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扒的跟刚出生时一样,唯有手腕上绑缚着一条红绸。
末端连着贺君拂的手腕。
她不解,问他:“绑这个做什么?”
“……寓意好。”
“哦。”
段四姑娘是个实在人,贺君拂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也没怀疑,只当这是南楚那边的什么习俗呢,也就没再过多纠结。xiumb.com
殊不知,贺君拂只是单纯怕她跑了而已。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媳妇虽娇生惯养的看起来有些任性,实际上却听话的很嘛。
瞅瞅多乖啊,让干嘛干嘛。
于是这位毓王殿下就得寸进尺的闹到了大半夜。
天还没亮,段音挽就饿醒了。
肚子咕噜噜的叫,身上的还难受的要命,可她扭头一瞧躺在身边的男人,好家伙,睡的那叫一个安稳那叫一个香甜。
把段四姑娘气的呀,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直响。
心里愤懑不已,她就大着胆子踹了贺君拂一脚,毫无意外的把人踹醒了。
贺君拂睁开眼睛看向她,一脸茫然。
他掀开帐幔往外扫了一眼,回身将段音挽搂进怀里:“怎么醒的这么早?”
段音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饿醒的,刚想扯个谎,结果肚子就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贺君拂的耳朵里。
当时当景,段四姑娘直接一掀被子钻了进去,羞的没脸见人了。
贺君拂倒是没笑她。
他先是一愣,随即披上衣服就起身。
段音挽拥着被子,疑惑的从里面拱出了一个头来,眨巴着眼睛问他:“诶,你去哪儿啊?”
“叫你给你做饭啊。”
“现在?!”
“不然呢?你不是饿了吗?”将衣衫拢好,贺君拂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你再躺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段音挽在里间能隐隐听到他和婢女的说话声。
贺君拂说让她躺在榻上等,可她想起祖母和娘亲的叮嘱又觉得有些不妥,最后还是决定起身更衣。
结果刚从被窝里钻出来,贺君拂就回来了。
一见她要下榻,忙快步走了过来:“挽儿,做什么?”
“时辰不早了,我还是起来吧。”
“天还没亮呢。”
“可是……待会儿不是要用膳了嘛。”
“用膳也不用非得起身啊,就搁榻上吃,吃完了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贺君拂说完还把炕桌搬了来:“王府之中只有你我,又不需要你给公婆敬茶,起那么早做什么。”
段音挽听着贺君拂的话,再看他的所作所为,整个人都惊呆了。
在榻上用膳?!
用完膳还可以躺下继续睡?
他确定?!
等贺君拂忙活完一回身,就见他刚过门的媳妇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他撩袍坐在榻边:“挽儿何故如此看我?”
“你、你说那些,是在故意考验我吗?想知道我是不是那般好吃懒做的人?”否则的话,怎么也想不通他是怎么想的呀。
这话逗笑了贺君拂。
他只摇头失笑并不多做解释,只待膳食齐备便通通摆在炕桌上,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所言非虚。
段音挽都看愣了。
这要是让她祖母和娘亲知道了,还不得把她唠叨死。
可还没等她想出同贺君拂讲道理的话,他就径自舀了一匙粥递到了她的唇边,送过来之前还不忘先帮她吹一吹。
“这厨子是我从南阳城带来的,手艺好的没话说,你快尝尝。”
段音挽本就饿,这会儿在视觉和味觉的冲击下,理智溃成了一盘散沙,和昨晚一样没能抵住诱惑,一口吃了下去。
“嗯……”她惊喜的望着贺君拂。
他一脸得意:“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嗯嗯!”
“你若爱吃,日后我让他变着法的给你做,什么时候吃腻什么时候算。”
“……我我我自己吃吧。”
段音挽心虚的接过碗,不好意思再让他喂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怪臊的。
贺君拂也没逗她,将粥碗递给了她,一只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她吃,目光柔柔的,隐含笑意,唇角也微微扬着。
段音挽饿坏了,一开始只顾闷头吃,后来才注意到贺君拂一直在盯着她看。
这让她进食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她迟疑问他:“那个……你不吃吗?”
贺君拂摇头:“我不饿,你吃。”
闻言,段四姑娘脸臊的通红。
明明是人家出力多,结果愣是没饿,可她呢,昨晚儿明明都吃撑了,可这天还没亮呢就饿醒了,这让人家怎么看她呀,不得合计她是有多能吃。
慢吞吞的喝了一口粥,段四姑娘心虚的解释:“其实……其实我平日里吃的没这么多……
昨日忙活了一整天我水米未进,是以才多吃了些。
现在饿了是因为……因为昨晚……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就饿了……”
说完,她忽闪忽闪的眨着杏眼将贺君拂望着,像是在说“我这么说你能相信吗”。
贺君拂不禁笑道:“莫说平日,纵是现在吃的也不多啊,谁说你吃得多了,那定是他们嫉妒你的好胃口,挽儿不必往心里去。
在说了,就是吃得多也不怕,我养得起,你敞开了吃就是。”
这话哄的段四姑娘心情大好,于是多吃了一小块鸡蛋饼。
吃饱喝足,她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贺君拂恐她刚吃完就躺着会积食,所以拉着她在房里转了转,等她几时开始打哈欠了,才把人抱回榻上塞进了被窝里。
那会儿天色微明,鸡都开始叫了。
段音挽重新躺回榻上时甚至有种罪恶感。
眼皮都已经打架了,她还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问贺君拂:“我……我都出阁了还睡懒床会不会被下人笑话啊?”
“哪个下人敢笑话主子啊,那样的下人就该打出去。”
“可是……”
“你安心睡就是了,不是有我呢嘛。”说着,这位王爷将鞋一脱,也钻进了被窝里。
他笑眯眯的将媳妇往怀里一搂,放松的闭上了眼睛:“好了,睡觉。”
于是,小夫妻俩就睡起了回笼觉。
等他们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下人来拜见当家主母,段音挽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话,贺君拂在旁边陪着,并没有提及让她管理王府内院的事情。
他带着她在毓王府转了转,不一会儿便该用晚膳了。
用完了晚膳贺君拂教段音挽玩牌,然后就洗洗睡了。
翌日依旧是睡到自然醒。
贺君拂见天气好,便带段音挽骑马出去兜风,两个人在外面疯跑了一整日,乐不思蜀了。
到了第三日,小两口早早的收拾好了,坐着马车回了段府。
段老夫人和段辉夫妇俩见段音挽面色红润,眉目含情,便心知这小夫妻相处的不错,不觉放下心来。
后来季氏拉着段音挽说体己话,问她这两日在毓王府过的如何,段四姑娘是这样回答的:“过的可好了!每天醒来就吃,吃饱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吃!”
季氏:“……”
虽说有些惊讶于女婿养媳妇的操作,但季氏并没有贸然说什么,想着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慢慢看看再说吧。
*
某日,段老夫人和季氏难得登门去看段音挽,结果到了毓王府却被告知,他们王妃还没起身呢。
两人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季氏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问内院的一位管事嬷嬷:“不知王爷去了何处?”
那老嬷嬷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王爷?王爷自然是陪着王妃,也还没起身呢。”
段老夫人和季氏;“……”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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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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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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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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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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