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郎中?
这称呼怎么听都别扭,算了不与他计较。可是张嘴还是没好气的说:“伤口不处理直接包上最快,就是容易裂开,还会变成奇奇怪怪的伤疤。”
“您慢慢处理,”秦老三摸着洞壁道:“我现在转身绝不偷看,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行,”姜玉宁又冷冷的说:“你出去会把洞口的光泄漏出去,他被发现不要紧,我还不想惹麻烦。”
嘶……秦老三气的牙根痒痒,这个女人就不会好好说话?
但咂摸一下也是这个道理,便规矩的重新坐下。
过了一会儿问:“姜郎中,当家的现在怎么样?”
“心跳平稳,呼吸正常,就跟你被麻翻的时候一样。”姜玉宁回道。
秦老三又觉得被怼了,被一个女人麻翻,这种丢人的事何必总是挂在嘴上?女人果然是小气的。
“姜郎中那当家的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比你慢。”
呃!扎心了。
秦老三觉得她就是故意的,索性不再说话,偷偷的挤眉弄眼,让蒙眼布欠了一道缝,模模糊糊的能看见姜玉宁俯身跪在地上,身边还放着好多沾血的棉团。
从后边看,她的身段纤细,但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还是个挺美的人。
蒙眼布再动一动,能看到陆百川惨白的脸,他默默祈祷姜玉宁真的能救人,又担心洞外的情况。
“你还看?”姜玉宁忽然开口,吓了秦老三一跳,心想她后背又没长眼睛,怎么可能看到?
但姜玉宁又说:“再看戳瞎你的眼。”
“我没有,”秦老三矢口否认。
姜玉宁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腰转身瞪着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完站起身,对他勾勾手指,秦老三莫名其妙的看了过去,姜玉宁冷笑一声,山洞里的气氛顿时十分尴尬。
“过来帮忙,”姜玉宁剜了他一眼。
秦老三索性将遮眼布扯掉,走到陆百川身边,见他身上的伤口都被黑色的线缝合起来。密密麻麻的针脚让人浑身发麻。
姜玉宁拿着沾了药的纱布道:“你将他扶起来,我来包扎。”
“哦,好。”秦老三小心翼翼的扶起陆百川,姜玉宁跪在另一侧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的包扎起来。
距离这么近,秦老三在药味里边闻道一股淡淡的香味,仔细的闻了闻好像是姜玉宁身上的味道,他的心莫名其妙的荡漾起水波来。
帮着陆百川包扎完,姜玉宁抬眼看了一下秦老三,“你把上衣脱了。”
“啊?”
“啊什么啊?你不想治就算了。”姜玉宁将沾血的药棉扔进火堆里,快速的打扫痕迹。
秦老三摸摸还在渗血的伤口,有些不好意思,慢吞吞的将上衣扒了下来,布料和伤口黏在一起,将刚刚凝固的伤口撕扯开,胸前又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姜郎中,外边的弟兄也都有伤,”他咬着牙说。
“先管好你自己吧!”姜玉宁冷冷的说完,夹着药棉给他的伤口消毒。
冰凉的药水落在伤口上,刺激的他不住倒吸冷气。
姜玉宁勾勾嘴角,“伤口这么深,必须要缝合才行。”
“行,”秦老三回道。
“不过……”姜玉宁犯难的说:“刚才麻药给你和陆百川用光了,若是给你缝合,你得挺住。”
“没问题,”秦老三坚定的道,他想不就是扎几针怕什么,老子被快刀手砍了两刀都挺住了。
“那好,你坐下吧!”
“等等,”秦老三在洞口学了几声鸟叫,外边回了两声。
他才放心的盘膝坐下,胸膛挺得笔直。
“你们刚才说什么了?”姜玉宁好奇的问。
“问他们刚才来人怎么回事?他们说是猎户在夜猎。”
“哦,你们这种传递信号的方法不错。”姜玉宁由衷的说,“不过要是有叛徒就不行了。”
秦老三刚有点得意,听到她这话马上沉下脸说:“弟兄们都抱着一个目标,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绝不会出现叛徒。”
“我只是随口说的,”姜玉宁穿好针线,提示道:“就算疼也别出声,免得暴露。”
“别小瞧人!”秦老三又刻意的将身板挺了挺。
姜玉宁扯了一下嘴角下了第一针,对秦老三来讲扎下去真不算疼,可是丝线在皮肉里慢慢的穿过,那种痛感真的是难以言喻。
他说好了不吭声,就是不吭声,咬紧牙使劲挺住。
缝好第一针,再缝第二针,伤口还没缝完一半,秦老三已经疼得顺脸淌汗。咬牙咬得咯嘣咯嘣直响。
姜玉宁听着很解气,看看针脚,嗯,她是个做外科医生的料,针法越来越工整了。
又下一针,秦老三疼得打了个激灵,姜玉宁冷冷的说:“不要乱动!”
死女人,秦老三心里暗骂,他手脚都没动,不过是打个激灵都不行。
“姜郎中,还要多久?”
“我只把你伤口深的地方缝合,浅的地方慢慢自愈。”姜玉宁淡定的说,“你们都是被快刀手一个人所伤?”
“说来惭愧,快刀手那个阴险小人,拿人当盾牌,我等岂能乱杀无辜,才被他占了便宜。”秦老三的注意力从伤口上转移开,回想在清远县的那场激战,仍旧心有余悸。ωωω.χΙυΜЬ.Cǒm
“还不是技不如人,”姜玉宁低声说道。
“你……姜郎中,你没看到当时的情景,不要乱讲。”秦老三气呼呼的闭上嘴,觉得和姜玉宁说什么都和对牛弹琴一样,甚至有些鄙视,一个女人能懂什么?
姜玉宁将秦老三的伤口缝合完毕,抬起头一张脸像是被水洗了一样,秦老三见了,又觉得刚才对她的鄙视有点不敬。
对她抱拳道:“多谢!”
“你去换别人进来,我一次都处理完,就回去了。”
秦老三又换了一个是背上有伤的进来。
姜玉宁说:“我先给你上一些麻药,免除疼痛。”
那人吃了一惊,“三哥刚才刻意嘱咐,麻药没了,让我咬着衣服。”
“嗯,给他用没有,给别人的还够。”姜玉宁面不改色的说道,心情倍爽!
给这伙人全都处理完伤口,秦老三护送她离开,还以为一切都很顺利,没想到还是和官府的人撞了个正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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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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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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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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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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