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我眼睛微眯。
“嗯。”兰华答道。
这可就奇怪了,我之所以放心的把秦萌萌安排在徐二这里,就是因为这家伙不但是个画痴,而且对男女性事也丝毫不敢兴趣,从来没听他交过什么女朋友啊,怎么接了个女子的电话之后就这么匆忙的走了呢?
“那他是怎么回来的?”
“打了一辆出租车啊。”兰华说道:“当时他手机没有电了,钱包也忘在了店里,还是我给垫付的车费呢。”
“多少钱?”
“57块。”
“大掌柜,徐掌柜……他怎么了?”一听我问的这么仔细,兰华好像察觉出了什么,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我挥了挥手。
“是!”兰华冲我鞠躬,随即转身走了。
这就对了!
57块钱的车费,在下班高峰期,差不多得需要40到50分钟。
这和拉雯从藏匿白纸扇的地方返回的时间是基本吻合的,她很可能就是乘坐着徐二这辆出租车返回来的。
不过,徐二这人我虽然接触不多,可对他却非常了解。
他的胆子很小,从始至终,他都完全不知情,否则以他的情商和城府,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时的拉雯很可能就是藏在车底下,跟着他回来的。
这么说来,那个把他叫出去的电话也是她打的。
可什么事情能让徐二如此心急呢?
“哦!对!是他母亲。”
徐二这么多年来,一直勤勤恳恳,从不在工作时间离开,能让他这么着急忙慌赶回去的也只有他母亲了。40多分钟的路程,差不多正好到家——上次我和李麻子叫老白喝酒,老白过了好久才来,一问,说是有副字画辨不清真假,刚从徐二家回来。
拉雯可能是借着她母亲的名义,把他骗回来,就为了乘坐他的车再次返回。
那么她偷了白纸扇之后,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回走。
刚到店门前,一下想明白了。
是救护车!她是乘坐着救护车离开的。
救护车到达医院差不多15分钟左右,她在这期间藏匿好了白纸扇,随后又骗着徐二回了一趟家,跟着他返了回来。
那么就是说,藏匿白纸扇的地方,就在医院和徐二家中间!
我回到后院看了一眼叶素灵,小家伙仍旧睡的很香。
她虽然是个孩子,可要比绝大多数的成年人都要胆气壮的多,就算醒来没发现我也不会害怕的大喊大叫,于是我就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反手带好了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先到前台询问了一下,下午送来的那两个吃胀的病人在哪儿?
刚走进住院部,就在走廊里碰到了一个徐二留下来照料贺福秦萌萌的小伙计。
一问他们俩怎么样了,那小伙计道:“大掌柜,您放心吧,他们已经没事了。刚刚打完了点滴,现在都睡过去了。”
我掏出一千块钱递给他道:“你们在这里陪护也辛苦了,多买点好吃的吧。”
既然他们俩都睡着了,我也就不进去探看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寻找白纸扇才是正经!
离开了医院,我给白老板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徐二家的位置。
顺着他指点的方向,步行了几十分钟,来到了徐二家。
这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连物业门卫也没有。
我在街边的超市里买了点水果和补品上了楼。
二单元四楼靠右,徐二家门前摆放着一堆破纸箱,还有半袋子踩瘪的塑料瓶。
我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里边传出一个既苍老而又疲惫的声音。
随即,又是磨蹭着地面的响声。
过了好几分钟,门才开了一条小缝。
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孔:“你找谁啊?”
“请问这是徐染的家吗?”我问道。
“是啊。”老太太点了点头。
“哦,大娘,我是他同事,听说他有些不舒服,特来看看他。”说着我把礼品递了过去。
老太太看了一眼我拎在手里的礼品,警惕心放松了一些,打开了门,假意埋怨道:“你这孩子,来就来呗,还买东西干啥。二子睡着了,我这就去叫他。”
“不用了,大娘,我进去坐坐就走。”我说道。
那老太太一听明显一愣——按照常理来说,人家说睡着了,我不是应该说:‘那就不麻烦了,我改天再来。’这怎么还非要进去坐坐呢?
不过她也只是一愣,随即就赶紧开了门:“快里边请吧,你先坐着,我给你倒茶去。”
这时我才发现,她的左脚好像有些不灵便,脚尖不敢踩落实地,两手还得扶着墙。
刚才那一阵拖拉地面的声音也是由此引起的。
不过不灵便归不灵便,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事,她脸上也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应该就是崴了脚脖子之类的。
“大娘,小心着点哈。”我一边说着,一边在客厅坐了下来。
老太太扭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可能在想:这人咋这么不懂事儿呢?既然都看出来了,我腿脚不好,还不拦着我说‘大娘不用麻烦了’,还非得要喝这一口茶吗?
其实,我是要趁这时间仔细查看一下这屋里有没有阴气的存在。
从医院走来的路上,我就想过了。
自乌苏里江一事来看,丽娜的心思极为缜密,绝不会做出什么毫无用途的举措。
这把白纸扇看似简单,寄居在里边的阴灵也不太凶恶,可她肯定另有用意!
她如果让人把纸扇直接交到我手里,我自然一眼就能发现问题所在。要是把这东西送到其他的店铺里,其他的店主可能没这份眼力,也察觉不出这纸扇的珍贵之处,根本就不会收。
只有徐二是最合适的人选,既能看出纸扇的珍贵,又分辨不出这东西是不是阴物。
而且从拉雯借用徐二的母亲将他引回家,进而又跟着徐二的车返回这一件事来看。
他们肯定也提前对徐二做足了功课。
比如知道他是个孝子,母亲出了事,肯定会回来。
他又对工作非常认真,一见母亲没事,赶在关门之前也一定会返回去。
那么,这白纸扇有没有可能就藏在徐二家里呢?
趁着徐大娘不注意,我掐指测试了一下,屋内丝毫没有阴气波动,由此可见,白纸扇没在这儿。
徐大娘的脚显然就是今晚扭伤的,这肯定也是丽娜计划中的一环,我决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客厅里四下打量着。
破旧的沙发对面挂着一副徐二自己画的《千里江山》,靠墙放着一个掉漆的破书柜,上边全都是有关于古画研究之类的书籍。
整间屋子里边,全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家具,既破败又寒酸。
徐二在淑芳斋当掌柜,每年过手的钱财不下几千万,不算他私下帮人鉴定书画的劳务费,光是工资和奖金就有好几十万,怎么日子过的如此清贫呢?
不大一会儿,徐大娘点着脚把茶杯放在了我面前。
“大娘,据我所知,徐染赚的钱可不少啊,可这日子怎么过的这么苦?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徐大娘又是一愣,可能心想:这人到底是咋回事啊?哪有这么说话的。
但鉴于礼物的份儿上,总不能直接把我撵出去吧?
叹了一口气,她才在我对面的小椅子上坐下来道:“哎,这都是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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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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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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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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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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