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查看,发现大散关的军需物品实在太少了,一人十箭一刀,再无剩余。
关外金军数万,关内却仅有千人守军。
一时有些犯难,这可如何是好?
“将军,营中还有一些猛火油,可要兄弟们搬出来?”
猛火油?
这不就是石油嘛?
差点忘了,猛火油可是宋朝最常用的守城之法。
“快快搬出!”
一百多桶,勉强够用,烧死几百个人不是问题。
除非......
除非把这些猛火油的杀伤力,方大一百倍!
北宋运用猛火油的手段过于单一,点燃之后向墙下倾倒,最后能烧死多少,听天由命。
“还有别的吗?”
“回将军,还有一些櫑木。”
“带我去看。”
就是一些粗壮的圆木,一般用在防守战,砸人用。
方晨指着这些櫑木道:“全部刷上猛火油。”
既然猛火油稀少,那就不能在开战之处就使用,只有等到真正兵临城下时,石油和櫑木的搭配,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杀死更多而金军。
“将军不好了,金人准备进攻了!”
方晨赶忙回到城墙之上,看着金军先前行进,简单计算了一下,刚才金人大军总共修整了不过半个时辰。
这是一场注定不会胜利的战争,明知是假,方晨也要尽力一搏。
金军之中,有几处使得方晨格外注意。
“那是什么?”
指着一个形状古怪的玩意,方晨忍不住问道。
士卒答:“将军,那是冲车!”
那不就是专门用来破城门的攻城车?
居高临下,将金军准备的冲车全部尽收眼底,方晨闪过一丝阴狠。
“去把沾满猛火油的櫑木抬上来!”
用猛火油杀敌,为免有些乏力,倒不如借猛火油和櫑木,毁了这些冲车,也好减去一部分敌军攻城手段。
到时候凭借高墙之力,他们也能多杀一些金人。
“是!”
士卒们对于方晨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耽误,好不容易做好一切准备,方晨翘首以待。
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来吧,快来吧!”
伴随着城下的冲杀声响起,方晨眼看着冲车一点一点被推到城门边缘,对城墙上其余将士们喊道:“杀!”
被猛火油点燃的櫑木,被一个个推到城墙之下,砸在那几具冲车上,浓浓黑烟升起,伴随着一股股刺鼻的肉香。
方晨挥手大喝,“放箭!”
金军一出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大散关守军会先针对冲车。
以往的作战中,猛火油和檑木,都是用来进攻爬城墙的敌人才对。
看着木梯被不断架起,方晨示意士卒们将所剩不多的猛火油,全部倒在城墙上,以至于那些木梯根本无法靠稳,纷纷从墙壁上划落。
方晨举着一把大刀,咆哮道:“一箭不留,全部给本将射出去!”
面对即将到来的白刃战,方晨不显惧意,甚至有些想笑。
我自横刀仰天笑,
无数将士的目光,这一刻聚焦在他身上。
“身后家亲,身前仇敌,若不想仇敌入家门,都给我杀!”
简单的语句,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方晨所言无误,关内百姓,就是将士们的家亲,如果仇敌入关,只怕关内即将生灵涂炭。
为了身后无数百姓,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战!
此时的大散关,浓烟滚滚无法散尽,惨叫声、嘶喊声响彻耳际。
无数金军前仆后继,原来准备的五辆冲车全部被毁,大散关的城门,更是被那些櫑木,堵得严严实实。
猛火油难灭,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无奈,破门而入成了空谈,金军只能将进攻的目标转移到城墙上。
有方晨的提前准备,城墙上满是猛火油,木梯很难稳固。
战局的开端,金军完全被打的措手不及。
可他们凭借人数优势,很快逆转了战局。
数以百计的爬梯,被挂在了城墙上。
当第一名金人爬上城墙的那一刻,决战开始了。
方晨已经数不清,依照猛火油和櫑木,究竟杀了多少金人。
城墙上的将士们,箭篓早已射空,一个个拔刀搏命,誓死不让金人占据城墙。
方晨本想一同上场,与敌人厮杀,可他的身体,却被定在原地,不得有丝毫动弹。
“这...就是对我的考验吗?”www.xiumb.com
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可以得胜的战争,而是一次对于方晨内心的考量。
一名名宋军将士,惨死在他面前,可他却好像一个局外人,眼睁睁看着一切。
之前做的准备,完全变成空谈,直到一支羽箭射到面前的那一刻。
方晨身化虚无,重新回到了书房之中,最后一卷天书,落在眼前。
“兵者,护国安民,九死无悔,大宋之基!”
一为将,二为帅,三为兵,这便是种师中留给他的一切。
伴随着书房彻底消失,他再没有出现在古战场之中,意识终于回归了精神世界。
而此时的精神世界里,种师中早已不知去向,化作金光消散。
方晨摸了摸脸庞,“泪水?”
随后对着种师中消散的方位,定身一拜道:“小子明白了!”
两旁血影,卑躬屈膝,跪倒在方晨面前,以示尊重。
军冢的夙愿,是保护大宋!
这些血影,虽然念及家人,可更多的是不甘。
是对于金人的不甘,是对于无法继续守护大宋的不甘。
耳旁那句“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山河破碎谁来重铸?”,不再刺耳,反而让方晨感觉到哀求和无奈。
这一刻,方晨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癫狂,以至于面容上的泪水不断增加。
“若是无人,我来可好?”
血影们一同起身,似是在呼喊着什么。
方晨一开始,并未听清,可当他看向那些血影的动作时,他明白了他们到底在呼喊声什么。
“战!”
他们在扬刀,他们在重复着生前的行为。
方晨继续道:“山河破碎,我来重铸。”
血影们的声响更加剧烈,以至于方晨耳中的嘈杂声,逐渐变得统一,最后变作了一个词语,让方晨彻底愣在原地。
而那个词语,是“少将军”!
这是属于他们的认同吗?
又或者说,是军冢的认同?
昂头挺胸,方晨继续道:“我来!”
精神世界外,李纲静守在方晨床边,紧张地看着面前一名白发苍苍的医者。
“他怎么了?”
“回大...大人,说来奇怪,他脉象平稳,不像发病之兆。”
李纲急道:“那他为何昏厥不醒?”
医者颤颤稳稳,不敢答话。
此时,突然听到床上的方晨开口道:“我来!”
李纲眼露惊喜,急忙扭头看向方晨,却发现方晨此刻泪流满面,紧闭双眸,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来......”
“山河破碎,我...来重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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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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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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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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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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