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们?”一个长脖子干瘦的妇女上来一巴掌扇在刘小翠脸上,质问道:“你忘了当年我是怎么求你的吗?我怀着六个月的孩子,跪着,抱着你的腿,不要让我去流产。你一脚踹在我肚子上,孩子没了我差点也没了命,那个时候,你想过放过我吗?啊!”
说完,又是一巴掌。
刘小翠将脸伸出来,笑着说:“只要你们解气,你们尽管打。”
干瘦冷笑一声,俯视着刘小翠说:“解气?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你欠我们的几巴掌就能还清的吗?”
“那你们杀了我,做这些事的都是我,你们解气了,放了我儿子好不好?”刘小翠匍匐在几人的脚下说。
“我要你看着儿子死在你面前,让也你体会一下,看着孩子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毫无办法是什么感受!”
“不要,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咚!咚!咚!”
刘小翠奋力的地上磕着头,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淋漓。
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看着刘小翠绝望的表情,她一把薅住刘小翠的头发。
“你还记得,我当年从床上爬下来,也是这样对你磕头的,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刘小翠仰着头看着女人,眼泪鼻涕混在一起说:“小芳,当年我是畜生,我不是人,但我也是被逼的!”
小芳咬着牙将刘小翠的脑袋按在地上,质问道:“被逼的?不过是担心自己当不了妇女主任,你趁着村长外出,就将我那才几天的孩子活活溺死!我当时求你的时候,你可曾心软过?”
“小芳,我罪该万死,但是这和我儿子无关啊,你难道能看着他像你儿子一样惨死吗?”刘小翠哭着说。
看着这几个人,周寻原来升起一点同情心,顿时又熄灭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各种谣言里,一家人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溺死,这到底是有多软弱,难怪刘小翠会往死里欺负他们。
要是没有黑虎大仙进村,估计他们会一直忍下去吧。
“你现在哭,太晚了!”小芳薅住刘小翠的头后完后一拉,刘小翠狠狠的摔倒地上。
然后捡起地上的小斧头,走到男孩身边,男孩惊恐的看着他,哀求道:“姨,你别杀我,别杀我!”
“啊!我和你拼了!”
刘小翠从地上爬起来,大吼一声扑向小芳,但是被一只眼和光头死死的抓住。
小芳对强壮男子说:“大成,把他带到桌子这边。”
大成把男孩带到桌子边,小芳对干瘦女人说:“小荷嫂子,你过来抓着他的手。”
干瘦女人走过去,问小芳:“你直接弄死他不就完了,要我过来干什么?”
小芳瞪了小荷一眼,说:“哪有那么容易,我要让这个贱人看着他儿子一下一下被砍死!我们先砍了他一只手,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听了小芳的话,孩子开始浑身发抖,他看着地上的母亲,
“妈,救...救我!”
“小芳,你不得好死!”刘小翠嘶吼着。
“你先来吧。”小荷面露怯意。
小芳拉过孩子的右手,对小荷说:“那你抓住他的手,别让他乱动。”
看着小芳不容抗拒的目光,小荷只好抓住孩子的右手,摸着孩子手上的温度,小荷神色复杂。
小芳目光冰冷中有些癫狂,她拿着斧子,比对着小孩的手臂。
孩子泪流满面,对小荷说:“姨,你们放了我,好不好,我怕!”
孩子惊恐绝望的目光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最后关头,小荷对小芳说:“小芳,我们杀了刘小翠就行了吧,孩子是无辜的。”
“啪!”
小芳抬手给了小荷一巴掌,怒骂道:“当初就是因为这样的软弱,我们才会被刘小翠这个贱人骑到头上,你现在心软了,等这孩子长大了,回来杀你全家的时候,你觉得他会心软吗?你别忘了,他是谁的儿子?”
看着小芳已经有些癫狂的样子,周寻忽然想到林羽的话,蜕了皮的羊,会变成什么呢?
小荷被打愣了,又像被打醒了,她死死的抓住孩子的手,对小芳说:“砍!”
......
最后他们没有杀刘小翠,因为刘小翠疯了。
可是夜还没有结束,饕鬄一般的夜,在慢慢的吞噬着这个村子。
在刘小翠家出来后,周寻的视觉升到整个村子的上方,除了刘小翠家,另外还有两家惨遭灭门。
其中一家是因为今早在王红喜家搬东西的摩擦,遭一家人便痛下杀手。
还有一家是哥哥被弟弟杀了,是因为之前分家不匀,弟弟一直怀恨在心。
越来越多的羊,争先恐后的蜕去自己的皮,他们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第二天早上,刘小翠早早的来到禾场,抱着一个枕头,披头散发,嘴里哼着儿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此时禾场上已经有了九具尸体,来自三户人家。
王斌来到禾场,看着这些尸体,再看看前来的村民,每个人都拿着防身的利器,大家都保持着一定距离,这次不光是一个人来了,几乎每家都是倾巢出动。
“很好,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这两天就不用愁祭品的事情了。”王斌看着下面的人说。
大家抬了三具尸体来村长门前,今天抬来的是哥哥家的尸体,黑虎大仙出来后,弟弟连忙上前邀功说:“大仙,这几个祭品都是我帮您准备的。”
大仙说:“不错,你们终于都知道掌握自己的命运了,这是给你的。”
说着,大仙扔出一块小金砖,弟弟兴奋的拿着金砖,磕头道:“谢谢大仙,谢谢大仙。”
周寻看着黑虎大仙,他这么做就是想让村民们自相残杀,都变成蜕皮的羊。
回家之后,家家大门紧闭,即使是白天。时间又开始加速,到了第八天。
这天献祭完,刻薄女人孙小红的的老公,溜达到村头的树下,发现罗道长的尸体被放了下来了,并且发现了那把断掉的铅笔刀,刀上写有乐乐的名字,孙小红的老公露出一丝笑,并且再次将罗道长的尸体吊在树上。
第八日夜,孙小红的老公伙同丽云的老公来到乐乐家。
“哐!”
奶奶、乐乐和弟弟缩成一团,奶奶抹着眼泪对乐乐说:“他们来了,你快走吧。”
“你和弟弟走,我留下来,他们有了祭品不会去找你们的。”
“我和小兴哪里走的远,你去那个地方藏起来......”
“哐!”
门闩已经出现裂痕。
“哥哥,哥哥,你走吧,我腿短,跑不快。”小兴对乐乐说。
乐乐流着泪,摸着弟弟的脸,说:“小兴,哥哥会帮你报仇的。”
“哐!”
门开了,两个男人只看到小兴和奶奶。
“我去当祭品,你们打我奶奶好不好?”小兴站在奶奶面前说。
“小兴,你告诉我你哥哥去哪里,我就不打你奶奶,好不好?”孙小红的老公蹲下来对哄骗小兴说。
小兴看着他,不说话。
孙小红老公捏着小兴的脸,喝到:“你说话啊,变哑巴了!”
“你松手!”
奶奶过去掰孙小红老公的手,但是被孙小红老公一甩手,撇到到外面,绊倒门槛上,头摔在水泥地上,死了。
“奶奶,奶奶!”
小兴哭喊着,孙小红老公又给了小兴一巴掌,问道:“你哥哥呢,说,不说我就打死你!”
小兴只是哭。
“老哥,有这一个就够了,一个小屁孩子跑了就跑了,等我们拿到财宝,搬出大山,还怕他找咱们报仇吗?你别把他打坏了,你看他多嫩,还是活的,到时黑虎大仙肯定开心。”
忽然,时间定格住了,周寻觉得头痛欲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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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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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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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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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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