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一看,T恤男、李麻子、尹新月都在,屋子四周还有窗户上贴了好多符,上面墨迹未干,显然是新画的。
我问怎么了,T恤男说道:“我布了个阵把这个屋子的阴气和外界隔绝开了。”
苟明义吵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音调:“我不要那个小白脸给我屋子里贴这些纸,全部撕掉,全部撕掉!”
一清道长实在哄不住,说要不撕掉几张?T恤男说绝对不行。
最后李麻子想了一个高招,打开电脑,让苟明义在网上玩扑克,苟明义连赢了三四把,赢了好多欢乐豆,亢奋得不得了,总算消停下来。
百战将军甲当然不可能远距离影响网络上的人,他为什么有一直赢呢?原来李麻子跑回自己屋登上QQ游戏平台,在陪他玩。
看苟明义终于安静下来,大家就回去休息了,只是苦了李麻子,陪苟明义玩了一晚上扑克,光兑换欢乐豆就充了几千块钱。
这一夜总算平安无事地过去了,隔日一早,我去找李麻子,他守在电脑前面,眼圈黑黑的,烟灰缸里积了许多烟头,抱怨道:“妈的,连输一晚上真是郁闷,有几把牌好几个炸弹都得拆开用,这小子牌品太差了,赢了我几百局,一直在发埋汰人的表情,他怎么就玩不腻呢?我困死了。”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你休息一会吧,我来替你!”我说道。
李麻子躺下之后,很快睡着了,我接手陪苟明义玩,一直玩到八点,苟明义终于困得不行下线睡觉去了,我长松口气。
我简单吃了点早饭,然后和尹新月、T恤男出门,买了几件御寒的厚衣服,之后去置办了一些东西,等到了乡下想买这些东西就困难了。
我又去了趟汽车站,打听全家村在哪?
兰州附近果然有一个叫全家村的地方,只是去那里可麻烦了,先要坐大巴到东岗镇,全家村位于一片深山里,可能要走很久,我买了几张当天下午的票。
吃完午饭,下午就准备动身,这时苟明义还在睡觉,一清道长给他穿衣服,这小子睡得迷迷糊糊的,任凭道长摆布。
尹新月问道:“道长,你侄子小时候是不是惯得很厉害?”
“唉!”一清道长叹息一声:“明义是苟家唯一的根苗,是我弟弟托付给我的,我怎么能怠慢,所以从小我就一直拿他当儿子养。”
“道长,你不是出家人吗?”我问道。
“为了明义我才还了俗,替人看看风水做做法事挣钱,不然还能在道观里照顾他不成?”一清道长无奈道。
我小声地说道:“媳妇,以后小凡大了可不能这么惯着。”
尹新月笑道:“好好好。”
之后我们到车站坐车,一路上苟明义各种不消停,一言难尽。
这天兰州阳光很充足,阳光足,阳气就足,所以不必担心阴物作祟,下午四点我们到了东岗镇,想找一辆车去全家村,司机一听说要去山沟里都不乐意去,说那段盘山公路太难走了,经常出车祸,加钱也不干。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开始发愁,难道我们要在这个小镇过夜。
这时李麻子兴冲冲地跑来,说找到一辆愿意去全家村的车。我们跟李麻子去了一个小饭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叼着烟,问道:“几个人啊?”
“六个。”李麻子说道。
“行,不过我的车小,你们委屈点,价钱还是按我们之前说好的算。”
说完司机就埋头玩手机,我问他怎么不走,他说等他先吃碗面。
我叹口气,我们只好在旁边干等,半小时后,司机慢悠悠地吃完面,带我们来到一辆卡车前面,我大惊:“卡车啊?”
“不想坐你们可以不坐嘛,我又没强迫你们。”司机说话语气十分欠揍,气得我直瞪眼。
李麻子劝我:“张家小哥,忍一忍吧,出门在外的,这也是身不由己。”
最后我们还是上了这辆车,我让尹新月坐驾驶座去,别跟我们在后面吹冷风,尹新月不愿意,提出让一清道长坐,他年龄最大。
看我们相互谦让,司机不屑地说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娇贵,吹吹风怎么了,又不会死。”
“多久能到啊?”我问道。
“很快的,两个小时吧,全家村我经常跑,路熟。”
一清道长问道:“小伙子,你贵姓?”
“姓全。”
一清道长喜出望外,激动起来:“真是太巧了,我们是从澳门来的,就是来找全家人的。”
司机一脸懵逼:“澳门?我们家世世代代都住在这山沟里,没有什么澳门亲戚啊!”
待一清道长表明身份后,司机这才点点头:“我想起来了,爷爷说过,我们家祖上姓霍,后来分成两支,有一门远亲在广东。”
“小伙子,你哪个字辈的?”一清道长问道。
“明字辈,我叫全明义。”司机答道。
尹新月惊讶道:“好巧啊,一个叫全明义,一个叫苟明义。”
司机纳闷的问:“谁叫苟明义?”
一清道长把正捧着手机打游戏的苟明义拉过来:“快!明义,这是你堂哥,喊堂哥。”
“滚,别烦我。”苟明义头都不抬的玩着手机游戏。
全明义笑笑:“小弟弟心情不太好?对了,你们大老远地来找我们,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一清道长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对了,你家里还有老人在吗?”
“我爷爷还在世,今年八十多岁了。”全明义回道。
既然是一家人,全明义也就不收我们车钱了,不过他这辆卡车之前好像拉过猪,一股猪骚味。这一路上山路颠簸,狂风呼啸,吹得我脑袋都疼,我们就把衣服拉起来裹着脑袋,在寒风中缩成一团,这趟旅程真是印象太深刻了。
全家村位于一片山洼里,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
下车后,全明义说道:“这个村有一百多口人,基本上都姓全,还有好多人出去务工了。”
一清道长大惊:“全家现在香火这么旺?”
全明义也愣住了:“叔叔,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苟家香火不旺吗?”
“实不相瞒,苟家发生了一些变故,现在只剩下明义这一个男丁了……”一清道长表情有些难堪。
全明义的目光落在苟明义身上,一拍脑袋:“对了,小弟弟为什么一直穿着这件奇怪的铠甲?说起来,我们祠堂里面也有一件祖宗传下来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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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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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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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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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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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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