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要么是没当户对、众人看好,要么是父皇下旨赐婚、依旨而行,唯有三皇兄独辟蹊径,跑到父皇那硬生生作来了一个媳妇。
虽说传出去有失英名吧,但至少人家成功娶到媳妇了呀。
十一公主觉得自家兄长应当和对方学学。
对此,傅云澜则表示:“日后离那夫妻二人远点。”
“啊?为何?”她还挺喜欢那位三皇嫂的呢,长得漂亮还会玩游戏,多有意思啊。
“他们会把你教坏的。”
“他们……”
“那夫妻俩没一个好人,一个比一个坏。”
闻言,傅汐鸢掩着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哥你这话说的跟小孩子一样,可是你与三皇兄有过什么过节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还把皇嫂也囊括其中。”
“听哥哥的没错。”
“好好好,听哥哥的,我离他们远些就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傅汐鸢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她本来还想去璃王府找三皇嫂玩呢。
听说她当日曾医治好了太后娘娘,后来又治好了六皇兄的旧疾,甚至连九皇姐的腿疾也是她治好的,这不该是个坏人会做的事呀。
而且她生的那么漂亮,就算是坏人也是个漂亮的坏人,让人又爱又恨的那种。
而这会儿,让人又爱又恨的段姑娘总算是把容清曼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她和傅云墨在段府歇了一夜,翌日又去给容清曼搭了个脉确定她身子好转了才稍稍安心。
段峥以为她是寻到了什么治疗心疾的法子,还问她:“阿离啊,你给清曼吃的那是什么药?怎么效用那么好?”
“……是我前几日在二师父留的医书中发现的药方,我也不确定能有用,不过情急之下大胆一试。”
“那药方中所需的药材很复杂吗?我能配的出来吗?”
段姑娘沉默。
她心说爹啊,那药并不出奇,出奇的是用了您女婿的血为药引。
而且每次都得现放血入药,不能提前治好以备不时之需。
见段音离沉默,段峥后知后觉的失望道:“看来我制不出那药……”
想到什么,他又问:“阿离,这药能根治清曼的心疾吗?”
“只能暂时保住性命。”
“那也就是说,只要她一犯病就吃这药便不会死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
而后来几次的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
傅云墨和段音离就像是在和鬼差拉扯,争夺着容清曼在世的时日。
原本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后来到底还是出了事。
那日风雪稍停,天气大好。
正赶上江氏快要过生辰了,容清曼想去给她挑个生辰贺礼,便事先和段音离约好了在醉霄楼见面,两个人一起去买。
之前她还特意问过段音离能够出府去,就担心自己随性而为最后犯病闹个人仰马翻。
可无论是段音离还是段峥,都说她可以适当出府走走,总圈在院子里反而不好。
难得这日艳阳高照,又无风丝,怕是整个冬日都少有这样的天气,不趁此出去逛逛还等什么。
于是她便去了。
哪成想,这便出了事儿。
段音离在醉霄楼左等她也不来、右等她也不到。
她放心不下,便和凉月沿着醉霄楼去段府的路去寻,结果看到了停靠在胡同口的马车,车上没人,车夫也不知所踪。
胡同里有几串杂乱的脚印,段音离和凉月沿着脚印跟过去,隐隐听到了女子的啼哭声。
是从一个荒废的院落里传来的。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种不祥的预感。wWW.ΧìǔΜЬ.CǒΜ
院门是开着的。
她们进去时见院中站着几名小厮,凉月将人放倒的时候,忽见一人衣衫不整的从屋中跑了出来,跃起轻功便逃了。
段音离的眸光倏然一凝:“追!”
凉月应声而去。
段音离快步走进房中,就见抱琴拉着容清曼泣不成声。
抱琴衣襟脏乱,额上有伤。
容清曼衣襟微散,发髻也乱了,双眸紧闭的躺在榻上,生死不明。
段音离几步冲至榻边将手搭在了容清曼的脉上,只一下瞳孔便蓦地放大,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抱琴一见她来了,如同看到救世菩萨一般:“王妃!王妃您可来了,您快给我家小姐瞧瞧,她忽然晕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段音离直愣愣的看着躺在榻上毫无生气的容清曼,没有动作。
抱琴哭的愈凶:“您一定有办法救我家小姐的对不对?奴婢给您磕头了,奴婢求您了!”
“……先送她回府。”
容清曼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可没有一次像这次这般凶险,脉息虚弱到几乎难以探查。
抱琴刚将容清曼扶起来,恰好这时凉月也回来了。
一见屋中情景,她的脸色也难看至极。
这会儿不是抓犯人的时候,段音离也就没有浪费工夫多问,只让凉月抱起容清曼一行人便匆忙赶回了段府。
她像前几次一样先施针吊住容清曼的气,然后再弄了药给她吃。
事发突然,她也顾不上避着段峥和江氏,直接割破连自己的手取血。
等待药效起作用的间隙,段音离看向哭成泪人的抱琴,问:“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是那个畜生!是他意欲侮辱我家小姐,小姐才突然发病了!”
“你可认得那人?”
抱琴哭着摇头。
凉月行至段音离身边低声道:“王妃,奴婢追着那人一路而去,眼瞧着他进了长公主府。”
段音离的手猛地攥紧。
长公主府……她果然没有看错,的确是公主府的人。
那人跑的快,她只看到了一个侧脸,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像她五师父。
这会儿再听凉月说人进了长公主府,那她就更加可以确定那人是崇宁长公主之前的新欢,沐槿。
居然是他!
正想着,忽闻抱琴惊喜道:“醒了醒了!小姐她醒了!”
段音离立刻上前为她诊脉,可这一诊,她的神色却未有丝毫转晴的迹象,眸色反而愈深。
容清曼轻轻握住她的手,缓缓摇头,气若游丝:“阿离,不必费心了。”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次怕是真的熬不住了。
能偷得这些时日同爹娘团聚,她已经很知足了。
容清曼越过段音离看向段峥夫妇,忽然勾了勾唇,只用气音道:“得遇阿离一家人……是、是我的福分……照料之恩,没齿难忘……”
段峥一听便红了眼睛。
容清曼:“我喜欢阿离……原想着她若是不嫌弃,想与她拜个姐妹的……”
一听这话,段音离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应道:“求之不得。”
她握住容清曼的手,眼前渐渐蓄起了一层薄雾:“你我姐妹相称,那我爹就是你爹,我娘就是你娘,咱们是一家人。”
容清曼笑笑,望向段峥夫妇:“爹,娘。”
江氏听她叫自己“娘”,不知为何心口竟是一涩,眼泪像有自己的意识一下“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心里莫名疼的难受。
段峥忙应一声,眼泪也随之而下。
容清曼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却只是笑
她随即转向段音离,虚虚抬手指了指泣不成声的抱琴:“阿离……这丫头就烦你操心了……”
说完,她的目光渐渐失了焦距,变的越来越涣散,只是脸还是朝着段峥夫妇的方向,喃喃道:“还请恕女儿不孝,不能尽孝二老膝前……”
今生亲情缘分浅薄,唯待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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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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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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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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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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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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