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保,你醒的真早啊。”昨天宫野志保的身体明显不适,小兰本想今天早上好好的让志保睡个懒觉的,等自己做好早餐再叫她起床,没想到志保竟然比自己醒来的还要早,“在美国的时候,几乎天天都是这样,习惯了。”她在美国,一个人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疲惫,在美国的七年里,竟然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吗?小兰看着志保,此时她正在帮自己准备早餐,她这七年其实没怎么变,还是茶色的短发,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湖蓝色的眼睛,眼中仍是与从前一样的淡漠,在看向自己时,又会有不为别人所知,自己却能轻易察觉的温柔,一张精致的混血儿的脸,让人就算觉得难以接近也忍不住多看几眼,还是曾经的志保呢,只是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沧桑,像是一个人独自行走许久的孤寂。也是,独在异乡,最珍视的家人和朋友都不在身边,还要背负沉重的学业压力,以志保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会跟明美姐姐和自己诉苦的,她只会一个人默默的忍受,为什么,小兰觉得,即使是现在,志保就在她面前,但是仍然有着她无法触碰到的、被志保深藏于心底的痛苦,这不是刻意的疏远,而是像在一个伤口上结了厚厚的一层茧,自己无法透过这个茧看到有关于这个伤口的任何痕迹,只是因为这个伤口已经痛了太久了。
但是,至少她现在回来了,真好。
“志保,你身体怎么样了?还有不舒服吗?”“我没事了,小兰,所以我说,休息一晚就会好的。”毛利兰这才放下心。早餐准备好了,毛利兰准备去叫醒毛利小五郎和以灰原哀的身份出现的柯南,才发现柯南早就已经出门了,留了一张纸条给小兰,说是自己要去阿笠博士家探望江户川,当然了,他可不能在小兰面前摘下口罩。“果然志保和小哀很像,都那么喜欢早起啊。”毛利兰想着。和毛利小五郎一起吃过早餐后,小兰和志保也要出门了,今天虽然是周末,但是小兰和班上的同学要去整理昨天举办过学园祭的地方,志保自然也要和她一起去,而毛利小五郎表示自己要收听今天早上的赛马的广播,下午电视台会有冲野洋子的电视节目,晚上还约了几个老朋友打麻将,“想想真是美好的一天啊。”毛利小五郎满足的说,宫野志保哑然失笑,毛利叔叔还是老样子。
走在路上,志保牵着小兰的手,像她们从前那样,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却没有很燥热的感觉,偶尔还会有一阵清凉的风从她们身边吹过,清爽的感觉让两人的嘴角都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又好像有什么变了。
“志保,你没有看过台词,竟然还有那个勇气去做替身啊。要是我没有照剧本继续演下去的话,那出戏根本就不像话了。”“园子那个家伙......”宫野志保想起,昨天园子找她去替新出医生演黑衣骑士的时候,跟她说的是,只要吻下去就可以了,幸好当时后台的灯光比较暗,不然一定任谁都能发现宫野志保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虽然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却有无法压制的愉悦,不过这些暂时还不能告诉小兰就是了。“你觉得怎么样啊?”“你说话剧啊?这叫我怎么说呢?”“才不是,我是说公主啦,虽然话剧没有演完,但也总该有个分数吧。”“小兰昨天在舞台上真的很好看呢。”“真的吗?”毛利兰别过脸去,脸上已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嗯,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真的很有道理呢。”宫野志保难得的跟小兰开了一个玩笑,“你这算是在夸我吗?”小兰看得出来,今天志保的心情很好,两个人也就一路说笑着并肩行走。“不过,志保,你昨天居然一点都不紧张。”“其实没什么好紧张的啦。”毕竟自己只是做了一件自己一直期待着要做的事,不过志保还是只跟小兰说了另一个原因,“因为小兰在舞台上,跟小兰站在一起,所以我不会紧张。”小兰不禁偷偷看向宫野志保,这就是志保啊,是这样让她安心的所在。“对了,小兰,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什么事啊?”宫野志保正要说些什么,“小兰姐姐好。”原来是吉田步美、圆谷光彦、小岛元太这三个孩子跑了过来,“你们最近好吗?”宫野志保也跟他们打了招呼。“大姐姐好。”看着三个孩子有些迷茫的眼神,宫野志保意识到现在自己暂时恢复到了以前的身体,而这三个孩子还没见过宫野志保,自己刚才打招呼的方式有些不妥。好在少年侦探团的三个孩子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注意。“是啊,几天前我还和他们一起上学,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宫野志保想。告别了这三个孩子后,小兰和志保已经快要走到昨天举办学园祭的地方,“志保,你刚才是要跟我说什么啊?就是你说的那个重要的事情。”“哦,那个啊。我是想说,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去米花中央大楼的瞭望餐厅吃晚餐。”小兰一时呆住了,瞭望餐厅是情侣们常去的地方,那里可以一边用晚餐,一边在高处欣赏东京的夜景。志保要约自己去那个地方吗?m.χIùmЬ.CǒM
昨天举办学园祭的地方很快就整理好了,小兰和志保决定在晚餐之前,先去看看她们以前常去的一些地方,樱花道、寿司店、怀旧玩具店......一幕幕仿佛就是昨日光景,可偏偏不是昨日,而是隔了七年的聚散离合。
在寿司店的时候,志保的心脏又出现了一阵剧痛,当时小兰正在挑选寿司,而志保则捂着心口,躲进了店铺里的楼梯间,独自忍着不小的痛苦,直到剧痛渐渐平静,志保才打开门走出去,这次她只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小兰看见,不然小兰要担心到什么程度,也一定会拽着志保去医院检查了。看来人体对解药的反应,真的是难以预估啊。
这期间,小兰当然也问了志保有关于明美姐姐的问题,还想去看望明美姐姐,这七年里,自从明美姐姐搬家之后,小兰就再也没有见过明美姐姐,志保也早就想到的,她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告诉小兰,姐姐为了读大学,去了国外的亲戚那里借住一段时间。“明美姐姐也去了国外啊。你们怎么都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小兰有些失落的说。志保低着头,已经眼圈泛红了。小兰,其实,姐姐去了一个比国外更远的地方,不在世界的任何一处,我们今生都无法再见到姐姐了。只是现在,这些我都不能告诉你。至于问到宫野志保还要不要再回美国的问题,志保知道自己目前的模样只能最多维持到今天晚上,那个时候,宫野志保就又要暂时消失在小兰的生命里。于是她告诉小兰,自己还要回到美国待一段时间,明天就去美国。
小兰听到宫野志保还要再次离开的消息,整个人似乎一下子低落了下去,不过单从她面部的表情来看,她仍然在强颜欢笑,因为至少今天,宫野志保还在她身边,就算明天她去了美国,不久的未来,志保一定还会回来的,自己反正已经等了她七年,甚至不介意再等一个七年,以前小兰总是担心宫野志保会忘掉她,而这次宫野志保回来了,并且志保说她也很想自己,甚至她还送给自己一个难忘的礼物,那个吻,或许当时只是在演话剧,小兰想,但就在志保吻住小兰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颗闪耀的星进入了她们的记忆长河中,熠熠生辉,岁月漫长,这一吻,是她们此生最为刻骨的一瞬。
如今她们仍在一起,相聚的时间短暂,那就一分一秒也不能浪费。
很快到了晚餐时间,宫野志保带毛利兰到了米花中央大楼的瞭望餐厅,两个人选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志保,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这里好像很奢侈的样子。”“放心吧,你看,金卡。”小兰笑了笑,真是不懂得节约的家伙,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了。“志保,你知道吗?我之前一直把小哀当成你哎,她跟你小时候长得那么像,又都那么聪明,你可能会笑话我,我甚至猜想过会不会是你自己研制出了一种可以让人变成一个小孩子的药物,你吃下去后,就变成小哀了。不过昨天你们站在一起,我好像又觉得,你们一点都不像的样子。”“被你基本猜中了。不过昨天是工藤靠着易容术假扮的我,会像才奇怪呢。”宫野志保想。用完正餐后,在等待甜品上桌的时候,“小兰,其实我请你吃饭,是想跟你说......”“什么啊?”“我是想说......”。
宫野志保只觉得此刻自己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她有一些要说出来的话,一定要在今天说出来,那些在心里珍藏已久的话,她想把它们全部说给小兰听,连同那个吻一起,她想在今天向小兰表明自己的心意。
毛利兰更是有着一种紧张与期待相交织的复杂心情,她不知道志保要对她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隐隐约约猜得到。
将要说出的话,却被心脏传来的剧痛打断,宫野志保按住心口,强忍着阵阵疼痛,“小兰,抱歉,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志保,你身体又不舒服了吗?”“没有啦,放心吧。”宫野志保强撑着走到洗手间,疼痛却越来越剧烈,志保的体温也一下子升高,全身的骨头好像在缩小似的,“这个感觉,是解药的最终时限到了吗?可是为什么是现在?不可以,像在寿司店那样平静下来,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变成灰原哀,只要再有一点点的时间就好,小兰,小兰还在等我啊。我还想跟她说......”
最终,宫野志保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身体开始缩小,心脏也在急剧收缩,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终于停止,宫野志保穿在身上的衣服,此时却显得过于宽敞了一些。
又变回灰原哀了吗?她一时没有力气站起来,眼中却有一滴泪,慢慢的滑落。
宫野志保又要暂时消失了,可是她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对小兰说出来。
“灰原,你还好吗?”柯南和阿笠博士走了进来,其实今天他们一直跟在小兰和志保身边不远的地方,这也是志保和他们提前安排好的计划,为的就是能够在宫野志保吃下的解药的最终时限到了的时候,保证灰原哀及时的出现。“灰原,把这个穿上吧。”柯南从背包里拿出灰原哀穿的衣服,又把宫野志保刚刚换下来的衣服装进背包里,先替灰原保管着,等一下灰原哀只要说是和柯南、阿笠博士一起到这里来吃晚饭,碰巧遇到了小兰就可以了。“灰原,这个你先拿着,今天晚上或许派得上用场。”柯南把自己的蝴蝶领结变声器给了灰原哀。“谢了,大侦探。”
毛利兰在餐厅里等了很久,正想去洗手间看一下的时候,却看到灰原哀走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宫野志保已经暂时消失了。
“小兰,这是金卡,我刚才在洗手间遇见志保姐姐了,她说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研究课题还没有完成,必须马上赶回去。所以,她刚才接到一个电话后就走了。她让我跟小兰说......”
“别说了,那些想说的话,她应该亲口说出来才对啊。她连一句跟我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吗?”毛利兰的声音明显的带上了哭腔,“我知道,我被她丢下来了。”毛利兰把头埋在臂弯里,趴在桌子上轻轻的抽泣着,“不是的,小兰。志保姐姐要我跟小兰说,她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拼死也会回来,她一定会想到办法,回到小兰身边,所以,在此之前,请你放心的等她。”
这是她想说给小兰的话,借着灰原哀的身份,说了出来。
“小哀,你干嘛那么紧张啊?我是在说那个化学研究狂,不是在说你呀。对了,小哀,你想不想吃甜点啊?”“嗯!”毛利兰递给灰原哀一个勺子,抬手让服务员端来了她们刚点的小蛋糕,灰原哀和毛利兰面对面坐着,吃完了桌子上的甜品。
小兰,以灰原哀的身份陪你用完晚餐,这大概也可以算作是一种补偿了吧。
“小兰,实在抱歉,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我必须马上回去进行研究任务,对不起,小兰,我又让你伤心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会尽快,小兰,等我。”“志保,我等你。”晚上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灰原哀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锁上门,用柯南借给她的蝴蝶领结变声器和作为宫野志保时的手机给小兰打了电话。仅一句“我等你”,对于灰原哀来说,就已经胜过任何的言语。
灰原哀一直知道的。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她的,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她是在什么地方,反正她知道,总有这样一个人。
那个人,是小兰。
可她却让小兰为了她一直苦苦等待,她好不容易变回宫野志保了,那些想说的话,却仍旧没能说出口。甚至,还要小兰继续等她。
端详未尽又分离。
久别逢交旧,欲诉万千言。犹恨会时短,如月隐云间。
小兰,等我,仍未说出口的话,那些非说不可的话,终有一日,我会看着你,好好的说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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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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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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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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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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