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瞧见三少爷那惊恐未定的模样顿时也被吓僵住。
玲珑直接就抱紧鱼儿手臂不撒手,这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她觉得疲惫不堪,每每稍微缓和下来就得出事。
她都快崩溃了。
鱼儿再次把她们揽到怀里,不能让她们再添乱了,而后又不禁询问陈喜道:“喜鹊姐姐这是又怎么了?”
她也觉得很是疲倦。
陈喜的手被小少爷抓得很紧很紧,都勒红了,但没有一丝怨言,因为知道抱怨也无事于补,所以只能淡定说道:“没事儿,估计是三少爷对雷雨天气有阴影,引起应激反应了,想办法让他缓和下来就行。”
陈喜看见鱼儿眉目的疲倦还有福珠和玲珑惊吓过度的模样也很无奈,这些事情一波接一波,也不能怪这几个孩子撑不住。
“你们别怕,都把床铺铺,早点休息吧,等会儿我把三少爷哄好就把炭盆起好,暖一些好睡觉,睡醒了就好了。”
陈喜明白她们害怕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旁边的小少爷,所以只能想办法把他先安抚好,让他平息下来。琇書網
她咬唇想了想,抬头看看那边手足无措的鱼儿她们,又看着浑身控制不住发抖的孩子,顿时也倍感头疼。
正当她想法子的时候,突然灵光乍现,说来就来了。
陈喜不想自己紧张的神情引得鱼儿她们更恐慌,所以缓和表情,她故作轻松,然后把布鞋踢掉往床上爬去。
等她坐好才把小屁孩一把搂在怀里,对方显然把她当作救命稻草死死抓着,把头扎她怀里,完全不敢抬头。
陈喜瞧见闪电乍起,就连忙替他捂住耳朵,下一秒就雷鸣轰动,怀里的人登时抖得更厉害,只是这回能听见他在说着什么。
她靠近些才听见他带着一丝哭腔说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发抖。
语气还带着些许难堪。
陈喜懂。
她曾经自己打拼的时候也曾高烧到手脚控制不住地发抖,抖到自己手脚都酸软了也还是一直抖,那种无力感她也体会过,所以点点头低声说道:“我明白,我也试过这样,但你这是情绪问题,你尽量控制。”
陈喜说着就伸手不停地拍拍他的后背,又给他隔着衣服搓搓后背,让他注意力停留在她的手上的动作。
福珠看看外头的雷电比起昨日还要吓人,她也抖着腿带着哭腔小声求道:“喜鹊姐姐,可不可以也抱抱我...”
她也害怕。
陈喜见她满脸被冷风刮得通红,那小可怜的样子。
于是叹口气对她笑着说道:“那你们也一块过来吧,等这阵子雷雨过去,咱们再该干嘛干嘛去好吗?”
福珠听见这话就劈哩叭啦地掉着眼泪扑向陈喜那边,利索地踢掉布鞋就爬上床占据陈喜的另一边抱住她。
玲珑见状看看鱼儿,又看看陈喜,一副很想过去又纠结的样子,鱼儿见状把她带过去,玲珑立马就上去挨着福珠贴墙坐好。
陈喜一边拍着还在缓和的小少爷,一边对着鱼儿说道:“鱼儿你也上来吧,这床铺够大,咱们都上来也没事儿。”
万幸这实木床够结实,那些奴仆也不好搬走所以留下来了,装五六个她们这些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鱼儿见状摇摇头,转身把床下的被褥抱起给福珠和玲珑盖上,又继续拿一床给陈喜盖上,而后说道:“我先把炭盆起好吧,免得大家着凉了,弄完我再上来。”
陈喜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也不禁觉得窝心,又叹鱼儿的不计较和贴心,于是语气特别缓和道:“鱼儿真有姐姐的样子,真是麻烦你了,那你快弄好也上来吧。”
鱼儿很懂事地笑着说道:“哪的话,不过手头功夫罢了。”
福珠和玲珑见状也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又想要下床帮忙。
鱼儿直接拒绝,让她们乖乖呆着,话语间打趣道:“算了罢,你们俩这胆小鬼,等会儿再来一道惊雷,你们俩再把我当成夹心一夹,我可就先被你们吓死了。”
她半开玩笑说着,语调带着娇嗔,确实是没有生气。
福珠和玲珑都觉得不好意思,脸蛋羞的通红,但又真的害怕。
鱼儿让她们安生呆着,她自己则是忙忙碌碌地起火。
福珠这才抱着陈喜另一边手臂蹭蹭撒娇,觉得安心多了。
玲珑挨着福珠,虽然眼巴巴地想要跟陈喜近些但蹭不到,但可以跟着她们挨着,再有被子包围也觉得安心。
陈喜见她们俩安分下来,又把注意力给到小少爷这边,她把被子盖住他脖子下边,避免冷风把他吹风寒了。
小少爷已经很努力地按着先前陈喜给他的节拍努力调整呼吸,不然他觉得自己气都喘不上来,越害怕越喘不过气。
如今跟着陈喜拍他的节拍来,总算是能稍稍缓和过来。
他觉得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人看去,特别的难以见人。
很难堪。
因此愈发记恨那些害他至此的人,手指下意识地想攥紧手心,想要用疼痛提醒自己清醒还有紧记此时的煎熬。
结果他用力才发现僵硬的手心里头攥着柔软的手,他费力睁眼,混沌间,他才想起是陈喜在握紧他的手。
所以他卸了力气,不愿伤害她,实则他控制不住发抖,浑身肌肉已经酸软得不行,这种感觉是特别难受的。
黄鹤立只能皱紧小眉头,死死咬牙忍着,额发都汗湿了。
陈喜见雷声时不时响起,小少爷的症状也反反复复,没办法,她想起从前同事育儿后很喜欢哼的歌儿。
是张悬的《宝贝》。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看着小少爷那反复的样子他累吧她也累,连带着鱼儿她们几个孩子也不得安生。
所以她还是开口了。
陈喜低头跟着拍小少爷后背的节拍就开始唱起来:“...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于是昏暗的房间里头,突然就响起一道轻松又温柔的嗓音,唱着他们从未听过的歌谣,叫人心头跟着一松。
小少爷也睁眼愣住一秒,接着的几秒都没有再发抖,虽然后来身体条件反射又开始发颤,但心情比起前边要觉得好多了。
鱼儿把炭火起好,突然听见这歌儿突然鼻头一酸发起愣来。
整人蹲着缩成一团,显得她格外小,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
只是强装着坚强。
歌谣是容易感染情绪的,虽然陈喜如今的声音稚嫩些,但歌谣给人带来的温柔和满心疼爱是能让人体会到的。
福珠低头哭着说她想娘了,玲珑也靠着墙坐着抹眼泪。
陈喜只能安慰地拍拍福珠后背,又让她去抱抱玲珑,俩小丫头这才不计前嫌地拥抱和好了,一块想家。
而她则是莫名有种老母亲的心情,又无奈又好笑又心酸...
还是苦啊。
可谁来哄她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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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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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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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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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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