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她那个儿子本就不是重色之人,即便他有心纳侧妃,她也担心他应对不来啊。
南边发生个水患他都能一股急火晕倒了,这任谁听了能觉得他有心思去关注后院的事情,想来只王妃一个人就够他应付的了。
思来想去,皇后最后还是出宫去了一趟端王府。
一是为了看看傅云苏的情况,二是同他聊聊侧妃一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而对此,傅云苏的态度就是:不要!
“母后,您当了解儿臣的心性,儿臣皆非那般贪恋女色之人,如今更是想一心辅佐太子治理好燕国,不愿被旁的事情分去精力。”
言外之意就是,您儿子我如今一心搞事业。
皇后轻轻点头,试探道:“母后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过国家大事非是你一人操心就够的,忙完了朝政也要回头瞧瞧,千万别冷落了烟儿。”
“是。”
“孩子什么的倒是不急,但你自己心里总要有个打算,知道吗?”
“儿臣明白。”
傅云苏全程严肃脸,显然是将她的话当成了旨意在遵从。
见状,皇后就不敢再多说了,怕他太过孝顺将自己身上的担子变的更重。
唉……若是能将肃王的潇洒风趣分给云苏一些就好了,否则依照他这般闷闷的性子,同王妃的相处早晚要出问题的呀。
喝了口茶,皇后斟酌着说:“母后知道你凡事都极重规矩,但夫妻之间和旁人可不同,你万万不可将对待他人的那一套用到烟儿身上,时日久了,那心可是会寒的呀。”
“母后教诲,儿臣记下了。”
“你孝顺父皇又体贴母后,但这还不够,还得疼爱家中贤妻。
你与我和你父皇虽亲,但我们终有一日会老去,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既娶了烟儿,你们便是一家人了,能和你走完这一程的人也只有她,明白吗?”
“儿臣省得的。”
“嗯,你是个聪明孩子,母后对你很放心。”
“……”傅云苏心说,若当真放心您就不会叮嘱我这么多了。
送走了皇后,傅云苏不禁开始自我检讨。
他琢磨着自己是否真的那般不靠谱,以至于连他亲娘都特意跑来告诉他要待烟儿温柔体贴一些,难道他给人的印象是会苛待媳妇的人吗?琇書網
还是说,较之其他兄弟,他真的表现的很糟糕?
听母后那意思,他就活像一个烂杏被瞎了眼的烟儿捡回了家,所有人都等着看烟儿眼睛好了之后会不会把他这颗烂杏丢掉。
好气哦。
静坐片刻,傅云苏命人唤来了崔嬷嬷。
皇后刚一走自己就被殿下传唤,崔嬷嬷还以为是他开了窍,要吩咐自己帮他安排通房丫头。
不料,傅云苏开口第一句说的竟是:“嬷嬷来王府,有几年了?”
崔嬷嬷一怔,战战兢兢的回道:“回王爷的话,打从陛下允你在外开府,奴婢便来了端王府。”
“本王见嬷嬷鬓已染霜,料想这些年辛苦了。”
“……王爷如此说便是折煞奴婢了。”
“如今王府中的事宜均有王妃操持,下面的一些小事还有管家在,日后嬷嬷安心颐养天年就是,不必为诸事操心。”
“王爷……”
“若嫌王府中人多眼杂不得静下心来,去别院也可以,您说呢?”
这话的意思是,你要继续留在王府那就消停待着,如若不然就干脆把你送走。
崔嬷嬷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半晌,她才异常艰难的问道:“这是……王妃的意思?”
傅云苏抬眸,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不悦。
他拂了拂茶盏浮花,淡声道:“这样的小事无须惊动王妃,本王便可以做主,嬷嬷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即刻便动身吧。”
“……奴婢遵命。”
崔嬷嬷抹着眼泪,步伐沉重的往外走。
其实见她这般模样,傅云苏心里也有些不忍,毕竟是他的奶母,情分终是在的,可她三番两次拎不清去给烟儿添堵,这次更是闹到了母后跟前,若再不震慑一番日后说不定再添多少乱子呢。
他命人将她送到别院去,还着人好生伺候她,确保她后半生衣食无忧,连同她家中的儿媳和小孙子也一并接去陪她,还提拔了她的儿子,算是一种补偿。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而他要求的,也不过就是她别在烟儿跟前晃悠让她心气儿不顺。
解决完崔嬷嬷的事情,傅云苏起身去了后院。
步非烟正歇着呢。
之前夜里被他折腾的狠了,翌日起身他一病倒又让她劳心劳力,如今他一好她心里的那根弦一松反倒撑不住了。
好在太医说只是劳累过度,歇一歇多吃些补品便好了。
傅云苏进到里间的时候,步非烟正倚在竹榻上小憩呢,睡的不沉,他一撩起珠帘她便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的动作便不禁一滞,声音压的很低:“吵到你了?”
她轻轻摇头:“没睡着,不过合眼歇一歇。”
傅云苏走到竹榻边坐下,一只手撑在了她身侧,微微俯身同她低语:“底下可还难受?”
步非烟眸光微动,轻哼一身侧过身去。
“买回来的药不管用?”
“……过两日便好了。”
“那这两日怎么办?”
话落,被步非烟轻飘飘的瞪了一眼。
他自觉这话歧义,悻悻地摸了下鼻尖,赶紧解释:“烟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不舒服,心疼你来着……”
步非烟“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傅云苏又不通医术,纵是心疼也想不出办法来。
直到
翌日他无意间见到拓跋聿缠着傅云墨要什么东西,两人提到了药方,拓跋聿说:“如今天气有变,那药方中的几味草药遍寻不到,你肯定还有其他的配方,你快告诉我。”
傅云墨哪是那么听话的人,偏不给。
傅云苏还听他们提到了九公主傅汐婼,他恐是小九有何问题,于是便问了拓跋聿一句:“小九生病了吗?”
拓跋聿含糊不清的回了句:“算是吧。”
瞧着样子,本不想与他深聊,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睛发亮的望向他:“对呀!你们是亲兄弟,太子肯定不会对你藏着掖着的,你是不是知道?”
傅云苏一脸茫然:“知道什么?”
“就是那个药方啊。”
“哪个药方?”
“哎呀。”拓跋聿一脸“你怎么这么不上道”的表情,然后被迫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傅云苏听完,脸“轰”地一下就红了。
拓跋聿这会儿满心都在要药方上,也没多想,自顾自的说:“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啊,不是我诚心欺负婼婼,也不是我没伺候好她,只是有备无患。”
拓跋小王子跟个野汉子似的也不觉得自己这话有多不害臊,说的理直气壮的。
傅云苏却只觉得没耳朵听。
他连连摆手说自己没有他要的东西,于是便快步回了府里。
自这日之后,他便有意无意的发现其他几个兄弟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同太子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而且次次都有银票往来。
上到宣王傅云澈,下至康王傅明朝。
傅云苏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是干什么?堂堂太子居然还兼卖那等腌臜之物?!
后来有一次他比较隐晦的和傅云澈提及此事,他想着旁人如此也就罢了,怎么连一向规矩的大哥都如此,实在叫人想不通啊。
结果,傅云澈听完他的言论给了他一个“你对实力一无所知”的表情。
想着大家同为兄弟,又都是男人,傅云澈也就豁出老脸去了,直接分给了他一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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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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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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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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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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