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甄建都没去酒楼,抽空带人把三十个护院的家人全部接了过来,并聘请了教书先生在家中办了个学堂,教他们的孩子读书认字,同时,他还督促李云和李飞加紧训练那新招的三十个护院,这三十个护院被训练得苦不堪言,要不是他们签了卖身契,只怕早已不干了。
这天,一个伙计忽然从酒楼跑回了家中,递了一封信给甄建,说是一个叫做忠叔的老者送来的,甄建知道这是母亲给他的信,赶忙迫不及待地拆开,信纸上只有五个字“风波亭见,急!”
甄建双眉一蹙,立刻大叫:“李云,备马,咱们出去一趟,李飞留着看家!”
李云闻言火速赶往马厩牵马,和甄建在门口碰头,二人翻身上马,李云问:“掌柜,去哪?”
“风波亭!”
历史上的风波亭非常有名,自然是因为岳飞之死而出名,历史上的风波亭在大理寺内,然而这个世界的大理寺并不在此处,所以这个风波亭,只是城中的一个普通亭子,靠近钱塘门,旁边还有一个小型湖泊,通过河道与城外西湖相连,周围无人居住,是杭州城中难得的一片清静之地。
甄建骑马狂奔而至,只见师晓婉和忠叔站在亭中,看到他们过来,师晓婉和忠叔赶忙迎了出来,甄建翻身下马,快步上前问:“发生何事了?”
师晓婉赶忙道:“我爹不见了。”
甄建闻言一惊,忙问:“何时不见的?在哪不见的?”
忠叔答道:“今早起来便不见了,但门房却说没见他出门,家中马匹全都在,我去家里的各个店铺都问过了,也都说没见过老爷。”
甄建闻言顿时蹙眉沉吟起来,过了片刻,他缓缓道:“如此看来,师老爷极有可能是被人给绑了,你们老爷平时可有什么敌人?”
“绝对没有。”忠叔道,“老爷经商一向和睦,从不与人发生争端,也不犯什么商场上的忌讳,不可能有敌人。”
甄建再次想了想,道:“现在立刻带我去你们家看看,到了你家中,忠叔你就说我是你的忘年友人,请我去帮忙找人的。”
“好。”忠叔点头,带他们回去。
师晓婉坐马车,其他三人骑马,来到师宅,刚要进门,便看到包定云正牵马准备出门。
师晓婉上前便问:“你去哪里?”
包定云冷冷道:“爹不见了,我当然是去官府报案。”
“不必了。”师晓婉道,“我已派忠叔去过了,官府说人若是不见了,超过十二个时辰才能受理。”
包定云冷哼道:“你不送钱,那群贪官怎会受理!”
师晓婉道:“我让忠叔送了一千两白银,他们不肯收,你能送多少?”
包定云顿时不说话了,师有谦对他的零用钱抓的很紧,就是怕他在外面瞎胡搞,虽然他凭点小聪明弄了一点私房钱,但私房钱又不能拿出来说。
这时,甄建道:“这里距离府衙不过两里路,还用骑马?夸张了吧。”
包定云顿时怒视甄建,叱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家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琇書蛧
甄建回瞪他,冷哼道:“我乃五品朝议大夫,绍兴郡子爵,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包定云闻言吓了一跳,又是官又是爵,他能不被吓到吗,忠叔这时说话了:“这是我的一个往年之交小友,甄建,听说我们家老爷不见了,来帮忙出主意的。”
这时,胖胖的师晓慧走了过来,道:“妹妹回来啦,夫君,你不是说要去报官吗,为何还没去?”
“不用去了!”甄建道,“现任的杭州府尹曾嶙是个贪官,拿不出一万贯,别想让他提前受理此案。”为了从表面上看起来跟曾嶙决裂,也为了让曾嶙装得像个贪官,甄建已经开始公然败坏曾嶙的名声了。
“一万贯?!”众人顿时惊呼,虽然他们家产也有几十万贯,但能流动的资金也就在十万贯而已,而且都被师有谦掌控着,除了师有谦,谁也拿不到,上哪去寻一万贯啊。
“那可怎么办啊!”师晓慧顿时急叫,“不如我们去找人借吧,爹不是有很多生意上的朋友吗?”
甄建忽然把忠叔拉到一旁,低声问:“这男的是谁?他怎么称呼你们老爷为爹?是女婿还是儿子?”
忠叔道:“是上门女婿,叫做包定云。”
甄建又问:“此人人品如何?”
“有点……混账。”忠叔道,“他原本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被老爷招为了女婿,一身的坏毛病,屡教不改,经常被老爷打骂……你不会是怀疑他吧?”
甄建点头道:“很有可能。”
“这怎么可能?”忠叔难以置信道,“他虽然为人荒唐了点,但这可不是小事啊,他平时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哪有这样的胆子……”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呢!”包定云似乎感觉到忠叔和甄建在议论自己,顿时皱眉高声问。
甄建走了过来,道:“没什么,我可以找人帮忙寻找你们家的老爷。”
“你?”包定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虽然不太瞧得起甄建,但甄建的爵位和官位名头确实让他有点畏惧。
甄建道:“大家都进去吧,进去想办法。”
“进什么进啊!”包定云瞪眼大叫起来,“你又不是我们家人,凭什么管我们家事,当官了不起啊,当官就能插手别人的家事?我要出去找爹!”说罢便要牵马往外走。
甄建眼珠一转,冷笑道:“好,你去找,就你一个人,能找到就见鬼了。”
“哼!”包定云狠狠瞪了他一眼,翻身上马离开。
待他走出不远,甄建赶忙道:“李云,速去六扇门,找捕头周晓刀,有杀人案,出东青门,沿途会有标记。”
李云领命赶忙策马而去,师晓婉闻言震惊问:“杀人案?怎么就成杀人案了?我爹会不会死?”
“放心。”甄建淡笑道,“不这样说,六扇门不肯出动人手,骗骗他们而已。”
忠叔道:“咱们进去商议一下该怎么办吧。”
“不了,我还有事。”甄建淡淡道,“回来再跟你们商议,告辞了。”甄建说着也翻身上马,朝东而去,那边正是包定云离开的方向,直通东青门。
出了东青门后,包定云一路策马疾驰,行了约有十里,到达一片矮山岗,此处道路狭小崎岖,而且路上灌木较多,平常少有人来,大多都是顺着数里外的官道从此处绕过。
包定云从官道上了小路,因为路不好走,下马换成步行,一路躲避荆棘和灌木,往山岗行去,殊不知,他的后方,甄建正在远远跟随。
翻过山岗,在山岗的朝东一面,有一座坍塌了一半的土墙茅屋,茅屋原本有三间,但东西两间全部坍塌,只剩中间一间了,包定云才靠近茅屋,便有个地痞欢笑迎了上来:“大哥,你可来啦!”
“嗯!”包定云点了点头,问道,“那老东西还好吧!”
“好着呢。”那地痞嘿笑道,“咱们看他年纪大了,也不敢动手,怕把他给打死了,大哥您不是说了嘛,要亲手教训他一顿。”
“嗯,很好!”包定云大步走向茅屋。
进了茅屋,只见屋中还有三个地痞,另外还有个人被绑在木柱上,头上套着布套。
“大哥!”包定云一进屋,三个地痞纷纷行礼。
包定云摆了摆手,上前摘下被绑之人的头套,只见被绑的竟是师有谦,师有谦惊讶而又愤怒地望向包定云,然而他口中被塞着白色布团,无法喊叫,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老东西,你也有今天。”包定云得意无比地望着师有谦,简直感觉扬眉吐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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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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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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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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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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