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记啊......我还以为......”穆修然欲言又止。
“你以为什么?”白洛笙看他。
“没什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追那鬼丫头吗?”穆修然问道,他微微的侧过身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白洛笙身子站的笔直,看着穆修然:“回洛阳城。”
“为何?”
“从她的话里那名南苗来的女子恐怕已经死了。”
“她既然已经死了,那安胎药是为谁准备的?”穆修然不解。
“这个要问她才知道了,她想要报仇必定会回到王府。她以为我们死了,此时正好打个回马枪,况且回洛阳可以调动人马,对付她我一个人不行。”白洛笙看了穆修然一眼,然后抬步走。
“那不是还有......”穆修然‘我’字没有说话口,便觉得刚才白洛笙的表情似乎是在嘲笑他。对付清梵,就要对付她养的那些蛇虫,想到蛇虫穆修然就抖三抖。
穆修然故作气愤,追上白洛笙,“你刚才那表情是在嘲笑我是不?”
白洛笙:“没有。”
穆修然:“明显有,我看到了,你嘲笑我怕虫子是不是?”
白洛笙:“......没有。”
穆修然:“你犹豫了。”
此时正值中午,原本出城来往的人众多,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城门紧锁,城门外都是官兵严阵以待。
“这是怎么了?”穆修然疑惑道。
白洛笙摇摇头,两人上前走去,白洛笙对着守城的官兵道:“本官乃是大理寺司值白洛笙,不知城内发生了何事,为何封城?”
那些官兵本来在城门口站了一天一夜,无精打采的,一听到白洛笙的名字,瞬间两眼一亮,举起手中的刀剑对准了两人。
“哇哦,这是怎么回事?”穆修然下意识的举起双手。
“钦犯白洛笙、穆修然,还不快束手就擒!”官兵一声大喝,团团将他们围了起来。
穆修然嘴角抽搐:“啊咧?”怎么出去了一夜他们就成钦犯了?
白洛笙挡在穆修然身前冷眼看着他们。看来他们昨夜出去了一夜城中肯定发生了大事。白洛笙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禹王失踪,有人看到昨夜你们两人鬼鬼祟祟的在王府周围,而且王府的婢女也作证了,就是你们两个劫持了王爷。”
“我们是在奉命查世子的案子,劫持王爷做什么?”穆修然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好端端的劫持王爷作甚,而且那个作证的婢女想必就是清梵了,这个鬼丫头可真是诡计多端。wWW.ΧìǔΜЬ.CǒΜ
“我们可以与那婢女对质。”白洛笙冷静道。
守城的将领道:“那婢女已经被你们杀害,你们知道死无对证,便想狡辩。”
“死了?”穆修然吃惊,那么机灵的丫头怎么可能死了。
“好了,你们还是束手就擒,不要让我们难做。”
束手就擒怎么可能?穆修然咬牙看着周围,他们现在若真与官府的人打起来,恐怕真的洗脱不了罪名了,可是若真被他们抓了,那么他们还有机会还原事情的真相吗?
明显的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人撺掇,就是想将这件事情栽赃在他们身上,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怎么办?”穆修然小声的问向白洛笙。
白洛笙低声道:“跑。”
说着两人很有默契的猛然出手,打开一条通道,撒腿就跑。
“站住!”后面官兵紧追不舍。
穆修然看着紧追不舍的官兵,他们这么跑也不是办法,他们人多势众,而且白洛笙与他身上都有伤,根本就逃不了多远。现下只有一个办法,他拉住白洛笙的手道:“抱紧我。”
白洛笙虽然不懂穆修然的意思,但还是转身一把抱住穆修然,两人的衣角翻飞。
“移形换影,急急如律令!”
穆修然口中大声念决,在众人眼前一瞬间便消失无踪。那些官兵看着两人如风一样消散,大惊失色。
白洛笙只是觉得眼前一片混沌,耳边的风声疾驰,在看清楚时,两人已经站在了山间的那间草屋之内。
白洛笙心惊于穆修然的法术,这种能瞬间移动的法术,他还是第一次见,也吃惊于穆修然的修行到达了如此的境界。可是等他去看穆修然的时候,见他的表情很痛苦,白洛笙连忙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
穆修然没想到现在自己的灵力匮乏到如此程度,他的心脏被揪起来,让他喘不过气来,这凡人的身体可真是弱啊。一股腥甜袭来,穆修然压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白洛笙脸色一紧:“你没事吧?”
穆修然摆摆手坐了下来:“没事,没事,只是有些费力而已。”
白洛笙看着他的神情,明显就在隐忍着什么,他在怀中寻找了一下没有找到手帕,然后用衣袖将穆修然额头的汗水擦干。
穆修然调息了一会,这才睁开眼睛。
“我们被阴了。”
“嗯。”白洛笙见他无事,站起身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调虎离山计,不管我们有没有被她杀死,她还有第二手等着我们,借刀杀人。”
穆修然拳头重重打在地上:“这鬼丫头真是太卑鄙了。”
“是我大意了。”白洛笙语气有些自责。
穆修然看向白洛笙,目光有些担心他,现在他成了钦犯,想必白家一定会弃车保帅,与他撇清干系,不然圣上也不会轻易下旨捉拿他们,在事情的真相都没有弄清楚的前提下。
一想到现在的局面,穆修然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这件案子破获,白洛笙不但能被白家所认可,而且最重要的他的母亲可以进入白家的祠堂,可是现在一切都功亏一篑了。这可是白洛笙的心愿,他一定要让白洛笙的心愿完成。
“走,我们去抓住那个鬼丫头。只要抓到她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看着白洛笙漠落的神色,穆修然站起身。
白洛笙看着他目光中似有什么隐藏,他淡淡道:“不用了。”
穆修然一愣:“怎么就不用了,难道你不想洗刷冤屈了?不想回白家了?不想让你母亲正大光明的进入白家的祠堂吗?现在只要找到那个鬼丫头,救出王爷,我们就还有机会。”
“这些事情我会去做。”白洛笙缓缓抬起眸子正视穆修然,“我是说你不用了。”
“什么叫我不用了?”穆修然抬眸。
白洛笙似乎不敢看穆修然的眼睛,他转过身去看向外面的风景,一只鸟儿落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然后又拍着翅膀飞远了。
“这本来就与你无关,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就是再别回洛阳城了。”
这一切都是他将穆修然牵扯进来,如果不是他穆修然还是一个逍遥人间的道士,根本就不会被通缉。这所有的一切原本就是他的职责,都应该他去完成,他不能在将穆修然牵扯其中,将他置于危险之地。
穆修然两步走进白洛笙面前:“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刚才他们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穆修然看着白洛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生病了,再说胡话。”
“我没有生病。”白洛笙猛然打掉穆修然的手,“你不过是个下山游历的道士,朝堂之事和你无关。我会查清楚真相,还你清白,到时候你就回你的玉昆山吧。”
“什么叫做和我没有关系?”穆修然的脑袋有些发蒙,他想不通白洛笙怎么突然间说这种话,他瞬间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穆修然急忙道:“我们两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怎么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白洛笙猛然大喝道:“我说了和你没关系就没关系。这是我的事情,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这么多,你有什么资格?”
穆修然身子一怔,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
“我们......不是朋友吗?”穆修然磕磕绊绊地说道。
“谁要和你做朋友!”白洛笙急声道,但是他看到穆修然目光猛然暗淡,刚才盛气凌人的语气也婉转了一些,他缓缓道,“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拿你当做朋友。”
穆修然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像是被雷击中了天灵盖,此时的他脑袋空空荡荡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从来没有拿你当做朋友。怎么会这样?!穆修然感觉到心揪在了一起,就像被刀绞一般,原来凡人说的心痛竟然是这种滋味,竟然比中毒还要难受。
看着穆修然呆愣在原地,白洛笙不敢再看他那受伤的眼神,他转身离开:“你别再跟着我了。”
等穆修然从恍惚间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洛笙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穆修然听着树叶的沙沙声,看着空空荡荡的破屋子,总感觉今日的风很大,大到穿过了他的胸膛,而且在这七月份的夏季,他竟然觉得有些冷。
没有错,他竟然被抛弃了。
穆修然就像个怨妇一样坐在河边,看着河中的倒影。他想不通,他为何好端端的就被抛弃了,白洛笙从来就不需要他。可是为什么?穆修然不懂,之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白洛笙就翻脸不认人了,搞得他现在很烦躁,头很大。
穆修然气愤的朝河面扔了一块石头,这凡人的心果然都是善变的,就像凡人的俗话说,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凡人果然是个心思难猜的生物。
穆修然坐在河边唉声叹气,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他低头看着左手上帮着的‘牵丝线’,线的另一头便绑着白洛笙,可是他心中有口闷气就是不想查探白洛笙的位置。
哼,我就不信你当真要抛下我。穆修然傲娇的抬起头,他想着等白洛笙来了好好的给他道声欠他就原谅他吧。
可是等到月亮上升到半空,还是没有人来寻他。山林中的仙灵都跑了出来,对着月光吸食吐纳着,圆滚滚的身体因为吐纳的缘故一闪一闪的,也许感应到了穆修然身上的仙力,那些白丸子爬上了穆修然的身体,把他当大树一样坐在了他的身上。四周除了动物的叫声,没有脚步声,也没有白洛笙的身影。
穆修然嘴角抽搐,白洛笙那个臭家伙当真是抛下他了,穆修然烦躁地站起身,动作剧烈,那些白丸子便从他的身上滚了下来,噗嗤几声掉入了土里。
穆修然气的跺脚,他一定要找到那个该死的家伙好好修理他,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何那样红。
突然传来了诡异的气息,那些仙灵全都纷纷躲了起来,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穆修然有些奇怪,他立刻屏气凝神,猛然抬起头,朝着密林深处看去,透过层层密林,他感受到了一股邪气,就连‘闭月’也不安分的响了起来。
“这里竟然有邪物。”穆修然大惊,看这浓郁的邪气,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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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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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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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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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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