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见笑,真情流露罢了,不必介怀。”
钱有为选择相信了陈默的鬼话,而一旁的方晨却紧锁着眉头。
因为他发现,军冢的异动并未停歇,明明他已完成了陈献的遗愿。
除非,除非在场众人中,还有一人,与种家军有关!
钱有为和钱夫人可以率先排除,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位,县尉吴道理!
“他也是?”
方晨心中刚有困惑,紧随而来的躁动感,就将他的问题得以明证。
没想到啊,一县主簿和县尉,竟然都与种家军有关!
“那个...吴县尉,我能跟您单独聊几句吗?”
此时,陈默刚被安抚,众人的心神还都放在陈默身上。
方晨突然出声,发现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古怪。
方晨心中苦苦哀求,军冢中的各位大爷,动静小点,别再闹了,再闹他脑袋就要炸掉了。
并未发现,此时开口,颇为不妥。
吴道理忍不住笑道:“怎么着,小郎君你搞哭了一个,还想把我也搞哭不成?”
“不是......我只是有些武技上的问题,想要询问吴县尉。”
“你还懂武?”旁边钱有为吃惊道。
方晨尴尬一笑,“略懂...略懂......”
“也罢,闲着也是闲着,钱大人留在这看着陈默,叫我和方小郎君出去热身。许久未与人动手,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腐朽了。”
“吴县尉这是何必,这小子哪里......”
钱有为被陈默拦下,“大人,既然方郎要做,必有这么做的道理。”
兴许是感谢方晨先前所为,陈默在这个时候,帮了方晨一把。
“好吧,你小子今晚若是不说清楚原因,本县饶不得你。”
方晨只感觉头疼,军冢闹腾的太厉害了,如今他耳边,不断传来击鼓、钟鸣、震雷声,若是不帮他们解决,自己非得被搞疯了不成。
出了门,绕道前院,吴道理脱去外套,比划两下后,对方晨道:“小子,便叫我瞧瞧,你究竟想做什么吧!”
“我有话要说!”
“打过再说,莫以为我不知,陈默之所以会变成那样,与你小子拖不清干系!”
一套直拳冲到面前,方晨不得不还手。
轻易避过,随后飞起鞭腿踢向吴道理,被吴道理轻易接下。
“果然,你小子还真藏得挺深!”
方晨咬着牙,心中也有不爽,明明是替军冢中的前辈们解决“夙愿”,如今却险些惹出大乱子。这与他的为人处世之道相违背,就不能多等几日,寻得良机吗?
反正都打起来了,干脆打个过瘾再说。
记忆中,种家军的搏杀之技,开始不断浮现。
伴随着交手时间一长,吴道理发现了不对,再次挡住方晨侧拳,冷声问道:“军中杀拳,何人所授?”
方晨冷哼一声,“方小己!”
“方小己?说吧,你到底是谁?又想做什么?”
方晨喘着粗气,过招数十,根本不是吴道理一合之敌,自己如今年纪占轻,力道不足,即便是全力打在吴道理身上,也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代人行事,敢问县尉家中可有至亲,曾入种家军?”
吴道理双目瞬间放大,两步走到方晨面前,单手掐住了方晨的脖颈。
“你想做什么?”
“咳咳,我......我要被你捏死了......”
吴道理强忍着怒意,松开方晨,冷声道:“你可知,我便是从种家军中走出来的?”
“你曾在种家军?”
“不错!”
“不对啊,不对,你既然在种家军,为何?”
吴道理咬牙道:“为何还活在这世上?”
方晨急忙摇头,“算了,我换一种问法,种家军中可还有你至交?”
“确有,但与你无关!”
“我要知道他是谁!”
吴道理冷声道:“你是想死不成?”
方晨见状,自知强迫不得,便换了一种语气,“你可知为何陈主簿先前如此悲痛?”
“说!”
“陈主簿之兄,种家军七营百夫长陈献!”
吴道理眯起双眸,“你从何得知?”
方晨长出一口气,抑制住心神的躁动,“受人之托罢了。”
军冢这哪里让他帮忙?
分明是打算烦死他?
耳旁战鼓越演越烈,惊雷许久未歇,使得他现在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发疯了!
“如何证明?”
方晨刚想掏腰牌,突然想起刚才陈主簿攥在手中,根本没还给他。
“无法证明,县尉大人爱信不信!”
耳中乱音丝毫不曾减淡,方晨彻底烦了,虽然尊敬你们,但是你们不能每看到一个亲朋挚友,就如此躁动啊?
一个人尚且如此,若是十个人,一百个人,那还得了?
怕是光这耳旁战鼓钟鸣,就足以震死他了吧?
也不知是不是军冢感应到了什么,又或许是军冢中的战魂们听到了方晨的心声。
噪音逐渐淡去,不再如之前那般炸耳。
然而没有闭目凝神进入精神的方晨,根本不会知道在精神世界中,数名血影产生躁动,后被一具无比高大的血影制止。
化作金光的陈献也在一旁帮忙,虽然夙愿达成,他却不像方小己一般,直接消失。
而是候在精神世界中,等待与少将军谋面的那一刻。ωωω.χΙυΜЬ.Cǒm
方晨突然松了一口气,之前烦躁的心情,终于恢复平静。
而吴道理察觉到方晨脸色变动后,古怪的神情实在无法用语言表达。
“既然无法证明,那我为何要与你说?”
方晨的心神恢复了平静,对于吴道理的“秘密”,也就没有了之前那么好奇。
他神色淡然,“县尉大人爱说不说,小子倦了,回去睡了。”
“站住!”
吴道理都快被气乐了,揪着方晨,不叫他离开。
“县尉不是不愿说吗?”
“本县现在想说了。”
“可小子不想听了。”
“不听,就摘了你的脑袋!”
挣扎半天,无法摆脱,方晨高高昂起脑袋,一副小爷不伺候的神情。
吴道理此刻突然感觉到憋屈,怎么突然之间,二人角色调换了呢?
可是不说吧,这口气就憋在心头,会把人憋死的。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种家军第八营吴道理!”
方晨身体瞬间僵硬,好似被什么击中了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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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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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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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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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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