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自家主子的眼中看到了要活活饿死他的无情,可他到底犯什么错了?
正奇怪呢,就听段音离朝傅云墨问:“你还没说我送你的木雕是什么呢?”
傅云墨又瞪了初一一眼,仿佛在说“看看你干的好事”!
初一委屈啊。
不过他挺住了没有走,因为他好奇自家主子会怎么编,更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傅云墨把姜汤递到段音离跟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淡声道:“不是笔搁吗?”
那个反问的语气拿捏的恰到好处。
多一分显得做作,少一分显得心虚。琇書網
而他这个语调搭配上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倒让段音离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似的。
初一默默飘出了次间,一双手忍不住在心里拍啊拍:要不是事先知道自家主子不知道段姑娘雕的是啥,连他都要相信他是知道的了。
要么说人家能当主子呢!撒起谎来连自己媳妇都骗!
段音离浑然不觉自己被骗了,乖乖的捧起碗喝姜汤。
她尝了一口,略微有些热,于是她吹了吹,想着等凉些再喝,闲来无事便问:“你既然知道是笔搁为何还要挂在榻上啊?怎么不用呢?”
这就是段姑娘的问题了,她知道自己雕的东西丑,却全然没有“这么丑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人好意思用”的认知。
所以她问的理所当然。
傅云墨这次没再撒谎:“挂在那方便我睹物思人。”
段音离想起了他送自己的那盏美人灯,就听他慢悠悠的继续说:“跟你学的。”
段姑娘毫无意外的红了一张脸。
她本想喝口姜汤掩饰一下,结果喝的太急被烫了一下,舌头和嘴唇都红了。
傅云墨眉心一低:“小心点。”
他将茶递给她:“喝一口含在嘴里。”
“哦。”
段音离含了一大口,两腮都撑的鼓了起来。
见状,傅云墨失笑:“少含一点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多。”
段姑娘听话的咽了一点。
傅云墨看着她明显比下唇要红一些的上唇,指尖下意识的轻轻覆了上去。
段音离的唇色本身就很艳,比旁人涂了口脂还漂亮,这会儿被烫了一下有些充血,愈发显得娇艳欲滴了。
傅云墨的拇指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气,眸色愈暗。
不想再在她面前装君子了。
想亲……
他想起傅明朝那个憨货有事没事跑去缠着段音娆,便宜早不知占了多少回了,自己跟阿离却一直在原地磨磨蹭蹭,一共就亲了两次还都没亲到关键地方。
越是这么想,傅云墨落在段音离唇上的目光就越是炙热。
那双眸子暗的像殿外的天,裹挟着团团乌云,令人看不透他心底真实的想法。
他告诉自己说,那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哪个不是定了情便翻云覆雨,他和阿离这算慢的了。
他疼惜她,是以不会没名没分的要了她。
可除了要了她,别的他是不是可以试试?
就亲一下……应该无妨吧。
眼瞧着傅云墨看着自己的眼神跟平日里自己见了鸡腿似的,又兼他朝自己越靠越近,段音离心下不禁擂鼓似的跳。
他他他他他不会是要亲她吧?!
她口中还含着水呢!
心下一紧张,段音离便呛了一下,担心将水吐到傅云墨身上,她忙一把推开了他。
这一推可是把傅云墨的心都推得一颤。
他心想完了!阿离不愿意!不止不愿意说不定还会认为他是个举止轻浮的登徒子!以后躲着他可如何是好?
段音离抹了抹嘴角的水,心里也是慌的一批。
完了完了!到嘴的肉就这么没了!他万一因此生了气日后都不跟她好了怎么办?
这两人各怀心思,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默默捧起姜汤来喝。
最后还是初一来收碗方才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傅云墨把握住机会,尽量自然的开口问她:“阿离,方才你怎么去了绿篱迷宫那边?”
“是一个宫女引我去的,一进那迷宫她便躲起来不见了。”
“什么样的宫女?”
“就……”段音离蹙眉想了想,认真道:“宫女打扮的宫女。”
初一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傅云墨倒是淡定:“若你还记得她大致的样貌,待会儿画下来给初一,把她找出来好揪出幕后之人。”
段姑娘心说还得画下来啊,那可能有些难度。
倘或照着她画下来的图去找人,那找得着才有鬼嘞。
但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画画丑,就心虚的捱呀捱,捱到傅云墨将墨都帮她研好了,她慢吞吞的走到书案后面,犹豫的朝他问:“……不然你帮我画吧?”
“我?”
“嗯嗯!”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给你描述,你来执笔。”
虽不知她为何推辞,但想着小媳妇的话不能不听,于是傅云墨将递给她笔的手收了回来:“好。”
身为一名时刻准备着逼宫造反的太子,傅云墨的文韬武略那都是不在话下的。
他画技精湛,寥寥数笔便将段音离口中的小宫女画了出来。
肯定是会与本人有些出入,但这终归是个方向。
而且,这两人平日里单刷战绩就已经很可观了,何况今日还联手了。
段音离看着那画像说:“我担心自己迷路,沿途曾撒下香粉,今日刮的是南风,想来她身上无可避免的会沾了些气味,只是恐经风吹雨打不易察觉。”
“是什么香味?”
“肉香。”
“……”好、好特别的香粉啊。
见初一脸上藏也藏不住的错愕表情,段音离解释道:“若以那些花香入药于此春夏季节很容易和真正的花草弄混的,但肉香就不一样了,不在酒楼非是饭时,很容易就嗅出来了。”
初一的嘴角细微的抽动了一下。
他觉得这位主子解释的是那么回事,可就是好像无意间暴露了什么属性,让他莫名感觉这香粉其实是给她解馋用的。
但初一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聊:“属下先排查样貌与这画中之人相近的女子,再进一步看她们身上是否留有香气。”
话落,傅云墨却给他圈出了具体的范围:“先查襄嫔的储秀宫。”
初一:“……是。”
初一走后,段音离好奇的为傅云墨:“襄嫔是何人?你为何会怀疑她啊?”
“她与杜家有些亲戚关系,这些年沾了杜仲的光没少在宫中给新人使绊子。
如今杜仲出事,想来她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若说是她为泄私愤派人将你引去了绿篱迷宫,这倒是极有可能。
是以我让初一先查储秀宫,若不是,再从他处下手。”
段音离听得两眼冒星星,一脸崇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这宫里的事是不是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被小媳妇夸,某位太子殿下很开心。
他搁下笔,忽然低头望着她说:“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只是有些不知道的事情是我本就漠不关心,可有些事情却是我想知道却不敢知道。”
“是什么呀?”
“轰隆”一声,闪电划破阴沉的天空。
殿中忽然灌进一阵风,吹熄了书案上的烛火。
这一方天地暗了下来。
傅云墨上前一步走到段音离面前,见她仰头望着自己,手便轻轻托在了她的脖颈上。
墨玉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着她,薄唇离她不过咫尺之距。
如玉音色连殿外呼啸的风雨声都无法让它变的难听,他说:“阿离,我想知道……你方才为何推开我?你不想与我亲近吗?你……可愿让我亲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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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爱傅傅和阿离的心理活动了哈哈哈哈哈明天争取恢复四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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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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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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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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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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