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紧张兮兮的等着她的回答,她心说这大半夜的就没逗他了,万一把人逗急了把她抱起来往榻上扔可怎么办。
于是她十分乖觉道:“我没嫁过人。”
“那可曾有心仪之人吗?”
“也没有。”
“嗯。”太子爷这下满意了。
一把抱起小媳妇往榻边走,毫无意外的压了上去。
段姑娘心说她明明没刻意逗他怎么最终还是落到被他压在榻上的地步了呢?
大概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是用“放”的而不是“扔”的。
是此秋夜风清月明,残妆晓镜,环钗漫篸绿丝丛,
须臾烛射燕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
这一晚迷迷糊糊的入睡前,段音离听到傅云墨覆在她耳边柔声说了一句话:“阿离,即便上一世我们没能相遇,但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你于彼世为我而来。
我于此世为你重生。
夙世因缘,料应如是。
却说另一边,梅乾回到药王谷之后,竟意外发现白骨也回来了。
如今正是秋日,药王谷中的丹桂都已经开了。
桂树之外,周围山石堆成一道松岭,四面接连俱是青松翠柏,独独将药王谷团团围在居中,秋风送香,极其清雅。
在一棵丹桂之下,白骨坐在轮椅上,正微仰着头思考着什么。
梅乾走过去,问:“我说,你怎么也回来了?”
白骨闻声掀了掀眼皮,不大愿意搭理他的样子:“你不是也回来了嘛。”
“我回来是有事,你回来干嘛?”
“就只能你有事啊?”
“嘿!”梅乾一见白骨这死德性,拳头便攥的“咯吱吱”直响:“谁吃你黄豆还你黑豆啦?摆脸子给谁看呢?”
“你啊。”
“……”
梅乾气的转身要走,却又被白骨叫住。
这次换他没好气了:“干啥?”
“你是打阿离那回来的?”
“啊。”
“她如何?”
“挺好哒。”说着,梅乾忽然朝白骨走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老二,你不对劲儿啊。”m.xiumb.com
他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再是互相看不上也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是以梅乾很快就发现了白骨情绪有异。
白骨也没隐瞒,只说了句;“等老三回来再说吧。”
闻言,梅乾讶然:“老三?!他不是去南楚了吗?你把他叫回来啦?”
“嗯。”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若非要紧的大事儿,不可能特意把老三千里迢迢的折腾回来。
说来也巧,梅乾这边正问着呢,便见从不远处走来一人。
一身黑衣,脸戴面具。
不是段音离的三师父幽冥又是何人!
梅乾扬眉:“呦,这真是说的早不如说的巧啊,刚提到你人就回来了。”
幽冥话不多,只看着白骨,言简意赅的问道:“何事?”
“大哥在屋里呢,进去说。”
说完,白骨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
梅乾在后面瞧着,眸中难得没了笑意。
能让老二这么懒的人自己站起来走路,可见事情有多严重。
他料想必是有关阿离。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几人在屋中坐定,白骨只沉默一瞬便启唇道:“我怀疑……阿离恐不是段家的孩子。”
话落,几道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梅乾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什么?!”
残空皱眉:“怎么说?”
“那日段府的二姑娘成亲,我去府上道喜,段峥曾与我提及阿离出生时患有心疾之症,可咱们最初捡回阿离的时候我给她搭过脉,她没有心疾。”
也就是说,阿离不是段峥口中的那个孩子。
梅乾大胆假设:“有没有可能是咱们捡到阿离的时候她好了呢?”
“绝无可能。”白骨面沉如水:“心疾,乃是不治之症。”
“那你是怎么跟段峥说的?”
“我骗他说,若要医治心疾之症很是麻烦,需要武功高强之人的内力和蛊术、医术相结合,寻常之人即便知道法子也用不上。”
“阿离知道此事吗?”
白骨摇头:“我让段峥勿在阿离面前提及。”
那日从段家离开,他便匆忙赶回了药王谷,为的就是和老大他们商量此事,看要如何处理。
阿离既不是段家的孩子,那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实情。
若说,她势必要难过。
可若是不说,那她便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爹娘了。
这件事情,白骨他们几人只考虑了段音离的想法,至于段家人,他们并没有考虑进去。
说白了,像他们这样的恶人只能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好,多了是万万不能的,是以他们只想让段音离过的安乐,为此继续瞒着段家的事他们做的出来。
反正遭报应也是报应他们,他们家阿离过的好就行。
白骨:“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此事该不该告诉阿离?”
话落,房中一片死寂。
梅乾突然发问:“不对呀,阿离若不是段峥的女儿,那他们怎么长的那么像?”
残空也为此感到奇怪。
白骨也只是摇头:“他二人为何生的相像这我不知,但我确定的是以心疾来断定此事绝无差错,至于样貌,这天下相似之人并不在少数,许是巧合吧。”
“长的那么像,那也有点太巧了吧。”梅乾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时,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幽冥忽然开口道:“老二所言不假。”
“老三,你知道什么?”
“此前一次我去南楚,偶尔听得有人在暗中调查十五年前的一个婴儿的走向,据说是在边境一带遗失的。”
“边境?!”
“我们当年捡到阿离时,便是在江夏附近。
可江夏并不是凉州到长安城的必经之路,阿离是怎么跑到那儿去的?”
“许是……被人牙子带过去的。”
“段家是五月初三将阿离丢在了琼州,我们是五月初七在江夏捡到了阿离,满打满算也只有五日工夫,琼州距离江夏千里之遥,又没有水路可走,人牙子除非飞过去。”
这下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其实这当中的岔头早就存在,只是之前一直无人注意罢了。
幽冥将段音离从小带到大,几次从梦中听到她呓语说什么“不要丢下她”,是以他知道她心里一直装着被爹娘抛弃的心事,是以从不曾提给她过生辰什么的,只每年五月初七那日给她做各种口味的鸡腿吃。
而段家这边呢,因为好不容易寻回了女儿,一开始自然也想不起来那么多,等后来想起自家闺女生辰要到了时,又恐勾起她这一十五年在外漂泊的日子不免心酸,是以想想便作罢。
关于从前,他们鲜少提及。
段峥和江氏原本是打算等他们一家三口多熟悉熟悉,言辞间不必那么小心翼翼时,再在第二年热热闹闹的给段音离过个生辰。
谁知,没等到第二年闺女便出阁了。
至此,了解整件事情全貌的人就只有幽冥。
当然,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中间得知了段家丢失女儿的日子之后,他心里起了疑,便重回江夏之地调查,这才发现了更多的端倪。
白骨毕竟聪明,听了他的话再回想他这段时日总是往南楚跑便品出了不对劲。
要知道,以往他是最不愿意踏足那里的。
白骨若有所思的问:“老三,你是不是还查到了什么?”
若一无所获,他方才不会信誓旦旦的说那些,又左一次右一次的往南楚那边跑。
除非有何发现。
幽冥垂眸,声音清冽:“若我所料不错,阿离的生母应该就在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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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以为简介说的“找完妈妈找爸爸”这就找完啦onno哈哈其实才刚开始
小蝌蚪阿离即将上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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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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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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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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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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