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真的，我就只收了她200元的符钱，难不成这婆娘还特意说我骗了他报了警吧，最多我把200元还回给她了“。
“你确定她只在你这呆了10分钟“，楚白问。
“当然，做我这行的，最怕客户不信任，问东问西，问得越多就越容易穿帮，我还不快快把她赶出来“
“你们当时都说了什么话，原原本本地说一遍“，楚白又说。
“我哪记得了，隔了那么久，再说年纪大了，也记不了那么具体了，反正就是聊了几句，她就一直问我师出哪里，什么法术的……警官，饶了我这半截身子埋在黄土的老人吧……我这就把钱还给她。”
毛老头慌慌张张地跑到床边，在昏暗一片里伸手在床底一阵摸索，楚白打量了一下四周，头顶的电线上的电灯泡都是坏的，毛老头摸出了一捆零零散散捆在一起的钱，面值不一样，新的旧的，像珍宝一样被他揣在怀里，想给又舍不得给的样子。
楚白看着他那双瘦如藤条的手，颤抖着，他当即起身，说：“算了，你把这钱还回来也没什么意义了，留着养老吧，不过以后不要再做这些坑蒙拐骗的事，以后找个小本生意做做吧”
“是是是……一定一定……”
两人从毛老头家里出来，又沿着街道一路向西，一路过去都是这些庙堂，和算命的档口，乌烟瘴气的。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
好新鲜哪，我也曾赴过琼林宴席，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大榕树下有几个小孩子，一手拿着糖人，一边在跳着橡皮筋舞，嘴里还叨叨地唱着。
两人寻了一圈，也没什么头绪，期间谢丽打来电话报告了追查20年那场升学考试的进展，确实如朱凤梅所讲，两人同为一个学校，朱凤梅当年成绩优秀，朱秀曼成绩一般，而且当年两人同在一个考场，如若真如朱凤梅所言，两人成绩被调换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兜兜转转又去到了朱秀曼的家里，想着再问问还有没有什么遗留的线索。
张斌已经去上班，只有波妞和粱老太在家，开门见山楚白两人，那梁老太瞬间沉下脸，不情愿地把他们让进家里。
波妞正在客厅丢着乒乓球，楚白一直都挺喜欢小女孩，所以见到人，就不自觉地要跟人家套套近乎，哪见那梁老太一个冷脸过来，让现场气氛一顿尴尬。
“咳咳，梁老太今日有个关于你女儿的事，我们就过来问问”楚白说，梁老太面无表情也不出声，波妞转身又到了一旁玩去。
“不知梁老太认不认识一个叫朱凤梅“，果然这一试探，梁老太猛的一怔，耷拉下垂的眼皮瞬间被提了起来，她怔怔地看了楚白一下。
开口说：“你们问这个干嘛，我不知道朱凤梅是谁“，说的时候，混浊的眼珠子往左转动了一次，她在说慌。
将阎双手环胸，背坻在门沿下，冷眼旁观地瞧着一切。
楚白又说：“你女儿死前跟同事去旅游，那名同事就是她”，梁老太双眸倏然睁大。
“20年前的那场决定命运的升学考试，跟你女儿在同一个考场的朱凤梅意外落榜，而你女儿一个成绩连普通大学都够不到的人却考进了重点大学，不知这是意外呢还是人为”
梁老太明显脸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了好几下，才听到她的声音：“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朱凤梅，我还要去做饭，两位不送”，话还没说完，她一头就扎进了厨房里。
楚白与将阎眼神交会了片刻，不约而同地点了下头，现下是确定了朱凤梅的作案嫌疑很大，回去要进一步对朱凤梅审问，或者还能找到更多的突破口。
坐在沙发一角的波妞，完全沉浸在小孩的单纯世界里，大人的世界全然与她无关，她一下两下地拍着手中的绿色橡皮球。
扔下，弹起，再扔下，再弹起，一下，两下，三下…….
她咯咯地笑着，跟着拍子一边念着：“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我也曾赴过琼林宴席，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楚白猛的从位置上站起来，黑白分明眸子，簇起火焰，死死地盯着小女孩的一张一合的嘴巴。四周杂音消去，只有女孩清脆的声音一遍遍鼓动着耳膜，
声音逐渐与脑海里那个站在天台边沿，神神叨叨地念着同样词的张灵慧，还有在茅斯寸大榕树下唱跳的小孩们的声音毫不违和地重合。
楚白一阵狂喜，却又小心翼翼地靠近波妞，生怕惊吓到孩子，跪在孩子的旁边，眼眸生亮，轻轻握这波妞的小手问：“波妞，刚才你念的歌，是谁教你的呢”？
波妞怯生生地看着他好一会，圆瞪瞪的大眼睛惊恐彷徨，楚白眯笑着，温声再次说到：“波妞，乖，别怕，告诉哥哥，是谁教你唱的”。
波妞似乎被他的温柔感染，开口，脆生生地说到：“妈妈”。Χiυmъ.cοΜ
仿佛眼前的乌云一下被吹散，希望的太阳跳脱而出，楚白喜颜于色，从地上蹦起来，转过身，拉着将阎就往楼下跑。
将阎还在一头雾水的状态，见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方磊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一通问：“方支队，当时营救宋书群的时候，他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对，内容大概是这样的“，便开始学者波妞的曲调哼起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
好新鲜哪，我也曾赴过琼林宴席，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得到了方磊的肯定的答复后，楚白喜出望外地挂了电话，停下脚步，刚转身要跟将阎解释这一连串的事情。
回头却刚好撞入了将阎的怀里，他笑着揽过他的肩，将他裹得更紧，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你要去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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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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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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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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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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