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谢丽刚到喉咙的凉白开立马冲出了喉咙,回到了一次性纸杯上。
楚白汗颜,毕竟那传遍大江南北的称号着实有段时间造成了他的困扰,不知是警队那拨人如何添油加醋地传,连性别男都给说成女的,甚至其他区公安局的热血方刚的年轻干警都拿着火辣辣的999朵玫瑰追到局里表白。
想到这里,他一阵面红耳赤,稍稍稳定情绪后一本正经地道:“闻你们的二手烟已经够了”,然后转移话题,接着问:“章勇是什么时间去到楼顶的“
“16点15分,有住户坐电梯的时候碰见过他“
“16点26分通完电话,17点05分死亡,这中间他与人打抖,这期间他见过什么人,有没目击证人”
“因为顶楼的监控已经坏了几个月,再者围栏较高,周围的楼层的住户根本看不到顶楼发生了什么,我们调取B3栋的入口录像,对那段时间出入这栋楼的人做了调查,都有不在场的证明。”方磊吐了一口烟,袅袅的二手烟雾在10平方的物证室缭绕,刚吐完的谢丽晕晕乎乎地觉得自己置身于仙境中,而旁边坐着个恰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xǐυmь.℃òm
“章勇的社会关系怎么样“?
“一个靠吃收租的拆二代,父母都是普通的退休老人,以前在钢厂上班,后来家里的地被征收,得了澄星小区三栋物业“,说到这里方磊突然停顿下来,感概一声:“人呐,真是同人不同命,有人拼死拼活一辈子也只能求个温饱,有的人不用怎么努力,就能轻轻松松获得一辈子的锦衣华食”。
李小刀揶揄了一句:“方队,你这表情是恨不得要重回娘胎,重新出生过”。
楚白一脸的云淡风轻,谢丽还在吭哧吭哧埋头做着笔录,方队挑眉,伸脚踹了李小刀一脚。
继续道:“章勇成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吃喝玩乐,最大的兴趣就是赌,直到5年前,他娶了他现在的妻子杜梅,据杜梅的说法婚后的1年他还算老实,他们的女儿出生后,就又恢复了本性,有时在外面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两人这两年因这个事见面就吵。“
“据杜梅说,章勇回来的当天下午,嘴里骂骂咧咧的,骂着王八蛋敢做局来骗老子,下次不找人弄死你,杜梅担心他真的找人打死那几个牌友,就说了他两句,两人就吵了起来“。
“人抓来问了吗?“楚白冷不丁的一句话,谢丽和李小刀还在打牌骂人的频道内一脸的茫然。
只有方磊接上了话:“那三名牌友,我们都仔细调查过,没有作案的时间“。
在刑侦支队泡了一个下午,也没什么可用的信息,谢丽跟在楚白的身后,两人走出了市局门口,门口就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市局门口的小花坛下有几个在等车的行人,头顶的那边天已经灰暗下来。
谢丽坐在副驾位置上,瞟了一眼小白莲,说:“老大,一个下午好像什么也没问道“。
“要是能从跟刑侦那帮人那里聊聊的见面里找到破案的线索的话,也不至于陈老亲自出马了”
“……”,谢丽听这话那味不对,好像是在嘲讽那边刑侦的没用,又像是在间接地夸自己聪明。
“嘿嘿,对对,我们老大就是聪明,聪明人一般都特立独行”,谢丽弱弱地说了一句。
晚上9点,楚白推开房门,走进那冷清的两室一厅公寓里,厅里黑色皮质沙发旁边的台灯亮着暖黄的灯光,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白色的陶瓷锅,锅下压着一张纸条。
楚白眉梢含笑,抽出纸条:“儿子,记得把这锅大补鸡汤喝了,你老妈”。其实楚父楚母就住在隔壁栋楼,隔三岔五楚白都会去那边蹭饭,今天有些晚,楚母把整个锅都端了过来。
楚白喝完一锅汤,再洗个冷水澡出来已经是晚上10点,按灭客厅的灯,卧室隔壁的书房的灯亮了起来,万家灯火里的那一盏浅黄的灯下,楚白光着玉雕一般劲瘦有力的上半身,胸口心脏位置一道月牙似的粉红胎记在灯下恰似那躲在云层背后,挂着轻纱的下玄月。
脖颈上细小的红绳挂着一块通体青白的玉,那玉小小的一块硬币大小,上面刻着捻手冥想的小人,不似官音,不似菩萨,坐下刻着“诛邪退散”四个小字,在灯光下发着幽微的光。
这玉的由来也挺巧合的,听楚母说,他8岁的那年一次意外落水,被路人救起之后,手里就紧紧抓着这块玉,楚母就认定他大难不死多亏了这块玉,说能帮他缝凶化吉,就一直给他随身佩戴着。
他抬着弧线好看的手臂正在面前的小白板用力地将邓志桥和章勇的两张照片圈起来,照片中邓志桥和章勇临死前圆瞪的双眼仿佛紧紧地纠住黑夜里的某个恐怖的东西。
楚白抬手托着下巴,眉心拧着,脑海里在一点点地构筑起两人有可能的相似之处。
一个政府要员,政绩可圈可点
一个拆二代,好赌成性
一个57岁
一个36岁
无论是从物理距离,还是身份地位这些抽象距离里,两人都是八竿子拍不着的,更别说有什么交集,连环杀手作案除非是激情杀人,要不然所选则的作案目标肯定有他的心理规律或者关联性。
楚白一手举着笔戳着白板,一手握拳抱胸,闭目沉思,灯光照出的侧面窗户外是一个宏大而拥寂的世界,就在遥远的却似乎又近在几尺的暗夜里,正有一双比满天星曜都明亮好看的眼眸在浮游的空气里静静地注视着这冰雕玉琢的小仙儿。
3个小时前,二环的大马路上,粉尘弥漫着的燥热空气里,黑色的越野车正与一辆载着满箱货物的大货车并肩齐行,面对前面时停时走的车流,货车司机开始有些急躁,趁着红灯错流期间,猛一打方向盘,想抢在楚白的前面窜进前面的车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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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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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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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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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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