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惊到可能出现的阴灵,我特意和李麻子躲到了床底下,又在身上贴了张遮阳符。随着夜色的加深,周围逐渐安静下来,耳朵里只剩下何奎的鼾声。
我侧身透过窗户看了看,发现外面天色很阴,没有月亮,更加坚信阴灵会出来。
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我的信心也逐渐消失,等到两点多的时候头顶的阴气还保持原样,我不由有些泄气,而李麻子这货早就在床下熟睡过去。
看来阴灵今晚不会来了,我就把李麻子叫醒,从床底爬出来,李麻子起身以后嘟囔着嘴说道:“张家小哥,我睡的好好的你乱敲什么啊。”
“我敲什么了?”
我被他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没好气的说道。
李麻子咦了一声,接着耳朵动了几下,这才摇头说道:“我刚才分明听到拐杖声了,以为是你在敲……”
没等他说完,我就捂住了他的嘴,然后趴下来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聆听起来,果然听到地下隐约传来类似拐杖的敲击声,好像有人在走动似得。
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我刚想招呼李麻子拿铁锹把地板挖开,那声音却一下子变远,好像朝门口的方向去了。我赶紧起身,握着天狼鞭追了出去。
因为只有贴近地面才能听到声音,我追一段就要趴在地上听一下,等追到村口的时候我再趴下,却再也没听到动静。
“跟……跟丢了?”
李麻子有些懵逼的问道,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身上的土就往家里走去。
“张家小哥,我觉得刚才那动静是何老爷子弄出来的,你觉得呢?”
回去的路上,李麻子小声的问道,我发现这小子自从上次受重伤以后脑子突然聪明了许多。
“应该是他。”
我点头说道,白天就感觉何老爷子的尸体没再坟墓里,通过刚才那动静更加确定了这个思路。
而且普通的鬼魂根本不能在地下行走,他很有可能是诈尸了!
回到房间以后我蹲在脸盆边上准备洗洗脸上的灰尘,李麻子却惊呼一声。我赶紧回过头,发现他满脸呆滞地盯着房顶,我下意识地抬头,赫然发现环绕在房顶的阴气消失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老爷子把阴气弄走了?”
李麻子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有些纳闷的问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阴气消失总不是坏事。
出了这档子事我也没心情睡觉了,干脆打了个地铺,和李麻子趴在地上等了起来,等天快亮的时候安静的地下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我腾地坐起身,朝李麻子使了个眼色。
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趴在地上听了起来,然后伸手指了指地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悄悄的挪过去,过了一会李麻子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接着听了一阵才起身对我说道:“走了。”
我赶紧用峨眉刺在脚下画了一个圈,接着抬头一看,头顶果然又开始盘旋阴气。
“要不要挖开?”李麻子试着问了一句。
我想了想说等天亮了再说吧!毕竟刚才来的很可能是何老爷子,何况下面的东西阴气很强,白天挖好一些。
“也行,看这架势每天都会来这么一次,倒不用担心它跑了。”
李麻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后我们趁着天没亮,抓紧时间睡了一觉。
不知睡了多久,我们被何奎叫醒,他搓着手掌,脸色古怪地说道:“张大师,我刚才去大棚里,发现了一件怪事!”
原来何奎回到农村后就开始架设大棚,种一些反季节蔬菜,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大棚里面看看,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女儿身体越来越差,就没心思下地了。昨天我刚把她女儿救回来,何奎就迫不及待的背着锄头去大棚里除草,没想到到那里一看,发现大棚里竟然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棵杂草。
看上去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在帮他除草似得。村里给大棚区架设了摄像头,防止有人偷菜,何奎就去调出了录像,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好心人在偷偷帮自己。
结果监控录像显示的这段时间,根本就没人进过大棚!
“张家小哥,看来真的是何老爷子。”
李麻子听何奎说完,忍不住说了一句。
何奎见状疑惑地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昨晚的事跟他说了一下。
昨天我还以为那声音是拐杖声,现在看来应该是锄头发出的声响。可怜天下父母心,何老爷子即便去世了,却还在替儿子操心,何奎听后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老爷子应该是诈尸了,否则尸体不会自己走动。不过他肯定对你们没有恶意,至于伤害孩子的阴气,应该与老爷子使用的那把锄头有关。”xiumb.com
我试着分析起来,因为老爷子把锄头拿走以后,那股阴气就消失了。等他把锄头放回来,阴气又回来了,至于那把锄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阴气,恐怕只能把它挖出来才知道。
何奎听后犹豫了半天,问我能不能在不伤害老爷子的前提下解决这件事。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特别在意老父亲,看得出来他真的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我点点头跟他说既然老爷子没有恶意,应该能够被安抚,让他放心。何奎听完脸色才好了起来,问我要不要现在挖开地面。
“挖吧,趁着现在阳光充足,挖起来会轻松一点!”
我顺手把门窗打开,又在我圈出来那块地周边贴上了灵符,这才示意何奎动手。
李麻子很自觉的拿起一把铁锹,跟何奎一起挖了起来,不过进度很慢。因为这房子太老了,可能是当初何老爷子建房的时候为了打结实地基,在地下放了很多碎砖头。
趁着他们挖坑的功夫,我让何奎老婆盛了一箩筐的草木灰,每当他们往下挖一点,我就往里面撒一层灰,这样他们也不会太吃力。
随着他们挖的越来越深,挖出来的也不再是碎砖头,而是黑色的泥土。
我蹲在边上捏了一小撮放在鼻尖闻了闻,发现上面有一股很重的生铁气味!
看来那锄头就在下面,何奎和李麻子已经累的满头大汗,我怕他们被阴气冲到,就把他们叫上来,自己下去挖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还没觉的多费力气,但挖到第三下的时候就感觉有一股力量吸住了铁锹,根本就抬不起来,很明显是地下那东西开始发力了。
“麻子,往我身上撒灰!”
我大喝一声,随后快速念了一段《道德经》,与此同时李麻子将剩下的半筐灰一股脑儿地倒进来,我虽然被呛得要死,但身体却变得轻盈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用尽全力快速的挖了几下,铁锹突然发出咣当一声脆响,我仔细一看,发现土里露出一块铁,我赶紧挖了一阵,总算把这东西给挖了出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一把生锈的锄头,锄把上有一滩一滩的黑色印迹,看样子曾经有鲜血撒在上面。
我让李麻子把锄头丢到院子里,抬眼一看头顶的阴气散了,我趁热打铁对室内的小物件做了一些风水上的改动,很快房间里的阴气全部消失,甚至还多了几分旺气。
何奎听说阴气消散以后,就准备把坑填上,我拦住了他,笑着说道:“老爷子晚上应该还会来取锄头的。”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眼圈更红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他叫到院子里,问他有没有见过这把锄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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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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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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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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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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