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某位太子爷,那就不仅仅是探知了真相,他简直就是先知。
他转头看着段音离,笑的好不得意:“阿离,似乎是我赢了。”
“不算不算不算!”段姑娘据理力争:“不管傅明朝如何表现,他到底还是听二姐姐的话乖乖出来招待客人了。”
“听话?乖乖?”说着,傅云墨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正黑着脸赶人的傅小王爷。
“……你、你甭管人家什么态度,是不是没赖在房里?”
“他没赖在房里,是因为他很快就要回去了。”
“反正我没输。”
“那我也没输。”
“那算打平了,咱俩都没输没赢,就当没打过这个赌。”这也总好过让他赢。
傅云墨却摇头:“那怎么行,赌约已成,不可反悔。”
“那怎么办?”
“就当我们两个都赢了。”傅云墨单手托着腮,薄唇微勾,望着她温柔的笑。
“都赢……那怎么算啊?”好色的段姑娘被诱惑了。
“就按照你赢了的结果过两日,再按照我赢的结果过两日。”
段音离默默想了一下。
也就是说,有两日晚上她可以自己睡在宽敞的床榻上,不必被他挤。
但是有两日晚上呢,她不止得被他挤,还得任他为所欲为。
这买卖似乎也不亏。
否则就算不答应,她也拒绝不了他,还得每晚被他挤着睡,这样一来,好歹隔三差五还有两个晚上能睡的舒舒服服的。
于是段姑娘点头应下:“就按你说的来!”
“阿离可要说话算话。”
傅云墨端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挡住眸中的笑意。
算计自家媳妇什么的,他丝毫不觉得有何可耻的。
他猜阿离自己也不知道,她许是被他挤习惯了,又或者是近来天气稍寒,她夜里会无意识的往他怀里钻,倘或跟他分榻而眠,她夜里说不定会醒。
退一步讲,纵是她不醒来找他,他偷偷摸摸的去找她就好了。
分开睡?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小两口刚要再说两句,却感觉头上笼罩了一团阴影。
段音离下意识仰头看去,就见傅明朝站在他们面前。
脸色自然是比面对其他人时要好上许多,但那逐客之意仍是毫不掩饰。m.χIùmЬ.CǒM
“二位还聊着呢?”说着,傅明朝扫了一眼两人面前的佳肴:“饭菜还合胃口吗?”
“不错。”
“阿离要是没吃够,我让厨子装好了给你带回宫去?”
段音离心说,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赶人了。
她四下里看看,发现宾客已经走了个七七八八。
她也不是那般没眼色的人,是以便拉着傅云墨准备撤了,结果傅明朝却又忽然叫住了她:“阿离,你等一下。”
段音离停下脚步。
傅明朝走过来,依旧在笑:“我这人最不喜欢那些虚俗礼套了,咱们如今亲上加亲我就还像原来一样叫你阿离如何?”
段音离无所谓的点头。
一个称呼而已,她没有意见。
正奇怪傅明朝干嘛要这么正儿八经的强调一下这件事,就听他继续说:“阿离,我对你无须改口,但你对我……”
“嗯?”
“你看啊,阿娆是你二姐姐嘛,那你该怎么唤我呢?”
“二姐……唔!”
后面那个“夫”字还没说完,唇就被傅云墨捂住了。
另外两个人都目露疑惑的看向他,无声的询问着他这样做的原因。
太子爷顺势将手臂搭在了自家媳妇的肩上,说:“哪有白改口的道理?”
傅明朝无语。
他就没见过比这位太子殿下更爱贪小便宜的人。
不对!他贪的不是小便宜,是大便宜!
“你叫,叫完我让小厮开了库房让你们挑礼物!”
“好。”傅云墨这才松开捂着段音离的嘴。
段姑娘乖乖叫人:“二姐夫。”
“诶!”傅明朝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肉眼可见的开心。
他招呼一旁的福伯:“带太子殿下去库房,随便他要拿什么。”
福伯:“……”
就……挺突然的。
老王爷前脚刚离开王府,后脚小王爷就开始败家了。
福伯只能安慰自己说,好歹给的不是外人,给了太子殿下就当是跟他套近乎了,这要是随便给了别的什么人,那他才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福伯领着傅云墨和段音离去库房。
路上说起老王爷已经不在王府了,段音离便好奇问了一句:“不对呀,方才我还瞧见他招呼客人呢。”
“哦,小王爷把人都赶跑之后,老王爷就也走了。”
“气走的?”
“不是,老王爷去寻慕夫人了。
慕夫人早几日便走了,老王爷当日便想跟着一块走的,只是碍于小王爷的婚事才耽搁了下来。”
“……”原来如此。
段音离心说,怪不得老王爷见傅明朝那么粗暴的赶人也不拦着,敢情他也着急让宾客尽快散了呀。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库房。
福伯看着傅云墨认认真真的挑挑拣拣,心都在滴血。
最后,他拿了两颗夜明珠走了,心想回去给阿离绑在秋千上荡起来一定特别好看。
临走之前,他还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吓得福伯差点当场锁库房的门。
总感觉……太子殿下要把他们王府的库都搬空似的。
福伯若是知道,这位太子爷连景文帝的内帑都要倒腾空了,想来这会儿便不会表现的如此惊愕。
好在,总算是把这位活祖宗请走了。
福伯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还得回去时刻准备着应对另外一个小祖宗。
不过他这担心显然多余了,另外那位小祖宗这会儿可用不着他应对。
傅明朝火急火燎的冲回喜房时,段音娆正由婢女服侍着解发髻上的钗环首饰呢。
一见了他,几人面上均是讶然之色:“小王爷?!”
段音娆的视线自铜镜中收回,转过身子看他:“你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我去哪儿?”
“招呼客人啊。”
“哦,客人都已经散了。”傅明朝说着朝她走过去,挥手示意婢女都退下。
小丫鬟们抿着唇偷笑,福了福身子便悄然走了出去。
而她们前脚出了里间,后脚傅明朝就“猛虎扑食”似的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段音娆:“阿娆!可算没人打扰了,咱们洞房吧!”
“……”他真是半点都不懂得什么叫矜持啊。
傅明朝的手横在她的脖子前面,说话的时候有隐隐有往下摸索的趋势。
段音娆忙红着脸按住:“别!”
傅小王爷当时就不干了:“怎么?都成亲了还不给碰啊?”
“你成亲就是为了这个?”
“啊。”
他低头,脸在她颈间使劲拱了两下,声音闷闷的响起:“方才走时让人送了吃的过来,可用些了吗?”
“还没。”
顶着那一头的珠翠怪沉的,她就想先将首饰都摘了,去了妆再用膳。
谁知首饰还没摘完呢,他人倒是先回来了。
傅明朝侧过脸解馋似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两口,然后直起身继续方才丫鬟未完成的活计。
房中一时安静极了,只有步摇上玉珠相撞的声音。
段音娆的视线落到雕花棱镜中,铜镜里映出屋内景致。
瓶插映山紫,炉添沉水香。
静谧的令人心安。
目光微转,她透过镜子同傅明朝对视:“你也还没用膳吧,去吃一些吧,我自己来。”
“那怎么行!累着你怎么办?”
“我哪有那般不中用。”
“嘿嘿,那我说错了,阿娆最中用。”他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待会儿到了榻上,可要好好证明给我看,不许哭鼻子啊。”
段音娆推开他的脸,本就涂了胭脂的双颊更显绯红,看的傅明朝喉间发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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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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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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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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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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