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着衣摆的手紧了又松,最终红着脸,只伸手将他往后推了推:“陛下若要看也使得,只是臣妾得将衣袍解.开才行。”
穆淮依言往后退了退,从他这望去,依稀能看见从她脖颈处蜿蜒而下的青红印迹,顿时觉得自个儿昨日仿佛是有些过了。
也不知从前在军营中得来的那些活血化瘀的伤药能不能给她用上。
穆淮脑中隐约闪过这个念头,就见姜宁灵犹豫了一瞬,而后抬手松开了腰间的系带。
穆淮顿时眼皮一跳,觉得自己应当是有哪里会错了意。
眼前这美人身娇体弱,腰仿佛一折就断,他不过稍稍用了力道,便会给她留下青青紫紫的掌印。
所以当九山说“娘娘昨日伤着了”时,穆淮只当是他昨日下手太重,叫她过于疲累了。
可眼下看来,仿佛同他想的不大一样。
果不其然,满地金纹样的褶裙轻轻颤了颤,就要被掀开。
穆淮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这小姑娘还真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果然是慕恋他已久。
姜宁灵羞赧得不行,偏过头去不敢看穆淮神色,揪住裙头的手有些抖。
她今日穿了条褶裙,裙头上绣满龟甲纹,针脚细密平滑,可眼下她捏着裙子,倒觉得硌手起来。
正当姜宁灵犹豫着是否要来个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之时,就听得穆淮沉声问道:“可上过药了?”
心中的天人交战骤然被打断,姜宁灵下意识循着声音看去,应着他的话道:“未曾上药。”
顿了一顿又补道:“臣妾打算沐浴过后再上药。”
穆淮略一点头,而后从榻上起身,往外走去,一面走一面吩咐九山布膳。
姜宁灵这会儿是真有些不明所以了。
不过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穆淮的要求这般奇怪,偏生她又狠不下心来拒绝,这样“半途而废”倒也挺好。
因得方才气氛有些微妙的怪异,饭桌之上二人并未再交谈。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姜宁灵一顿饭下来,都只在认认真真吃着碗碟中的饭菜。
她未曾抬头看穆淮,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苦了一旁的九山与若竹了。
穆淮眉眼线条本就比常人更深邃些,加之少年时在军营中沉淀下来的气势,只敛眉坐在那里,便叫人不敢直视。
九山只觉得皇帝与皇后二人之间气氛有些不大对,却又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顶着穆淮冷冽的气势小心翼翼地布菜,冷汗都要淌下来了。
好容易吃完了一顿饭,九山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皇后站起身来,“体贴”地捧来穆淮的外袍。
好家伙,这是要赶人呐!
九山这会儿是当真淌下冷汗来了,忙上前去接过姜宁灵手中的外袍,笑眯眯道:“还是娘娘心细,方才若竹姑娘得了娘娘吩咐,已经告诉奴才这外袍下摆处染了灰,还是交由奴才处理吧,不敢劳烦娘娘。”
一面说着,一面对着姜宁灵挤眉弄眼,生怕他领会不了自个儿的意思。
姜宁灵迟疑一瞬,而后由着九山抽走了她手中的衣裳。
听九山这意思,穆淮这是不走了?
还未等她多想,便听得九山继续笑道:“今儿是十五,娘娘可要同陛下一道赏月?”
今儿是十五。
姜宁灵这会儿想了起来,每逢初一十五,皇帝都是要宿在皇后处的。她今日里折腾了一阵,倒真将这事儿给忘了,好在九山机灵,提醒了这么一句。
她方才差点儿将人直接赶出去,这会儿总得做点儿什么找补找补,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来,过了半晌才干巴巴道:“今日是十五,想来夜色甚美,陛下可愿同臣妾一道赏月?”
穆淮神色稍霁,却并未应下:“皇后身子不适,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既然穆淮发了话,永安宫上上下下立刻又忙了起来。
忙着给姜宁灵沐浴更衣。
待一番梳洗完毕,姜宁灵出了净室,往榻边行去时,心中没由来地有些紧张。
明知今晚应当不会发生什么,可一想到穆淮与她不过几步之遥,也许还要相拥而眠,她一颗心就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穆淮半倚在榻边,手中不知拿了一本什么册子,正翻看着。
他发冠还未散下来,却已换了一身寝衣,连带着身上的凌厉气势也卸去了许多。房中烛火柔和,勾勒得他眉眼也温柔几分,他倚在榻边的姿态有些随意,这样看去,不像是那个传闻中以狠厉手段排除异己、雷霆之势扫除其余皇子而登上帝位的铁腕新帝,反倒更像是一个生活闲适的富家公子。
姜宁灵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她与穆淮许多年未见,知晓他应当变化许多,可眼前这一幕又让她觉得,当年那个如玉般的少年又出现在她面前。
许是听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没由来地停了下来,穆淮抬眸往这边看了一眼。
单这一眼,便叫姜宁灵从回忆中醒了过来。
当年那个有着温和笑意的少年皇子,是不会有般眼神的。
少年皇子长大了,长成了一位无人敢小觑却又无人能琢磨的年轻帝王。
可仍旧能让她一颗心扑通扑通仿佛要跳出来。
姜宁灵不自觉抬手抚上心口,想让它跳得慢些,而后一步一步朝穆淮走了过去。
她这番动作自然落在了穆淮眼中,待姜宁灵行至床榻边坐下,便见穆淮挑眉道:“又有哪儿不舒服?”
他话语中不带什么感情,让人听不出究竟是关心还是嫌恶。
姜宁灵一愣,心跳慢慢恢复如常,抿唇笑道:“无事,多谢陛下挂心。”
方才还含羞带怯的美人忽然冷静了神色,穆淮不自觉皱了眉,“啪”地将手中书册一合。
姜宁灵这才发觉他看的是若竹寻来给她解闷的话本,正要没话找话缓和一下气氛,就见穆淮将那话本随手一放,朝她勾了勾手道:“过来。”
姜宁灵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顺着他的意靠了过去。
下一瞬便被穆淮抱起放在膝上。
姜宁灵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攀住穆淮肩膀,这才堪堪稳住身子,一抬头又发觉与穆淮之间不过毫厘,方才平复下去的心,又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穆淮抬手摁住她方才抚过的地方,沉声道:“难受?”
掌心下肌肤温热,似有擂鼓一下一下撞击。
穆淮将后面未说完半句“可要请太医来瞧一瞧?”给咽了回去,只静静看着姜宁灵,见那张芙蓉面上复又升起红晕,这才笑道:“皇后这是怎的了,心跳得这般快?”
这便是明知故问了。
姜宁灵只觉面上发烫,明明二人间更亲昵的事情都做过,可眼下穆淮将手放在她心口,分毫无差地感受着她的心跳,比之前做过的任何事都教她觉得羞赧。
不外乎旁的,只因她觉得穆淮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教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姜宁灵不回答,穆淮却偏生要问一个答案出来:“为何皇后见了朕,便心跳得这般快?”
姜宁灵纤长的羽睫颤了颤,偏过头去避开穆淮目光,声音细若蚊蝇道:“因为、因为臣妾心悦陛下。”
穆淮心中泛起一股愉悦,勾唇笑道:“哦?朕竟不知皇后还有这般心思。”
说着,抬手向上,捏住姜宁灵细嫩的下巴晃了晃,逗弄般地道:“皇后是何时起了这般心思的?不如同朕说一说。”
穆淮同她这般近,姜宁灵只觉周身都是他的气息,教她来不及思考许多,便顺着他的话答道:“是臣妾年少时——”
话刚开头,姜宁灵便恢复了几分清明,只觉周身那番旖旎气氛全然消失不见,心中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因着穆淮捏了她下巴的原故,姜宁灵吐字有些含糊,穆淮一时没听清,反问了一声。
姜宁灵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开口了。
她年少时遇见穆淮,只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她借着哥哥的身份与穆淮朝夕相处了两月,二人亲密无间。
姜宁灵那时尚不觉穆淮是她的情窦初开,可随着年岁渐长,她忽地发觉她日后遇到的所有少年,都越不过穆淮去。
后来她得知,穆淮心中装着一位锦嫣公主,听闻是那位锦嫣公主,将他从黑暗中一点一点拉了出来。
姜宁灵心中犹如梗了一根刺,从此少年的眉眼在她梦中愈发清晰起来。
穆淮是她年少时的欢喜,可穆淮的年少时——只怕满心满眼都是那位锦嫣公主。
因此,她不谷欠再提起穆淮的少年时,不谷欠亲手将锦嫣公主从他的记忆中拉出来,拉至他眼前。
穆淮又问了一遍,可无论他怎么问,姜宁灵都只咬着唇,不肯再说下去了。
穆淮只当她是害羞了,便不再追问,换了个话头道:“可上过药了?”
姜宁灵点了点头。
不过这模样怎么瞧怎么有些委屈。
穆淮不由得有些好笑,指腹在她朱唇上拂过,力道不轻不重:“你倒还委屈上了,往后朕轻一些,可好?”
难得有几分哄人的意味。
只是却没哄进美人心里去。
姜宁灵知晓这事儿说不清道不明,便也不谷欠纠缠,只倾身往穆淮怀中一靠,低低道:“好。”
不论如何,如今与穆淮结为夫妻的人,是她姜宁灵。
姜宁灵缩在穆淮怀中,软软一团,模样乖顺,穆淮心下不自觉柔软几分,多关切了几句:“除了用这药膏,太医可还说了要注意些什么?”www.xiumb.com
姜宁灵也未起身,继续伏在他怀中,低低道:“这两日吃食清淡些便好。”
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在他怀中仰起头,小声道:“太医还说了,这几日不得……”
说道最后,声音已几不可闻。
即便没听清楚,穆淮也能猜到这几日不得作甚么。
姜宁灵仰头看着他,从她这儿望去,并看不到穆淮面上神情,她也不想起身,便继续道:“所以今日,陛下也不必留在这儿。”
话虽这么说,可姜宁灵仍伏在穆淮怀中,一动未动。
穆淮有些好笑,作势要起身:“既然皇后这么说,朕便回勤政殿了。”
他原以为姜宁灵听得这话,会哄他两句,叫他留下来,谁知姜宁灵闻言,却是慢慢起了身,当真要送他离开了。
怀中一空,仿佛将穆淮心中那丝愉悦也一同抽离了去,声音都冷了几分:“朕若是回了勤政殿,只怕皇后之前禁足陆婕妤而立的威,明日里都不做数了。”
“皇后当真想让朕回去?”
穆淮说的这些,姜宁灵自然都知晓。
她当然想让穆淮陪在她身边,可是身为皇后,如果她当真这般做,便是善妒了吧?
穆淮这句话,叫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屋内一时静默了下来。
姜宁灵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如此反复了几次,总算鼓足了勇气,正要开口让穆淮留下时,门外忽地传来隐隐约约的吵闹。
而后九山扣响了房门:“陛下,陆婕妤身边的大宫女吵着要见您。”
九山说这话时声音都有些抖,知晓房内的二位打搅不得,可陆婕妤身边那大宫女蛮力大得很,方才一不留神没拦住,竟叫她冲了进来,陛下定然是听着动静儿了。九山思来想去,还是朝门内请示了一句。
穆淮目光未从姜宁灵身上移开半分:“所为何事?”
“回陛下的话,那宫女说陆婕妤魇着了,唤也唤不醒,口中还喃喃着陛下,说想必是梦里都是陛下,求陛下去看一看她。”
穆淮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怎的,梦见朕便是魇着了?朕若再去,岂不是魇得更厉害?”
姜宁灵没忍住“噗嗤”一笑,见穆淮仍牢牢盯着她,又忙正了神色。
门外九山也没忍住,跟着笑了一声,又连忙忍着笑意,打发那宫婢去了。
穆淮朝着门外一扬下巴,对姜宁灵道:“瞧见了?这宫里人人都想让朕多去她那儿几回,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姜宁灵忽地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童,正被大人训斥着,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不过穆淮显然也不是要问罪于她,说完这句话后便道:“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姜宁灵犹犹豫豫贴了过去。
温香软玉复又回到他怀中,穆淮心里这才舒坦了。
没想到这不带多少感情而纳入宫的皇后,意外地贴合他心意。
他不介意偏宠她几分。
这日夜里,姜宁灵睡得不□□稳,总是睡上一会儿便又猛然惊醒。
如此往复几次,心中疲累不堪。
待又一次惊醒后,姜宁灵有一瞬间的茫然。而后又想到,昨日里林青黛已经给她开了安神的药方,今日便可让若竹拿出来用上。
如此胡思乱想了一阵,姜宁灵侧过身来,目光落在身旁沉睡的人身上。
屋外夜色沉沉,姜宁灵也看不出究竟是几时了,只能借着透过窗的微弱光线细细打量枕边人。
她总觉得平日里穆淮身上气势太盛,目光又太过凌厉,教人不由得有些怕。眼下他睡着,眉目柔和,又是当年那个温和沉静的翩翩少年。
姜宁灵看了一会儿,撑着身子靠近他几分,犹豫一瞬,在他唇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而后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
待她呼吸绵长后,穆淮展臂将人扣进了怀里。
他这皇后,明面上将他往外推,可暗地里的这些小动作,却最是会讨他欢心。
穆淮不由得将怀中美人抱得更紧几分,姜宁灵无意识地呢喃了几声,而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姜宁灵仍是早便寻好了理由免了宫妃的请安。
唐才人昨儿夜里也没睡安稳,听得隔壁一大早又开始吵吵闹闹,便皱了眉让小宫女出去瞧瞧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小宫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说是在隔壁听了一会儿墙角,将事情听了个大概。
唐才人位份算不得高,入宫时便与陆婕妤分到了一处,昨儿夜里便听得那边摔了几个花瓶,没成想今日一大早又开始了。
小宫女将方才所听到的都告诉了唐才人,唐才人听着便来了兴趣:“昨儿夜里陆婕妤派人去请陛下了?”
小宫女点点头:“奴婢是这么听着的。”
唐才人身边的宫女好笑地捂住了嘴:“昨儿可是十五,陛下定是要歇在永安宫的,陆婕妤莫不是禁足禁得脑子都坏掉了?”
唐才人也低低笑了一声:“果然是个蠢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敢去永安宫抢人,真把自个儿当宠妃了?”
说着,一屋人都捂嘴笑了起来。
唐才人笑了一阵,思绪又飘得有些远。
陆婕妤是个蠢的,皇子府里原带出的那几个都是不争的。她那日里向皇后示了好,却迟迟未有回应。
唐才人在心中捋了捋宫中情势,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枯等着。
唐才人自知容貌算不得十分出挑,莫说越过姜宁灵了,只怕她连陆婕妤都压不过,一朝得宠自是无望。可她又不觉得以才华而论,自个儿在宫中会是无名之辈。
唐才人思来想去,第二日便精心打扮,抱了一把古琴,来到穆淮下朝的路上侯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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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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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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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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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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