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业喝了口茶,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女人在外头工作有啥好,累不说,心野了可就不好了。
“爹,我现在的日子挺好的,不想辞职。”
“那你想咋的,一个女人再厉害能赚几个钱,你这日子还想不想继续过了!”
江建业说着说着就严厉起来,在他心里,什么都是不打紧的,最要紧的就是夫妻和睦,让外人挑不出错。
“你听我的,等晚上我把茂祥叫过来,好好训他一顿,这事儿是他错,但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等你辞职后回家,我做主让他每个月把工资交出来,男人吗,没钱就干不了坏事儿。”
“你也是,对他上点心,男人再怎么在外头闹,还是要回家的,等过了年,你俩看看再生一个,这日子就好过了。”
江建业的话一句句落在心上,江金娣感觉自己心里好像多了什么,她定了定神,有些干巴巴的说出自己心里的话:“爹,我要和胡茂祥离婚。”
江建业的茶杯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蒋翠莲听到声音,冲到屋里,看到江建业满脸铁青,指着江金娣说道:“你要是敢离婚,就别进这个家门!”
一顿好好的团圆饭没吃成,江金娣没回自己家,带着女儿在江家住了下来。
周末天气不错,丁宜年拎着准备好的礼物,和江平夏一起回了家。
看着桌子上的礼物,江建业新换的茶杯差点又碎在地上,大女儿昨天刚说要离婚,三女儿突然就带着个男人回来,说自己已经结婚了。
“您反对也没用了,我们俩早领证了。”
红色的小本子放在桌上,扎透了江建业想要阻止的心。
江平夏看着已经逐渐脱离思考的江建业,继续说道:“他有车有房,家里长辈也不多,能看上我,是咱们祖上烧高香了。”
江建业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丁宜年正蹲在院子里看小鸡,蒋翠莲养的鸡前几天刚孵了一窝小鸡出来,嫩晃晃的一团团,阳光下格外晃眼。
胡果果抱着玩具坐在另一边,给丁宜年介绍小鸡的名字,俩人倒是意外的合拍。
胡茂祥这两天的日子不太好过,被江建业抓个正着后,他心里慌的不敢回家,怕江建业就在家里等他,也不是真的就那么害怕自己这个老丈人,而是他最近的所作所为着实有些离谱。
江金娣那边还没有哄回来,再掺和进一个江建业,事情最后还不知道演变成什么样子。
胡茂祥去酒店找经理请假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态度变了许多,顾不上去猜想这背后的原因,他出来后直接就上了公交车,是时候回去看看爹娘了。
胡茂祥的父亲胡安邦退休前是村里的老支书,就算是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村里但凡有点什么大事,还是习惯性的会请他去参加。
辈分在这里,江家应该不会闹的太难看。
听完胡茂祥说的经过,胡安邦气的拿拐杖狠狠打了他的后背几下,已经三十多岁的人,真是越活越有出息。
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这辈子摊上这么个儿子。
江平夏正拉着丁宜年从山上下来,张五叔的茶叶得到了田教授的称赞,江平夏这趟来就是专门找张五叔谈合作的事情,山上天一黑,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江平夏干脆上山和张五叔说了一声,让他来家里吃饭。
张五叔还有些活儿没干完,江平夏便带着丁宜年先下山,俩人一路上玩玩闹闹,爬山也不觉得累。
走到村口正好撞上胡安邦,胡茂祥蔫头耷脑的,提着两瓶酒跟在后面。
“你是三丫头吗?”
胡安邦只见过小时候的江平夏,还是胡茂祥从后头嘀咕几声,远远的就冲她打招呼。
“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胡阿叔好。”
胡安邦一眼就看到了后面的丁宜年,从山上一路走下来有些热,丁宜年换掉了上衣,只穿了一件羊毛的开衫,他十分自然的跟江平夏一起叫了人。
“听说你爹这阵子没活儿,我去找他喝两口。”
胡安邦背着手往江家走,江平夏拉着丁宜年的手跟在后面,胡茂祥在前面走着,悄悄往后看了一眼,眼中是挥不去的嫉恨。
江家对胡安邦的到来表现出了一如往常的热情,江建业笑呵呵的拉着胡安邦进门,男人们有自己的话要说,蒋翠莲给倒了茶,又放上一盘花生米,一盘毛豆后就去了院子里帮忙。
江金娣正在给刚杀的鸡毛,胡茂祥笑嘻嘻的凑过去要帮忙,江金娣手里的鸡啪嗒一甩,几滴温热的血水从盆里被甩出来,还带着淡淡的膻气。
胡茂祥膈应的往后退了几步,还不忘赔个笑脸:“你看你,我这就是想帮个忙。”
“劳驾不动您。”
蒋翠莲端着一盆洗好的青菜走进厨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咸不淡:“没几个菜,我和金娣忙活得了,茂祥你去院子和果果玩。”
丁宜年拿了本小画册在桌上,逐字逐句的给果果讲故事。
果果明年就上一年级,在江金娣的教导下,虽然认识的字还不够十个,但是已经对学习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江平夏在旁边拿着,和果果共同拿着一只彩色蜡笔,丁宜年读一个字,她就和果果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来。
三个人凑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比谁都像一家人。
胡茂祥看的牙疼,开口喊道:“果果,到爸爸这里来。”
平时在家的时候,果果对他的印象是动辄碎裂的酒瓶子和四处乱飞的玻璃碴,听到胡茂祥叫她,没反应不说,反而更用力的依偎到江平夏的怀里。
“嘿,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真是反了天了。”www.xiumb.com
“行了,在小孩子面前耍什么威风。”
江平夏抬头看了胡茂祥一眼,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嫌他多事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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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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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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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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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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