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孙家和孙璃嫁的那人罚得尤为重,不仅被罢免,其子孙后代皆不能科举入仕。
本有人觉得天子这般罚的太重,还突然罢免这么多人,会导致官员空缺无人可用,天子转头就将这些空出来的官职分给了新科进士们,堵的那些人无话可说。
当然,其实也是有话的,不过天子只问他们谁不想做官了,这些人便全成哑巴了,毕竟外人哪能跟自己比,这种时候但凡有点眼色的都不会跳出来反对。
天子这一动作,晋王就急了,生怕下一刻天子就要直接治他的罪,着急忙慌的进了宫,未再有丝毫先前想造反的雄心壮志,只求天子能放过晋王府。
晋王在天子面前始终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病弱人设,说一会儿就开始咳嗽,模样看着凄凄惨惨,天子都觉得自己被衬得像个恶人了。
他打断在滔滔不绝跟他念叔侄情的晋王,开口问,“皇叔,朕只想知道你为何想造反,先帝待您不差,朕对晋王府更算得上纵容,到底是何处让皇叔不满了?”
“皇叔起来说话,也不必咳了,你是真病还是假病,你我心中都清楚。”
天子这是要将话挑明了说,晋王也有些装不下去了。
他起身,直直地看着天子,眼中带着浓浓的不甘,“皇上可知,你皇祖父曾说过要将这皇位传给我?”
晋王是□□幼子,先帝最小的弟弟,是老来子,又因从小体弱多病,虽很小就被送去了寺庙,可□□对其十分纵容,也经常招他回宫,□□对他说过什么话都不足为奇。
先帝继位时晋王才十五六岁,依旧是体弱多病的模样,先帝的兄弟死得只剩他一个了,加上是一个看着毫无威胁的幼弟,自也是宠的很。
只不过先帝对他的纵容宠溺,在晋王看来不过都是些虚情假意的弥补,他一直记得□□说过的话,觉得是先帝抢了他的皇位,更是怕先帝杀他,他才不得不装了这么多年的病。
这经年累月的,心中恨意越发深了,在先帝弥留之际,晋王还曾试探过,想让先帝传位于他,可先帝自己有儿子,加上天子从小便被立为太子,这皇位哪轮得到他来染指,所以本就在筹谋造反篡位的晋王更加坚定了。m.xiumb.com
只不过晋王生母娘家不怎么样,娶的妻子也只是个文官之女,又早逝,给不了他什么帮助,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谋划,没有兵权,又怕被察觉,无人助他,晋王动作慢,效果也不大,结果最后还成了别人的棋子,被算计一场,连保命都成了问题。
天子听完晋王的执念出处,忍不住笑了,“皇叔,皇祖父说这话时你才几岁,想来这哄小孩儿的话也只有你当了真。”
晋王对此不满,愤怒反驳,“几岁如何,他是天子,金口玉言说的话,为何不能当真?”
天子道:“那你该问问宫中还活着的那些老太妃们,皇祖父当年对多少人说过只爱她一个,天子也是人,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有多少是一套?”
君子讲言而有信,但对天子可不实用。
天子提醒晋王,“皇叔,若这皇位该是你的,当年便是你的了,而不是到现在你都没能抢到手。”
晋王看天子的眼神除了不甘,还有恨,他道:“不用你这般刻意提醒,我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你也清楚,既然你容不下晋王府,那便随你处置。”
一个犯了错的反倒理直气壮了起来,天子淡漠的看了晋王一眼,说道:“朕就知道刚才皇叔跪着求朕时说的那些话并非真心实意,朕差点就信了。”
晋王脸色一僵,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天子嘴角微微翘起,“朕在这世上还活着的亲人不多了,皇叔也还没错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所以朕不杀你,朕给皇叔两条路选。”
天子竖起一根手指,“一,去皇叔从小长大的地方,度过这后半生。”
天子竖起第二根手指,“二,在晋王府过后半生,只要皇叔都老老实实的,朕会给皇叔养老送终的。”
不杀,但要幽禁,不管是去寺庙还是晋王府怕后半生都不得踏出那宅院一步了。
晋王不可置信的看着天子,手有些抖生,“楚睿,你当真…当真要如此狠心?”
天子轻笑,“皇叔,你都想要朕的命了,朕只是将你关起来而已,这就狠心了吗?”
“又或者皇叔就希望朕能给你一个痛快,学学魏家,一把火将皇叔与宅邸一块儿烧了,如此,行吗?”
“楚睿!”晋王怒吼一声,不可置信的脸上多了几分惊恐。
天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面容温和,“朕在,皇叔别唤了,也不急,朕给皇叔一天的时间,皇叔回去想想。”
晋王咬牙,即便心中气的不行,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不情不愿的走了。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汪岐就出现了,对天子说,“皇上,楚君玉求见。”
“宣,”天子淡淡开口。
楚君玉来的很快,进门后跪下给天子行礼。
天子抬手,“起来吧,说说来意。”
天子无意跟他客套,也不想玩拐弯抹角那一套,张口便让他直说。
楚君玉拱手说道:“请皇上饶过晋王,小人愿任由皇上差遣,终生为皇上卖命,绝无二心。”
楚君玉在说话时天子在打量他,觉得他跟汪岐是真像,一样的面冷,一样浑身杀气,穿衣打扮也是雷厉风行的模样。
一看便知是从小被当杀手或影卫养大的。
天子听着他的话,有些好奇,“为何?因为他是你父亲?”
在天子看来,晋王可不是什么好父亲,毕竟普天之下把儿子当杀手养,当棋子利用的真不多。
“是,”楚君玉回答,“他于小人有生养之恩。”
天子提醒他,“一个正常的父亲不会这般对自己的儿子。”
“小人知道,小人不悔,还请皇上开恩成全。”楚君玉说完便跪下给天子磕头。
天子起身,“朕不会杀他,你也不必给朕卖命,只要你们父子二人从此歇了心思安分守己就好。”
“退下吧,”天子无意再与楚君玉多说。
楚君玉还想说些什么,被汪岐给拽了一把,然后推出去了。
等汪岐回来,便对上了天子意外的目光,汪岐主动解释,“他功夫不错,不过不是个好杀手,对自己人心太软。”
一个合格的杀手,除了主子,谁都能杀。
天子对此不予置评,既是人,哪会不心软。
“既然你对他还有几分欣赏,那盯着晋王府的事便交给你来安排吧,把话说明白些,没有第二次,”他不是什么时候都念血缘亲情的。
“是!”汪岐恭敬应下。
天子今儿挺忙,这边人走了,多福又说夏侯已在门口候着了。
“他来做什么?”
多福道:“提了个食盒,说是要送给太后娘娘的,先来向皇上您禀报一声。”
“嗯?”从宫外带吃食进来?
多福解释说,“是穆公子做的,夏侯说是穆公子知道太后娘娘身子不好,特意给炖的汤,请夏侯帮忙送。”
夏侯与穆汀巧遇的事,天子是知道的,但暗卫回禀的消息是穆汀并不期待与太后相认,这主动送汤,倒让天子有些意外。
多福在旁边替穆汀说话,“许是刚确认身份,穆公子一时接受不了,但他是心善之人,到底舍不得太后娘娘生病难受。”
“皇上,穆公子的厨艺您是知道的,太后娘娘吃了他做的汤兴许真能好起来。”
太后是心病,拖了这么多年,加上她自己觉得活够了,现在全靠每日的药养着,进食极少,人不吃饭,便是再健康的人都不行,更何况太后这身子骨本就不好。
天子看了多福一眼,问他,“夏侯答应了让你给试毒?”
多福摇头,挺惋惜,“奴婢倒是想,不过夏侯说他在宫外时已经尝过了,待会儿也由他亲自试毒。”
“呵,”天子冷笑一声,“没出息。”
这一个接一个地来找他,想批奏折也静不下心,天子干脆下台阶出了门,“那就跟着夏侯一块去看看太后吧。”
“诶,”多福连忙跟上,那汤装在食盒里,据说里面还有个瓦罐,用来保温用的,一揭开肯定香味扑鼻,即便喝不着,闻闻味儿也不错,多福格外好满足。
天子出了门,见到夏侯才发现那食盒挺大,绝不止装了汤,天子也不用夏侯给他行礼,直接问,“里面还有什么?”
夏侯笑道:“还有片好的挂炉烤鸭,今儿他们的烤鸭店开业,那两个小孩儿送汤时给捎了一份。”
天子知道夏侯口中的两个小孩儿指的是穆汀和齐湛,他继续问,“也是给母后的?”
夏侯指指天子,又指指自己,“我们的,你那弟婿说的,让我们当着太后的面吃,故意馋她,惹她生气,还要跟太后说若是想吃就赶紧好起来,这天底下好吃的可多了,再吃个几十年也吃不完,而且啊,他媳妇儿什么都会做。”
夏侯感叹一声,“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天子一听这话是齐湛说的,便不觉得意外了,他道:“那的确是个有意思的,比他父兄可有趣多了。”
夏侯跟着天子一块往太后住的寝宫走,边走边说道:“如此看来你是不打算拆那对鸳鸯了。”
天子纠正他,“该是鸳鸳,不是鸳鸯,我又凭什么拆散人家,他肯不肯认我这个兄长都还另说。”
人现在吃穿不愁,吃食生意做的红红火火,还拉扯着他这个兄长一块赚银子,脑子更不是白长的,他又如何去插手人家的事。
更何况本就是他们欠穆汀的。
天子看的清,也很清楚这天下事并不是他一人就能说了算的。
夏侯对此很欣慰,“也好,那是两个好孩子,模样般配,性子也都极好,活该是一对。”
天子笑他,“你总共才见过人几回,就说这种话了。”
“真正相配的人,一见面就能看的出,而不配的,便是见上个千百回还是不配,那两孩子满心满眼都是彼此,什么都摆在脸上了。”
天子就想到了齐湛跑来跟求旨赐婚的事,也不得不承认夏侯说的是实话。
舅甥二人说着话走到了太后寝宫,尚未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药味,这是经年累月喝药留下的,日子一长,味道便很难散去了。
他们到时,太后刚喝下一碗药,捂着嘴在咳嗽,皇后在一旁服侍她。
太后近来身子越发弱了,饭食难进,喝下的汤药偶尔也会吐出来,全靠心中那股气撑着。
见到天子和夏侯,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们怎么还一块儿来了。”
夏侯给太后行了礼,把手中食盒提到跟前,“来给太后娘娘送好吃的,保管叫您吃了就惦记。”
皇后站过来给天子行礼,天子抓过她的手拍了拍,“辛苦皇后了。”
“这是臣妾该做的,何谈辛苦一说,皇上可用过午膳了,要不要臣妾让人传膳?”
天子拉着皇后到桌前坐下,“不必,舅舅不是带了吃的来,我们就吃那个。”
“啊?那不是给母后的吗?”皇后有些迷糊。
夏侯已经将食盒交给多福让他将里面的东西摆上桌,他自个儿来扶太后,太后虽没什么食欲,但也不想辜负弟弟和儿子的一番好意,跟着在桌前坐下了。
食盒打开,烤鸭和配菜先取出来摆了半桌子,最后才是那瓦罐,不大,也就两三碗的量。
一打开,还泛着热气的香味便涌了出来,这瓦罐里装的是鸡汤,是穆汀让人上农户家买的走地鸡,里头还加了火腿,小火慢煨了许久才煨出来的。
那股子浓香勾人的很,太后这个久病之人都被吸引了,道了一声好香。
夏侯先给自己盛了一点喝下,接着才给太后盛,“这是从宫外带进来的,太后您尝尝看。”
闻着香,太后便没那么排斥了,低头喝了一勺,这汤一入口,太后便察觉出这与她平时所喝的汤不同,她又惊喜又是意外,“这味道真好,满口鲜,当真一点都不腻,我甚至吃到油味儿,好喝。”
太后说完便开始喝第二勺,第三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看着像对这汤喜爱的紧。
夏侯看的更是满意,然后便招呼起了天子吃烤鸭。
“你还没吃过这东西吧,齐家那小孩儿教过我了,说用这荷叶饼加上这葱丝,黄瓜丝,萝卜丝再加点这叫甜什么的酱,来两片烤鸭,这么一卷,吃着可香了。”
夏侯说着,就已经卷完了一个,他也没在天子面前客套,卷完就往嘴里送,吃的连连点头,“好吃,这味道真不错,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烤鸭,这味道真是绝了。”
嘴上夸着好吃,手已经忙着开始卷第二个了。
天子也动了手,还对皇后说,“尝尝,是他做的,你以前也吃过他做的菜,你知道他厨艺的。”
天子口中的他,皇后自是明白是谁的,她与天子也是少年夫妻,这些年天子虽不是独宠她一人,但皇后该有的尊宠天子都给了,这后宫无一人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虽不像寻常夫妻那般,但夫妻间感情也不差,许多事天子都会同皇后说。
皇后自认算不上聪明,但她知道自己命不错,从嫁给还是太子的天子那一刻起,不管是娘家人还是身边的人都告诉她,她只要做好皇后的本分,知晓天子是夫,是君,在需要取舍的时候选择天子,这样就足够了。
她好了,让天子满意了,不必她开口为娘家人求什么,天子自然会给。
天子要的是一个能与他分忧,治理六宫的皇后,不是一个别人家的女儿。
这些年她做到了,所以天子给了她应有的体面,也给了她足够的信任,便是连穆汀的身份这事都未瞒着她。
天子卷的第一个烤鸭卷放到了皇后面前,皇后温声道了谢,然后小口吃了起来,吃一口,皇后便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当真是绝品佳肴。”
天子也很快吃上了,便明白为何那几个小子为何要单独开一家烤鸭店了,毕竟偶尔才能吃上,着实叫人惋惜,惦记。
他们吃得美味,而太后只有汤喝,太后看了看烤鸭,又看看自己面前的第二碗汤,汤虽然不错,但这鸭子也香啊。
太后便问,“这鸭肉哀家不能吃吗?”
皇后正要应声,夏侯抢在她前面开了口,说道:“还真不能吃,做菜的人说了,得等您好起来才有的吃,对了,从今儿开始,我每日都会进宫陪太后您用膳,您喝汤,我吃肉,您高兴吗?”
太后:“……”
太后拉着脸,咳了两声,然后问,“你看哀家像高兴的样子吗?”
夏侯说话也不忘卷鸭肉卷,他道:“不高兴就对了,往后不高兴的日子还多着呢。”
这话着实有些大逆不道,但听的人除了太后都挺高兴,因为只有人活着才知道高兴不高兴。
太后说是不高兴,其实也比往常那郁郁寡欢的样子多了几分生气,太后身边伺候的老嬷嬷感激夏侯感激得眼泪都出来了。
许是为了彻底让太后不高兴,夏侯又当面给了她表演了个吞鸭肉卷,连声说着好吃,但太后却吃不着。
太后心中知道这是他在逗自己,却也真有些不高兴,觉得这是在欺负她一个病人,她采取了还击,端起汤一饮而尽,然后擦擦嘴,“哀家有汤,这吃的,哀家不稀罕。”
太后起身走了,似乎有那么点生闷气的意思。
夏侯冲天子露出个得逞的笑容,小声说,“齐家小子真不错,出了个好主意,等回头你多赏赏他,那可是大功臣。”
天子点了点头,“两个一起赏,”他弟弟这一手好厨艺,值得。
穆汀和齐湛并不知夏侯带着烤鸭和鸡汤进宫后如何,心中还有些紧张。
跟齐湛说出自己的来历以及心中所想后,穆汀便想通了,他占了这个身体,也该尽到自己的责任。
太后不是不找他,不认他,只是以为他死了,甚至还成了心病,可见太后始终是记得他的。
既如此,他便替原身认了这个娘亲,尽一尽自己的孝。
穆汀自认没别的本事,只有厨艺能拿的出手,所以便煲了汤请夏侯送入宫,烤鸭的主意是齐湛出的。
齐湛还举了个例子,说以前他爹一到冬天腿就疼,老窝在屋里不出门,他觉得这样不好,腿脚有毛病多半是走得少,于是就变着法儿地去惹他爹生气,引齐父来追着打他,这每天跑一跑,他爹的腿竟真好了。
齐湛觉得自己真是又聪明又有孝心。
穆汀对此不知道作何评价,但明白齐湛能好胳膊好腿儿的活着长这么大,父兄仁慈是真的。
穆汀想了下,如果自己腿脚不舒服的时候,还有个人故意来气自己,他估计想打死对方的心动有了。
穆汀最后总结,齐父真是个好父亲!
但他和夏侯都采纳了齐湛的提议,已经到这个份儿了,总不会有更差的结果,兴许真有用呢。
等烤鸭店这边忙完,两人就跑去了夏侯府,夏侯正好回家,还把食盒跟瓦罐给他们捎回来了。
被齐湛夸了一番,说夏侯很好,知道有借有还,而不是像某些喜欢端锅的人,总是一去不还。
穆汀则问夏侯,“侯爷,怎么样?”
夏侯笑,说,“很好,汤好,烤鸭也好,人生气了,咱们目的达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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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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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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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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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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