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牵绊,不会只囚禁在过去的时间。
四季轮回,我看到过往不曾了解的心意。
原来从未陌生,你呼唤的,始终是你心中唯一的我。
守候与归来,让我们一起开始描绘我们心中所期待的可能。
是可能,亦是注定。】
“好久不见,博士。”灰原哀说,眼中是淡淡却温馨的笑意。
阿笠博士将灰原哀迎进门,新一和快斗也站起身来打了招呼。
“小哀,你这一年去了哪里?怎么都不跟我联系呢?”博士说。
“我去了大阪,现在在一家研究所里工作。”灰原哀回答着,有意隐去第二个问题不说。
“这样也不错。”博士点了点头,“那你......”
“我回到东京,是接受了东京大学客座教授的聘请,还有从大阪转来东京的调令。”灰原哀说,她知道博士要问什么。“不过,博士,这一年,你之前的减肥成果似乎已经消失了。”
没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灰原哀和阿笠博士之间永远也绕不开的话题。
“那个,小哀,其实......”阿笠博士像以前那样无奈的笑着说。
“我去检查一下您的冰箱。”灰原哀说着,走向了厨房。
阿笠博士知道,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昨天刚买来的油炸食品和甜食被处理掉了。
灰原哀打开冰箱,果然有很多她当时绝对不许博士吃的食品,灰原哀亦是无奈的笑了笑,心里盘算着要怎样处理这些东西才好。
不过,这样却让灰原哀心中格外的温暖,还是和以前一样呢,虽然自己离开了一年,但这里的一切,对于自己来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至少......在博士家是这样,灰原哀想。
只是,她知道,现在她心中想到的,不止是这里,还有......似乎更让她没办法不在意的人......
可是......当时原本应该有,却没能有的那段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相处时光,或许已经决定了......在她吃下APTX4869的永久性解药,恢复宫野志保的身份起,她和毛利兰......就已经会变得陌生了吧,更何况她还离开了一年......
不过,那时为什么要离开东京呢?
她心中一动,不知为什么,竟然在想到毛利兰的时候,又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都不跟任何人联系呢?
第二个问题像是不受控制的出现在她脑海里。
其实,有一个原因,是她在那个废弃工厂里,在那场大火中丢掉了手机,这也是她在医院醒来之后才发现的,后来她一直按照FBI的安排留在那家私人医院里,直到黑暗组织完全覆灭才离开那里,在离开东京的三天前,她去买了新的手机,可她能够记住的号码和邮箱,就只有阿笠博士的而已,这其实是因为阿笠博士的号码很好记,而博士的邮箱是在遭遇过一次病毒攻击后,自己帮他重新申请的,按照阿笠博士的要求,那个邮箱地址也非常简单,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不过,要说是因为电话号码和邮箱......这一点她也只要问一问阿笠博士,马上就可以知道所有人的号码和邮箱了啊。
那么,原因是......
像是要阻止自己的心将答案告诉自己一般,灰原哀握了握拳,竭尽全力的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原本应该是别人来问她的问题,这一年,她不知道情不自禁的问了自己多少遍,只是,每一次,她都竭力阻止自己知道答案,尽管她知道,这个答案或许已经在她心里,可她不敢去看。
她无数次的自嘲,她对自己,也是这样的不敢坦诚。不过,似乎也只能是这样而已了。
那么,当时有没有可能不走......
第三个问题紧随而至。
这的确让灰原哀有些猝不及防,这是一个她从未问过自己的问题,今天却这样让她毫无防备的想起,是了,因为毫无防备,所以,她根本来不及阻止自己......
来不及阻止自己......她就这样想到......
那天,她坐在车子上,在从阿笠博士家去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路上......看着渐渐接近的毛利侦探事务所,那时,她心里的......无法否认的期待......
她心中一惊,终于回过神来,她的双手不由得轻轻颤抖着。
今天这是怎么了?她问自己。
回到东京,就变得这样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吗......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所有无法克制的情绪,又好像都只与一个人有关。
是了,明明都还没有人提到这个人,她却自己想了这个人这样多次。
以至于,她现在甚至有些忘了,自己是怎么想到这里的。
可是,对于这些问题的答案,她根本就一个也不敢清楚的了解。
或许,这正是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同一个。
只是她不知道,或者,还不敢让自己知道。
她拿起冰箱里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喝了一小口,让自己慢慢从不可控制的情绪中暂时抽离。
那天,灰原哀和阿笠博士一起用了下午茶,而新一和快斗在下午茶之前就和阿笠博士告辞。
于是,那天,博士吃了他这一年来最没有满足感的一顿下午茶,没有油炸食品和甜食的下午茶,对于阿笠博士来说,实在是......太让他难过了啊。
小哀跟博士聊了很多关于她在研究所工作的事,她似是想要用这个话题将他们所有的谈话都一应包揽。
只是,当阿笠博士和她提起小兰的时候,她知道,她的打算落空了。
不过,当她听到阿笠博士提起毛利兰的名字时,她却反而有一种不再想躲避的心情,接下来,她竟是期待着阿笠博士要说些什么。
她终是不能否认,其实,她是想要阿笠博士跟她提起毛利兰的......
“小哀,你要不要去见小兰?”
她原本以为阿笠博士会跟她说说毛利兰的近况,就像他们提及其他人的那样。
可是,阿笠博士却只说了这样一句。
就好像小兰的近况跟她有关一般。
只是灰原哀还不知道吧,在阿笠博士看来,对于隔几天就问他一次有没有小哀的消息的毛利兰,博士自然会将小兰的近况和灰原哀联系在一起。
“还是不用了......”那时,灰原哀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沉默片刻后,这样底气不足的说。
“为什么?”
“也许灰原哀对于她来说已经不算陌生,但宫野志保就......”终究还是避不开要提到这里的,灰原哀想。
灰原哀也以为,是否去找小兰这件事,会以自己底气不足的答案作为结局。
可是......
两个小时之后,灰原哀就站在距毛利兰如今租住的公寓很近的地方。
地址自然是阿笠博士告诉她的了。
她还是来了这里,只因阿笠博士的一句话。
一句话,或者说,那是一件让她过往不曾察觉,如今却让她心中震颤的事。
“小哀,小兰早就知道了,知道你不是一个小孩子的事。”那时,阿笠博士是少有的认真神色,“这也是新一告诉我的,就是在你们一起落入那个地下暗河的那一次,那次,你有暂时让自己恢复成现在的模样吧,而在你变回小孩子的身体之前,小兰看到了啊。”
“她......看到了。”
灰原哀心中一震,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一般,只是怔怔的说。
“可是,怎么可能?那个时候,小兰明明......”
灰原哀心中无力的怀疑着。
明明怎样呢?
明明毛利兰什么都没有问她,
明明她没有从毛利兰那里发现任何惊讶的情绪,
明明......毛利兰还和她聊天,还要自己叫她“小兰”......
等等,为什么......
那个时候......
灰原哀眼中终是无法掩饰的惊诧。
是了,就是从那天,从那时......毛利兰要自己叫她“小兰”的。
“小哀,你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一样,叫我小兰姐姐啊?”
“小哀,你叫我小兰,好不好?”
“就叫小兰,不可以吗?”
原来是这样吗?
小兰,你......
你看到了......
那个时候就......
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你怎么会没有一点异常的情绪,明明一个人就在你面前这样缩小了,明明任何人看到都会......
只是,如今,唯一能想到的证明这个事实的回忆,竟然只有,你想要我叫你“小兰”而已。
“那天回来之后,小兰应该是直接问了新一吧。”阿笠博士说,“我想,她既然看到你缩小的样子,应该也就猜到了,柯南就是新一,毕竟,小兰第一次见到柯南,就觉得他很像新一。”
所以,那天之后,被小兰发现真实身份的事......不知道的人,只有我吗?
虽说当局者迷,但竟然能到这种地步......小兰,该说是你掩饰得太好,还是我太迟钝。
可灰原哀分明知道,小兰是喜怒形于色的人,而她自己在察觉情绪这方面绝对算不得迟钝。
可是,为什么当时一点都没有发觉......
所以,她现在站在这里,站在这个离小兰现在的住处很近的地方。
不过,只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来这里的吗......
好像不是,不过她此刻无暇去想。
灰原哀发现自己微微有些紧张。
刚刚,阿笠博士告诉她,小兰经常问博士有没有小哀的消息。
其实,她不能否认,自己也是时常想念小兰的,在她离开东京的这一年里。
只是,更多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身份在想念。就像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身份来见小兰。
朋友吗?
听起来,似乎很合理,而且,别人应该都是这样想的吧。
似乎她自己也该这样想,
可是,又有哪里不对呢......她自己好像根本不愿意这样想。
好像要更特殊一些,才能让她满意。
但是,要特殊到什么地步......
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刚才的惊讶尚未完全消散,她竟然一时忘了阻止自己曾经一直认为是胡思乱想的念头。
灰原哀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喜怒无常”了,明明在去阿笠博士家前还决定不来找小兰的,现在,她不仅来了,还在想这些事情,以至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的停住脚步站了一会儿。
她微微笑了笑,正要继续向前走时,却因为一声轻唤再次停下脚步。
这声轻唤,是那样熟悉。
“小哀。”
灰原哀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她甚至没有听出这声音里有惊喜的微颤。
她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的一瞬间,只觉得之前紧张或者任何不安的情绪都消散殆尽,和以前一样,看到小兰,她会有的只是安心。
这是一年的时间没能改变的,或许,永远也不会改变。
她们站在距彼此不远的地方,四目相对间,目光皆是带着惊喜的温暖。
“小哀,你回来了。”小兰先走上前一步,“好久不见,小哀。”小兰这样说着,带着温暖到极致的笑意。
“好久不见,小兰。”小哀说,“我以后应该会留在东京。”灰原哀发现,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小兰知道这一点。
“这样太好了。”小兰说着,指尖似是无意的触碰到灰原哀的衣服。
或许只有毛利兰自己知道,她只是在确认,现在的重逢,不是一个她做过很多次的梦。
毕竟,这一年,这样的梦境,她做过很多次了。
接下来,是片刻的沉默,不过,在她们之间,沉默向来不意味着突兀,而是情感的双向流动与体会。
“小哀。”
“嗯?”
“你有没有吃过晚餐?”
灰原哀摇了摇头。
“那我们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好。”
小兰上前握住小哀的手,带着她向自己租住的公寓走去。
一切都是这样的温暖而自然,灰原哀觉得自己刚才的不知所措都是杞人忧天。
“小哀,你先坐一下,我去做晚餐,很快就好哦。”
“嗯。”
灰原哀知道,自己就算进了厨房,毛利兰也不会让她帮忙的,而她们之间,向来也不需要任何客套。
于是,她一个人在公寓里随意的看着,公寓不大,却被毛利兰布置得舒适而温馨,却又与一般的舒适、温馨不同。
一定要说的话,就是灰原哀觉得,这里真的好像一个家。
灰原哀走到书架旁,不得不说,这对于她来说永远都有着吸引力,而她竟然发现,书架上还摆着一本这个月刚出版的时尚杂志,这一直是她喜欢的杂志,只是这个月的一期她还没有来得及去买,只是,小兰也喜欢看这个杂志了吗?她去过毛利侦探事务所,她明明记得,那时小兰的书架上没有摆着这个杂志。
她取下杂志,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想要看杂志来消磨时间。
只是,她的眼神却不自觉的向厨房那边看去。
她此刻所在的角度是看不到厨房里的,只是,她不想移开眼睛。
这跟那时在阿笠博士家很像,对不对?
毛利兰在厨房做饭,而她在一边静静的坐着,安静的等,有时会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盯着小兰或是厨房的门看了很久。
毛利兰和宫野志保之间,会有陌生吗?
这个问题,她现在大约有了答案。
或者说,在阿笠博士告诉她那件事情之后,她就想到了,现在不过更加确信而已。
于是,等到毛利兰将晚餐做好,灰原哀手中的杂志只被翻过了一页。
灰原哀将杂志放回书架上,走到餐厅那边。
毛利兰的烹饪一直是灰原哀喜欢的味道,两个人的晚餐,她们吃的满足温暖。
其间自然少不了要聊到这一年的生活,灰原哀得知毛利兰所就读的东京大学也是她将要去担任客座教授的大学。
“那以后多多指教啦,宫野教授。”
毛利兰笑着打趣道。
而灰原哀再说到自己这一年去了大阪的一家研究所工作时,她好像看到,毛利兰眼中有了一丝惊诧与淡淡的悲伤。
“原来是大阪啊。”
灰原哀听到毛利兰轻轻的这样说着,而她却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也一时不知该怎样去问。
灰原哀一向是对别人的生活少有好奇的人,只不过她也不免问到毛利兰为什么要搬到这所公寓来租住,和其他人一样。
“因为,想有一个可以用来保护的家。”
那时,毛利兰这样说着。
灰原哀仍然没有听懂其中含义,只是心中却不明原因的微微一颤。
“没想到,一年不见,你喜欢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了。”灰原哀心中想着,嘴角却微微扬起,有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宠溺微笑,不过,她又知道毛利兰不是有意为之。
而是,有些话,现在听来像是难以明了,往后岁月的某一刻,她总会发现,毛利兰这时已是将所有的话说到了尽致坦诚。
灰原哀始终不曾问道,为什么毛利兰一直不告诉自己,在那条地下暗道里,就发现自己不是一个小孩子的事。m.χIùmЬ.CǒM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问了。
毛利兰和宫野志保之间是否会有陌生,这个答案,她知道了。
至于原因,她也已经知道了,从今天她们一起度过的每一秒。
她知道自己不会想错。
那天,小兰看到她的身体缩小的时候,是这样想的吧......她想。
而事实的确如此,
那天,
在地下暗道里,
小哀因为身体将要缩小时的剧烈的疼痛而几乎失去意识,在灰原哀的身体缩小之前,毛利兰就赶到了灰原哀身边。
那时,毛利兰看到的,是躺在地上,身体还未缩小的灰原哀。
即使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小孩子,但是,小兰从未有一刻想过,她是灰原哀之外的其他人。
没错,毛利兰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小哀。
虽说不惊讶自然是不可能,但是,那时毛利兰察觉到,也最令她揪心的,是灰原哀紧紧按住心口,强忍痛楚的神色。
小兰正要向灰原哀身边跑去,却看到,灰原哀的身体开始缩小。
毛利兰知道那是无法想象的疼痛,而她这一刻却无法做什么。
那时小兰忘了哭,将刚才的惊讶丢得一个干二净,连心痛到极致的感觉亦无法顾及,她只祈求着让灰原哀正在承受的疼痛快些结束。
直到灰原哀变回小孩子的模样,毛利兰跑到灰原哀身边时,小兰全身仍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试了试小哀的体温,发现小哀的体温此刻异常高,小兰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害怕,她知道小哀刚才承受的疼痛异常剧烈,在那之后,小哀的身体会有怎样的反应她尚且不知,所以,她小心翼翼的背着小哀,想要快点带小哀离开这里,那就是她当时所有的念头,直到后来她察觉到灰原哀的体温渐渐恢复正常,灰原哀也慢慢醒过来时,她才稍稍放下心。
所以......毛利兰知道,关于小哀的一切,她早就想好了,其实,就是在看到小哀本来的模样时,一瞬间的决定而已。
小哀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小孩子?
小哀有着怎样的过往?
小哀为什么一直瞒着她?
这些问题,没那么重要了。
她会去找到答案的,但是,也只是这样而已,她不想对小哀一无所知,仅次而已。
而有一件事,从未怀疑过,从未动摇过。
小哀始终是小哀,世界上,只有这样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小哀本身。
这即是毛利兰关于宫野志保和灰原哀最确定的想法。
在小兰心里,从未将宫野志保和灰原哀当作两个人来看,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就是这样,即使真相是那样令人难以置信。
在毛利兰心中,最重要的是灰原哀本身,再来才是关于灰原哀的一切,过往、身世、隐瞒的理由......都只是排在后面,不能说无关紧要,而是她想等小哀亲口告诉她,甚至,就算小哀不愿意亲口告诉她,也没关系。
这是毛利兰心中的答案,也是灰原哀想到的答案。
所以,当时灰原哀才会没有察觉毛利兰情绪中的异常,因为,这所谓异常的情绪其实不存在。
那时,小兰心中有的,只是对小哀的心疼而已,而这一直都有,算不得异常了。
要说唯一的痕迹,也只有毛利兰想要小哀叫她“小兰”而已,不过当时灰原哀对此并未考虑太多,因为,此前她又何尝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这样称呼毛利兰,所以,那时她当然接受。
至于她的过往,还有之前变小的原因,工藤新一自然早就告诉毛利兰了,她也不用再多说什么。
灰原哀此前的很长时间都以为,如果她们能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独处那些时光,或许毛利兰和宫野志保就能像毛利兰和灰原哀那样,不再陌生。不过,现在看来,即使最终没有那些原本应有的时光,也没什么关系吧。
如果说刚才来这里的路上,她尚且心中对此迷茫不安,此刻已是全然安心。
一直都是这样,和小兰待在一起,小哀心中总是会那样安稳平静,她们总能感知到彼此心中的想法。
晚餐结束后,她们打理好碗碟,毛利兰提起附近有一条街道布置的灯景很漂亮,于是她们决定一起去那里散散步。
到了那里,灯景确实很美,是最近才新布置上去的冬日灯景。
“小哀,这里很好看,对吧?”
“嗯。”
“每次经过这里,我都会觉得,好像随时都会有小精灵飞出来一样呢。”小兰笑着说,今天她格外的开心。
“这一点还和以前一样,这样天真得像孩子一样的话,应该也只有你才会说吧。”灰原哀想着,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
她们一起走着,将要走到街道尽头。
“小哀。”
“怎么了?”
“你现在住在哪里?”
“这几天我会先住在酒店,等到我正式在东京大学任职之后,学校或者研究所会分住处给我。”
“这样啊......”
灰原哀不自觉的看向毛利兰,小兰的声音此刻虽然有些低却算不上失落,应该说是,在积蓄勇气说出什么事吧。
“小兰,你......”
“小哀,我是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小兰说,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天气有些冷,小哀发现,小兰的脸颊上竟是有了些微红晕,“住下我们两个人绰绰有余了,对不对?而且......”小兰眼中是没法掩饰的紧张与期待。
那天,小哀没想到小兰会这样跟她说......不过,之后想起来,她更没想到的是,她在小兰还没有想到更多理由的时候就回应了她。
“好。”
小哀那时这样说。
至于答应的理由,她第二天就有些记不起来了,不过,唯一记得非常清楚的是,她其实在小兰说出想要她们同住的时候,她心中那一闪而过的情绪,这一次,被她看到了,那是不可否认的愉悦。
于是,那天晚上,小兰和小哀直接回到了小哀原本下榻的酒店,她们快速整理好小哀的随身物品,当天晚上就搬进了小兰租住的公寓。
毛利兰和灰原哀在此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的性格里有这样雷厉风行的一面。
又有些像是,等了很久,不愿再等......
隐隐期待了很久,在将要实现时,不想再犹豫......
那间公寓有两个房间,灰原哀发现,那天她们回到公寓,她们一起布置她的房间时,花的时间比她估计的少了太多,理由是这个房间很多地方都已经布置好了,她只是将自己的随身物品摆放在这里而已。
所以,到了她们要休息的时候,时间也没有很晚。
“晚安啦,小哀。”
“晚安,小兰。”
她们互道晚安,心中有不可思议的淡淡惊喜和暖意。
你我的牵绊,不会只囚禁在过去的时间。
四季轮回,我看到过往不曾了解的心意。
原来从未陌生,你呼唤的,始终是你心中唯一的我。
守候与归来,让我们一起开始描绘我们心中所期待的可能。
是可能,亦是注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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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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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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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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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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