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五人脑中顿时警铃大响。
每当这群人装乖的时候都是有大事发生的时候。
他们几个察言观色,迅速回到座位上坐好了。
上官函扫视了一眼,看见人齐了,才缓缓开口:“成绩出来了。”
恍若平地一声惊雷。
好像要把他们的心脏炸出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变化,有的甚至没有控制自己惶恐的表情,看着上官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了。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猝不及防……主要是他们都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真相。
上官函一直都不是个喜欢说长长开场白的老师,他开门见山地说:“这次考试整体难度有所上升,全级的总分普遍下降,但我们班大部分同学发挥不错,成绩有进步……”
上官函这么一说,丝毫没有缓解他们的恐惧和紧张,反而引得底下众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不是那“小部分”……
“……少部分同学进步比较显著,个别同学成绩没有明显变化。”上官函继续说。
众人:??!!
他们不知道这口气该不该松。
“在这次考试中,没有进步也算是进步,不过你们离我给你们定的目标还有一段距离。”
???
你定的前五是人考的成绩吗???
上官函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对他们的内心活动了如指掌,但他没说什么,还是顶着一张百年不变的不苟言笑的冷酷脸:“我们班这次平均分排名是第七。”
众人:!!!
有人脱口而出一句:“我靠!”
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虽然没有前五,但他们竟然从第十二名考到了第七名,他们都想唱一首奇迹再现了!
啊呸,是奇迹出现!
平时考进前二十他们都得谢天谢地了!
天知道他们竟然考了第七!
这是他们完全不敢想象的事!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觉得,上官函把他们钉在座位上学习的日子没有白费,这辈子没有白活。
立刻有人问:“函哥,隔壁班第几?”
大家心知肚明,隔壁班指的就是四班。
上官函没卖关子,说:“第六。”
底下众人顿了一下,皆是一片惊呼,里面藏了不少的幸灾乐祸。
虽然四班仍然排在他们前面,但是四班从前五掉出来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欢呼的事吗!
让他拽!拽个屁!
或许他们这次真的考得不错,上官函看着他们一个个像烧开了的开水,没有出声喝止,而是静静等他们平静下来,才继续说:“我们班的第一名是楚执同学,年级排名第三。”
卧槽!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众人瞪大了眼睛。
过了几秒,他们才反应过来他们忘记欢呼了。
于是底下又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楚神牛逼!”有人喊。
“第二名是年级第四的江从。”
“第三名是年级第二十三的黄尘。”
“靠——”
“我们班也太牛了吧——”
“我他妈有没有听错?我们班有两个年级前二十?”
“你他妈没有听错,我他妈也没有听错……”
“牛啊,这次题目这么难,前二十竟然没有被火箭班包揽了。”
……
上官函这次没等他们平静下来,继续说:“这次我们学校考得不错,学校决定对前二十的学生进行嘉奖。直白点说,就是发奖状和奖学金。”
他话音一落,底下又是一片喧哗。
铁·一中·公鸡竟然拔毛了!
颁奖典礼和考后总结大会一起举行,时间定在周五早上。
红旗富贵与有荣焉,看起来比要领奖的两位还要兴奋。
“玛德,我太感动了。”红旗抹了一把压根不存在的眼泪。
孙敬说:“班长,从哥和楚神比你淡定多了。”
楚执在旁边一边打哈欠一边随口了一句:“因为那领奖台我挺熟的。”
红旗抹眼泪的手停住了:“……”
说实话,江从对那个领奖台也挺熟的。
时隔半年,他又要站回那个领奖台,竟然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曾经有多厉害,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初中就是第一,他以前在一中就是前三。
他受他妈的影响,总是觉得,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他的路没有尽头。
他只能不停不停走,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自己累了,茫然了,他完全不知道这条别人给他规划好的路是通往哪里的。
他总是走在别人的意愿上,直到他认识楚执,他才发现,一个人是可以有热爱有追求有所执着的。
这太酷了。
这是他爸妈都不曾教他的。
他们小组这次班上排第一,红旗富贵孙敬曾霖几人兴奋了好几天。
江从能够在他们身上看到满足感。
这也是他从未有过的。
他曾经为他做的第一个机器人而感到骄傲——那个机器人现在还摆在他的房间里。但他不敢跟他爸妈分享这种喜悦,这种特别的感觉,因为他知道,这不够。
当主持人念着领奖名单时,当他跟在楚执背后走上领奖台的阶梯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二十个人排成一排,眼前是密密麻麻的攒动着的人头,入目是黑压压的一片。随着音乐声起,领导起身,走过来为他们颁奖。
江从上一次站在这里是半年前,也就是上学期的期中考。
当时他是第二十名,排在最后一个,他的目光虚虚落在底下涌动的人群的头顶,却仍然能感受到有人正看着他,正低头谈起他。
谈什么估计是“一代大神的陨落”吧。
但这次跟上次不一样。
头上的顶光异常明亮,耳边的音乐声异常热烈,底下的人群中,他一眼就能看见了手舞足蹈的红旗,激动朝他们挥手的富贵和一直微笑地拍着掌的孙敬曾霖。
他喜欢的人站在他身边。
他喜欢的人正闪闪发光。xiumb.com
他喜欢的人……还偷偷摸摸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嗯,非常放肆,下去得好好“教育”一下。
两人走下领奖台,借口去趟洗手间,就从喧闹的人群中偷溜了出去。
大家都在开会,洗手间空无一人,适合做“坏事”。
楚执走到洗漱台,扭开水龙头,他的声音夹着哗啦水声响起:“从哥,我上洗手间你怎么也来了?”
“真巧,我也上洗手间。”江从嘴上这么说,人却朝楚执走了过去。
“不是上洗手间么?”楚执抬眸似笑非笑。
“不急,可以先干点别的。”江从把水龙头关了。
“哎我洗手呢。”
“反正待会也还要洗。”
楚执眨眨眼:“从哥你的想法有点危险。”
江从看着他:“你放水不洗手?”
楚执:“……”
江从把楚执抵在洗手间的墙壁时忽然觉得他们有点猖狂。
虽然洗手间确实没人,但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从哥这是?”某人明知故问。
“你说呢?”江从微微低头,对上那双杏眸。
“是我魅力太大了吗?”
“要点脸。”
不要脸的某人往前凑了一点,呼吸喷在他的鼻翼。
“人都是你的,要脸干嘛?”
江从一听就知道某人又在张口撩人了,这种时候某人估计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话来。
他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说:“既然人都是我的,那我是不是可以随便做点什么?”
“你已经……唔。”
这次不像上次那般青涩生疏了……但也好不到哪去。
主要是某人被亲得有脾气了,竟然还开始咬人。
呼吸死死缠绕在一起,心跳节拍乱得不成样子,早就分不清是谁的。
江从原本只是忍不住想亲几下,没想到一亲起来一切都不受控了。
想要更多。
然后楚执还没把江从嘴唇咬破,就被江从扒开领子,在锁骨上啃了几个印子出来。
……
楚执红着眼尾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明白了一个道理:年轻人还是要庄重一点,不要随意撩人。
……
因为他们小组是全班第一,所以上官函请他们吃饭,时间就定在周六晚上。
富贵久久缓不过神来:“不是吧,我不是在做梦吧?函哥真的请我们吃自助?我真的能吃到函哥请吃的自助?”
孙敬说:“多亏了从哥和楚神把我们小组的平均分拉上了好一大截。”
“这次你们小组所有人考得都不错,走吧。”上官函走了过来说。
一群人欢呼雀跃,一扫刚才的紧张局促,一路说说笑笑朝自助餐店走去。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唯一没有说过话的就是关颖雪。
她平时并不是个寡言的人,但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她这次考得不太好,考了年级第90名。
她数学只考了96分,差点没有合格。
这次数学和理综确实难倒了不少人。
这也是为什么楚执考得比江从还好的原因。
楚执的数学和理综把年级第一的甩了四十分。这次的语文和英语偏简单,英语作文还被柔姐押题押对了,楚执的语文过了百,英语也百年一遇地及格了。
“想吃什么自己去拿,不用跟我客气。”上官函对他们说。
一群人鼓掌欢呼起哄,纷纷说:
“谢谢函哥!”
“谢谢函哥!”
“函哥最帅!”
“函哥威武!”
……
放在平时,这群人给他们十个雄心豹子胆都不敢跟上官函开半个玩笑。
关颖雪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孙敬也跟着有些闷闷不乐了。
虽然关颖雪拒绝了他,但是喜欢这种事怎么会被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吹散呢?
江从楚执红旗都注意到了,交换了几个眼神,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上官函开口道:“你们现在还是高二,很多东西都是不确定的,换种说法是,你们身上充满可能,高考状元就落在你们某个人身上也说不定。”
“不用担心,不要有太多压力,好好吃饭。”
傻楞的富贵没感觉到微妙的气氛,硬是把话题继续下去了:“函哥,我这成绩还能救吗?”
“看你自己,我不给你打包票。”
富贵叹了口气:“我也想考好一点,一点也好啊。”
“就你这做白日梦的频率,不后退算好了。”楚执说。
富贵叫起来:“喂楚神!我这个月有在努力好吗!”
上官函点头说:“你这次考试确实有进步。语文这一科,错别字少了,古诗词默写只扣了一分。”
富贵听了红光满面,看起来要高兴得蹦起来了。他骄傲地朝楚执抬了两下下巴,一副“你看看你看看函哥夸我了”的样子。
富贵朝楚执得瑟了一番,还是不解气,于是哼哼说:“楚神,你看看人家从哥,十项全能,一点都不偏科。”
江从说:“我也偏。”
楚执斜眼瞟了他一眼:“你偏什么你。”
江从没说话。
楚执心里啧啧两声,打算把江从盘子里的肉都夹走。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手机就震了一下。
他点开一看,微信列表里只有一条最新的消息。
来自:男朋友
这位备注“男朋友”的同学给他发了两个字:
偏你。
楚执觉得好像有什么挠了一下他的心,痒痒的,让耳朵有点发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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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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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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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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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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