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惊天的大秘密。他朝着邢安和看去的时候,只见她的身影早已淹没在糜丽的灯火之中。
他的目光僵硬地看向白洛笙的时候,已没有了刚才为他开心的神色,只有满满的震惊,他看着白洛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这一夜,穆修然特别的烦躁,他躺在舒软的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全都是白洛笙、邢安和还有白修远的样子。
“王八蛋!”穆修然怒骂道,猛然坐起身,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的弟弟竟然与未来的嫂子纠缠在了一起,真是太无耻了。
他要不要告诉白洛笙,可是若是告诉他了,那么白洛笙的婚事便要作废了,说不定还会给他带来麻烦。若是这样他就改不了他天煞孤星的命格,而他也完不成任务了。
可是若是不告诉他,难道真让白洛笙娶那个水心杨花的女人,让白修远那个家伙永远都踩在他的头上,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这可是身为男人的奇耻大辱啊。
穆修然拨弄着手指头,心烦意乱:“告诉他,不告诉他,告诉他,不告诉他......哎呀,烦死了。”
穆修然抓狂,这简直是天大的难题啊,他以前可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问题。
天煞孤星重要?还是尊严重要?
穆修然拍了一下床,都孤独终老了还要什么尊严啊——那没有尊严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啊——”穆修然四仰八叉的又躺了下来。
不行,他的任务就是改变他的命格,至于他怎么活那是他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要顺利的完成任务就好了。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穆修然宽慰自己,对,就这样。他盖好被子,努力不去想这些东西,可是白洛笙那完美无瑕的脸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穆修然咬牙切齿,真是便宜那个小浪蹄子了。
就这样纠结了一个晚上,穆修然一夜未睡。
锁香看到穆修然盯着两个黑眼圈出现的时候,吓了一跳:“穆公子,你没睡好吗?”
“是啊,闹耗子。”穆修然一脸颓废道。
“耗子?看来我得去买点耗子药才行。”锁香嘴里念叨着,伺候穆修然洗漱。
洗漱完毕,穆修然顶着两个黑眼圈道:“白洛笙呢?”
锁香道:“公子早上的时候就出去了,让奴婢转告穆公子您,若是您醒了就去昨夜去的酒楼等他。”
穆修然看了看外面的海棠树,应了一声。这么早就出门了,难道王府那边有线索了。
穆修然心中着急,也没有吃饭,便出门了。
早晨的酒楼人不太多,有几处喝茶的,穆修然不用小二领着,顺势上了楼,在老位置上找到了白洛笙。
而昨日那个小二正在低头说着什么,白洛笙的神色很严肃。
看到穆修然上前,白洛笙眼中的凌厉微微散去了一些。
“就这些,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小人先下去了。”小二恭谨道。
白洛笙拜拜手,看向穆修然嘴角微微一扬:“你来了。”
穆修然坐下问道:“有线索了吗?”
白洛笙点点头,并不着急说,将眼前的糕点盘子往前推了推:“先吃点东西。”
看到糕点穆修然的眼睛一亮,肚子也开始叫唤:“这是千层糕啊,你这么早出门难道就是去买这个了?”穆修然心中感动。
白洛笙不答只是轻轻一笑,看着穆修然的脸色道:“昨晚没有睡好吗?”
穆修然心中咯噔一下,想到了折磨他一夜的事情,看着白洛笙张了张嘴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白洛笙为他早早的排队去买千层糕,而他却......穆修然,你太不讲道义了......
白洛笙看着他的神色眉头微微一挑,以为他在愁案子的事情,笑道:“你放心吧,世子的案子已经有眉目了。”
穆修然喝了一口水将口中的食物压下,不让自己去想那些糟心的事,现在首当其冲的应该是将世子的案子解决了,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线索了吗?”
白洛笙点点头道:“世子曾在半年前下过南方游玩,应该就是去了南苗一带。”
“所以那蛊虫就是那时候下的?”
“应该是的。”
穆修然摸摸鼻子,犯了难:“那如果说凶手就在南苗,可是路途遥远,圣上只给了我们十天时间。而且南苗那么大,我们从哪里入手查起?”
白洛笙为穆修然添了一杯水,道:“不用,我已经查到了。”
“查到了!”穆修然一惊,“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
白洛笙摇摇头:“只是一些线索,根据店小二寻来的消息,在一个月前有位南苗女子曾打听过世子的消息。那位女子是跟着蚕丝商人一同进城的,而且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打探,想必不久就会有消息。”
“南苗女子?难不成......是这世子所欠的情债?”穆修然猜测道。一个世子,无官无职的,一天游手好闲,不是寻仇就是情债了。
白洛笙抿了一口水,似乎同意了穆修然的猜测。况且这位世子在洛阳□□声本就不太好,纨绔不堪,寻衅滋事,他都碰到了好几次,只是碍于他的身份官府的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世子可真是个情种啊,处处留情啊。”穆修然调笑。
这时,一个身着大理寺官府的小吏走了上来,看见白洛笙拱手:“大人。”
白洛笙:“怎么样了?”
“查到了,那女子是跟着商队来的,但是并没有和商队一起回去。而且商队的领头说,他们来了洛阳城后便分开了,再也没有见过,商队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她只是说她来洛阳寻亲的。”小吏如实禀报道。
白洛笙点点头道:“可有那女子的画像?”
“已经让画师画出来了。”小吏说着,便将一张画纸递给白洛笙。
穆修然凑了上去瞧,感叹白洛笙办事的效率,这一个早上凶手的画像都有了。
画中的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杏眼,笑起来有酒窝,一看就是个温婉恬静的女子。
“听商队的人说,她身体好像不好,一路上都在吃药。”小吏补充道。
穆修然绕着额前的发丝道:“这姑娘还是个情种啊,身体这么差还跟着商队长途跋涉的来找人。”
白洛笙将画像收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了。你将画像多拓印几分,带着人去挨家挨户的查。”
“是。”小吏又作了一礼,便离开。
穆修然将最后一口千层糕下肚,满足道:“这姑娘看来就是世子的情人了没错了。我猜想,她来找世子再续前缘,可是没想到那世子穿上裤子便不认账了——怎么了?”
穆修然看着咳嗽了两声的白洛笙道,见他的表情有些诡异。
“无事,你继续。”白洛笙有些啼笑皆非。
穆修然不以为然,继续头头是道的分析:“所以那南苗女子因爱生恨,便给世子下了蛊虫,将世子杀害之后偷偷离开了。”穆修然一脸可惜的表情说道,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他看过的画本里都是这么写的——有请女子无情郎啊。
白洛笙看着穆修然,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尚未出阁的小女孩最好骗了,况且还是世子那种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情场老手,自然是躲不开的。
“只是奇怪的是,既然她去找过世子,那么王府的人都应该知道,为何王爷不向我们说出实情,这样我们也就不用走这么多的弯路了。”穆修然疑惑。
白洛笙的眼睛微微眯起,淡淡道:“看来这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现在怎么办?就算知道了凶手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事情发生这么久了,说不定她早就离开洛阳了,这天大地大的,去哪里找?”穆修然犯了难,这才有了一点线索,就立马断了。
白洛笙站起身就往外走,穆修然连忙跟上:“去哪里啊?”
“王府。”
穆修然想想也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王府了,只是王府的人都守口如瓶,他们该怎么调查?
两人进入王府,穆修然便捂住了鼻子,虽然世子脑袋里的蛊虫都散尽了,但是这王府四周若影若现的总有种很难闻的气味。
白洛笙看着穆修然不舒服的神色,将腰间的香囊扯了下来,递给他道:“用这个吧。”
穆修然接过,凑在鼻前闻了闻,是一种淡淡的药香味,和白洛笙身上的味道相同,看来他身上的味道就是出自这里。
“好香啊,这里面是药吗?”穆修然好奇的问道,香囊都是干花制成的,这用药制成的还是独一份。
白洛笙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两人穿过庭院,又来到了禹王住的院子,果然不出穆修然所料,他们又被拦在了外面。
“我们现在已经有线索了,必须找王爷求证。”白洛笙道。
可是那护卫并不买账:“大人,王爷身体抱恙,不宜打扰。”
“我们就问几个问题。”穆修然急忙道。
“大人别为难小人,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护院神色微动。
穆修然有些气急,若不是不能对凡人乱用法术,他真想胖揍一顿这个不开窍的王爷。
但是越着急越没有办法,两人也不好硬闯。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小丫头端着水盆走了出来,看见两人微微一愣,随后连忙低下头匆匆离去。
穆修然没有注意到那小丫头,而白洛笙却注意到了小丫头端着的水盆,那是一盆血水。
“王爷受伤了?”白洛笙问道。
护院摇头:“没有。”
这个护卫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白洛笙懒得和他在纠缠,眉头一皱,跟着那丫头上去。
穆修然一愣,也迈开了步子,这家伙每次走都不说一声,真是让人火大。
走了一路,穆修然这才发现白洛笙是跟着前面那个小丫头的,心中一笑,难道白洛笙这个家伙开窍了,终于对女人有好奇心了,不过看这个小丫头的打扮应该是王府里的丫鬟......不过没关系,身份不是问题嘛,只要结果了这个天煞孤星便好。
穆修然腹诽着,想来这样就可以摆脱邢安和那个女人,他看到白洛笙也就不会再有罪恶感了。这简直是皆大欢喜啊。穆修然心里乐呵呵的,一个不注意装上了白洛笙的后背,鼻子一酸,五官扭曲。
我忍。
穆修然揉着鼻子道:“......怎么了?”
白洛笙没有说话,用眼神指引穆修然去看。只见那小丫头端着水盆将里面的污秽倒入墙角。
穆修然不确定道:“那是血吗?”
“嗯。”白洛笙应了一声。
“这禹王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流那么多血。”穆修然道。
白洛笙眉头一蹙:“不清楚。”
穆修然不懂,摸摸鼻子:“既然生病了,为何不叫太医来?”
白洛笙摇摇头,转身离开:“我们走吧,晚上再来。”
穆修然终于知道白洛笙说的晚上再来是什么意思了。此时的他们身着夜行衣,趴在禹王寝殿的屋顶上。此时月黑风高,正值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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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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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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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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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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