”

　　“那我等会儿去那边找你。”

　　“……好。”

　　日向翔阳虽然不清楚咲良为什么等下还要来找他，却没有多问，只是脸颊红红的点点头。

　　而正欲离开的咲良，目光在扫过男生赤着的小臂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日向君，你打算穿成这样去洗衣房吗？”

　　外面的气温可是已经降到零下了啊。

　　“唔……”经她这么一提醒，日向翔阳也察觉到了不对，“我……我马上去穿外套。”

　　这么说着的他，转身从放排球的小车扶手上拿起那件的黑色运动外套，迅速的套在身上。

　　然后……

　　“拉链坏掉了吗？”注意到男生拉外套拉链的手僵在半空中，咲良不自觉的询问。

　　日向翔阳低着头，有些无奈的说，“好像卡住了，就……就这样吧。”

　　“这可不行。”咲良立即走上前去检查。

　　他这件外套本来就不够厚，敞开穿的话，一旦灌进冷风就很容易感冒。

　　“稍等。”咲良站到他的面前，垂下眼眸，抬手在那个卡住的拉链扣上轻轻的抽了一下，“好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

　　咲良将复原的拉链一把拉到男生锁骨的位置。

　　抬眼的一瞬，她的视界骤然被他通红的脸填满。

　　过近的距离内，他略显急促的呼吸扑面而来，咲良这才意识到这个举动有些亲密。

　　好像有什么在交织的气息中无限放大。

　　咲良正欲松开手，退后半步，却没想到……手背上忽然覆上了一个炙热的温度。

　　日向翔阳抓住她的手，语气颤抖的开口，“白……白间学姐。”

　　咲良重重的一愣。

　　他的掌心中，好像正释放出电流……顺着交叠的肌肤流窜过她的神经。

　　“那个……”

　　下一刻，他抬起另一只手，将咲良刚刚为他拉好的拉链“哗啦”一下划开。

　　清脆的声响，宛若在空气中缀入了一个渐强符号。

　　？？？

　　迷惑于他的这个举动的咲良，在这一刻，听见了自己急速加快的心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带着节奏似的……鼓动着沸腾的血液，融化在他灼灼的目光里。

　　“就是……我想让学姐再帮我拉一下这个，可以吗？”

　　ToBeContinued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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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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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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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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