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看着这“古怪”的“竹包”,背着实在难受,便想着等回到府中,想办法重新做几个舒服的书包出来。
“兄长,前面就到了。”
出了府邸,钱谦明显开朗许多,坐在马车上四处观望。
县中学堂,是为老先生操办起来的,听说名声不小。
钱谦口中那个李少英的背景身份,方晨也从钱有为口中打探清楚了,正是那位老先生的孙子。
钱有为还告诉方晨,小儿斗气没什么,千万不能对那位老先生无理。
方晨记在心中,钱有为不会信口开河,想必这位老先生,必有不凡之处。
学堂不大,此中学子二三十,除了钱谦这一位县大人独子之外,其余大多都是寒门子弟。
“你便是方晨?”m.χIùmЬ.CǒM
方晨还在观察,身后多出一位面色严峻的老先生。
方晨赶忙见礼,“学生方晨,见过先生。”
“免了,你还不配。”老先生说话是真不客气,当面撅了方晨一句。
若非看在钱有为的吩咐上,方晨肯定要回怼几句不可。
翻了个白眼,不愿理他,找了一处座位坐下,谁知这位老先生并不打算放过他。
“怎么,你不服?”
方晨假笑道:“不敢,先生教训的是。”
那老先生也不知为何,就是看方晨不顺眼,教训道:“莫以为老夫不知,一介私生子罢了,何以迈入学堂这等清雅之地?”
方晨眼中闪过怒意,“不知先生口中的私生子,是在座的哪一位?”
身旁的钱谦早就给吓坏了,缩在座位上不敢开口。
老先生冷哼一声,“不敬师长,手杖三下。”
方晨伸出双手,“多让你打三下,我还要问一句。”
“讲!”
“所谓育人先育德,老先生口中粗鄙之言,真能当得起教书先生之职?”
老先生扬了扬手中戒尺,连着打了方晨六下,每只手各三下。
方晨脸色一成不变,这点疼痛还真不算什么。
平日里多有练习种家军中的锻体之法,还真让他身体素质比一般孩童强出不少。
“言之有理,为师者育人子弟,不可口出妄言。老夫当手杖三下,你来打。”
本以为事情也就这样了,老先生还真是一位倔脾气,将戒尺交给方晨。
方晨却摇头道:“打不得,不得打。”
老先生眯眼,“你怕老夫秋后算账?”
方晨将戒尺乖乖递上,“即为先生,岂有逆师之礼,直言师错乃学子本分,可若是逾越了,何为师?何为生?”
“倒是老夫小窥了你,坐下听讲。”
“是!”
课堂上的一点小波澜,却也叫众学子认识了这位叫方晨的“同学”。
一课一时辰,中间休息半个时辰,一般都是孩童嬉闹之时。
课上所授,乃是论语首篇,该是那位老先生照顾方晨,怕他跟不上课业的缘故。
下课后,钱谦哭丧着脸来到方晨身边,“兄长,对不起我......”
他在自责,自己刚才没能替方晨说话,实在太过于胆怯了。
方晨却是安抚他道:“不碍事,师为长,生为幼,以礼待之,莫要学我,不然会遭人厌恶。”
“是,我记下了。”
两人谈话间隙,身周围了不少小童。
其中有一个领头之人,看到方晨后笑问道:“你便是钱家私生子?”
方晨回瞪了他一眼,“谦哥儿,开口不讲人言这位,是学堂学子吗?”
“兄长?”
什么叫口吐人言?钱谦没听懂,其他小童也没听懂。
反倒是先前开口那人,脸色急变,“汝敢羞辱我?”
方晨冷笑一声,反问道:“脸疼吗?”
那人也愣住了,“你难道还敢打我不成?”
方晨摇头,“不敢哟,万一给你打死了,没人收尸可不好。”
真给旁人吓得一哆嗦,面前这位,为免有些太阴狠了些吧?
方晨从座位上站起,来到那人面前,笑问道:“叫什么?”
那小童扬起脖子,“李少英。”
“哦?原来就是你整日欺我家谦哥儿性子醇厚,拿他取乐?”
“不...我没有......”李少英不知看到了什么,有些慌张。
方晨笑拍着对方的肩膀,“李少英同学,昨夜谦哥儿说与我,你要和他比背书?”
“是...是......”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是背书,为什么他害怕比过之后,被你欺负呢?”
“因为...因为他笨,他...他背不过我。”
方晨就纳闷了,这小子怎么紧张成这幅德行,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别紧张,我就是问你几个问题,又没欺负你,干嘛这幅德行,搞得好像我真欺负你了一样,你们说是吧?”
唉,周围怎么也没有声音呢?
方晨抬头一眼,顿时愣住了,之前那位老先生就站在自己身后,难怪他们一个个都跟蔫打的茄子一样。
“先生何时到来?”
老先生冷哼道:“在你扬言要打死他之前。”
方晨见状,不免有些尴尬,“玩笑,玩笑,当不得真。”
老先生呵斥了李少英一句,“滚去一边站着,待会老夫再收拾你。”
李少英小脸都要被吓坏了,赶忙跑到角落处。
随后老先生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方晨立刻会意,抬到老先生身后,给他老人家搀扶着坐下。
“明明如此聪慧,为何张口闭口便是打杀之词?”
老先生本想让方晨坐下答话,谁知方晨第一时间抬到了自己这边。
这般敬师,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方晨笑看着身旁的钱谦道:“无他,护短而已。”
老先生抚须直视方晨,发现他目光并未见任何躲闪之意,冷声问道:“你可知那孩子是老夫的孙子?”
方晨点头,“知道啊!”
“知道,你还敢如此放肆!”
方晨忍不住挠了挠耳朵,“学堂里斗嘴,总好过日后吃亏,更何况小子也没真的动手。”
“倘若他真的欺负了钱谦,你待如何?”
“手打断,腿打折!”
“混账,汝听人言否?”
给老先生气的,后世网络词汇都脱口而出。
方晨笑问道:“可有不妥之处?”
老先生忍下怒气,又问了一句,“为何不说教与他?”
方晨仍是笑眯眯地回答,“杀鸡儆猴,大不了小子被赶出学堂,总不能叫谦哥儿被人欺负了,老先生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先生吹起胡子喝问道:“你是说老夫管教无方?”
方晨反问道:“老先生说笑了,您现在不正是杀鸡儆猴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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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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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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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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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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